他走回来,充满恨意的看着她。似乎她的僵硬沉默令他不太满意,又也许是他觉得她应该更恐惧,恐惧到哭着求饶。他并没有急着杀她,冰凉的枪口,在她的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左腿、右腿;还有刚刚被他用手和嘴侵略过的最柔软的地方,重重一点。

数道夺命火线,气势汹汹直冲士兵们而去。与此同时,慕善只感觉到枪托一下下重重撞上自己的腹部,突如其来的后座力令冲锋枪像失去控制的陀螺,“砰砰砰砰”不知朝那个方向射去!

“砰!砰!砰!”三声脆响,枪枪正中眉心。那几个探头的泰国士兵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上。饶是慕善知道他擅用枪,也没料到枪法有这么好。

也没见到丁珩。也许陈北尧这次的豪赌,激起了首领极大的兴趣,他刻意将两派人马住的地方安排得很远,三天来竟一次也没有碰面。

窗外的天空泛白,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丁珩绝对相信,云南达沥就是这位泰国首领的直接合作人,甚至极可能是他的部下。否则金三角不会、也不能插手国内的终端市场。

这么温情的蕈,实在跟昨天的手起刀落判若两人。慕善别过头,不看他的伪善。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可残留的意识驱使她继续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门一响,孩子走了出来。慕善拉着他,转身就走,看都不看留在原地一脸笑容的蕈。

今年正好安排来霖市,陈北尧让她带孩子们玩。今天的任务,是给小朋友们买衣服。

这些天丁珩入主吕氏,看似言笑晏晏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却早有预谋,在吕夏支持下,不动声色将吕氏控制权稳稳收入囊中。

直至陈北尧清沉如水的声音,淡淡打破沉寂:“客气。幸会。”

连夜赶回来,却半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饭吃到一半,父母脸上都有了舒心满意的笑容,四人相处全无尴尬。慕善看着陈北尧沉静温润的侧脸,只觉得自己在父母跟前,很多年没这么轻松过。

过去,她设想过无数次与陈北尧重逢、再次相爱。但在她的幻想中,从来都会绕过父母——因为陈北尧一直是她和父母间禁忌隐痛。

她不要痛苦一世,这是她郑重的决定,她不会再犹豫。

“善善,别想太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我是这个正经商人。”

“陈北尧你别太过!”她眼眶微红,在他怀里猛烈挣扎,手肘即将碰到他胸部伤口时

慕善觉得耻辱,依言躺下,闭上眼道:“陈北尧,这样有意思吗?”

不,还不止。

如果真的是人为,要布这个局,花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谁会有这个耐心,来算计她与世无争的一家人?

过了一会儿,跟那天一样,他淡淡答道:“好。”

丁珩点点头,把烟丢在地上踩熄。

他拔腿就往国道方向跑,却一眼瞥见路旁等候自己的轿车,几个男人全部探头出来,一个人朝他大喊:“丁少,前面出事了!”

周亚泽捂着鼻子走进去。

最后是周亚泽抱着他的身躯,一条胳膊仿佛在血液里浸泡过,怒瞪着双眼对他吼着什么。

周亚泽笑笑。

陈北尧之前追求慕善,做得很低调。董宣城知道他们的事,还是慕善亲口告诉的——她被董宣城骂了一顿,骂她就这么放过身价千亿的金龟婿。可骂完之后,又叹道她做得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很快到了冬至,莉莉丝的生日。她专门跑到菜市场,买了满满两大袋食材,仔仔细细洗了切了一下午。

慕善闭上眼,摇摇头。线条柔美的脸颊,隐藏在后座的阴影里。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慕善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可此刻,她被安排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头顶是煞白的灯管,除了一张老旧的黄漆木桌,什么也没有。

江娜从后面看着周亚泽凌厉的侧脸轮廓,偷偷碰碰慕善胳膊。用嘴型问:“男朋友?”

“江铭是个很蠢的人。”他淡淡的道。

丁珩感觉到身体在移动,已经不知道移动了多久。

她神色极冷的低喘一口气。

陈北尧在的地方,她不能开始。

四个男人玩厌了骰子,拿了牌打升级。慕善有些好笑的想,如果外人知道霖市太子和左右手在最贵的夜总会里,不毒不嫖,玩得这么健康,估计都会咋舌。

盯着雪白干净的天花板,她的眼眶有点湿热。她想自己也许挺好笑的,十七岁时喜欢得要生要死,在别人眼里,其实根本不算爱情吧。

“……嗯,知道了。让周亚泽处理。”

“我并非拒绝,只是力不从心。”

周哥眼尖,伸手在大肖衬衣口袋里一摸,在一堆零钱中找出一张名片,递给那男人。

2、周一到周五日更,周六日尽量更新,如不能更新,会提前请假;

这边死里逃生的众人一头雾水,丁珩沙哑的低喝一声:“走!”

越野车以比之前仓惶数倍的速度,朝这条不明方向的岔路口,深深驶进黑暗中。

一名手下再拨接应的人的电话,却发现信号已无法接通——毒枭割据区的手机网络信号,本来就是他们出资架设的。现在极可能通信基站也遭到破坏。

大家双眼一抹黑,只能继续往前开。

然而乱局已经形成,这又怎么会是条畅通的路?虽然混乱的战场明显在他们后方,他们也没有再遇到武力恐怖的装甲车。但在途经一片山坡时,却遭受到山坡上一伙士兵的机枪扫射。司机拼了命踩油门逃脱火力范围,慕善趴在陈北尧身上不敢抬头。

因为害怕对方打爆轮胎走不了,前排两个男人不得不开枪还击、遏制对方火力。然而等车子终于驶离对方射程时,那两人也中枪倒在座椅上,俨然气绝。

两条同生共死的生命就这么断送,所有人愈发沉默。在这片令人心慌的沉默中,夜色越来越深,身后远处的枪炮声越来越远,却彻夜不绝。

周围昏黑一片,他们不知道已经开到哪里。直到车轮陷进一片泥泞再动不了,司机和慕善下车一看,才发现他们置身于一片茫茫的罂粟田里。

红色的罂粟花,在夜色里一朵朵都是暗黑的。远远望去,就像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夜色。慕善跟司机把车上的死人全部抬下来,丢在罂粟田里。司机倒弄了半天,也没把车从泥潭里弄出来。

两人没办法了,只能去问两位大佬的意思。慕善一上车,就看到那两人全看着自己。

她把情况简单说了说,问道:”怎么办?”

“先找地方藏起来。”

“找个地方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