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不过十来岁,差不多齐她的腰高;小的才六七岁。孩子们全穿着干净的半旧的校服,个个瘦瘦巴巴、面有菜色,巴巴望着她,不敢出声。

他吻她的时候,她眸中分明有失神;他濒死的时候,是她的电话救了他,冥冥中似有天意;而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女人,不离不弃、肝胆相照。

29、黑锅

四人都是好手,一时势均力敌、兴致勃勃。

送给母亲的是一套钻石首饰,样子简洁大方。母亲连说不合适。陈北尧笑:“善善选的款式,您样貌年轻,戴这个正合适。”

过了很久,陈北尧抱着她靠在床上。这是一天中她难得温顺的时刻,疲惫的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想到这里,慕善又有点难过——为什么她可以对任何男人冷静疏离,唯独在陈北尧面前,次次失了分寸?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就算他日荀市长将他引为知己,慕善都不会觉得意外。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有城府预谋。只是不知道他结识荀市长,是为了守成,还是进取?

她还冷着脸,很镇定的样子。可眸中却闪过几分羞怒、难堪和慌乱。

“喝水?”他从床头柜上拿起瓶水,递给她。

慕善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压上肩头,后背被迫重重撞上沙发!她眼前一花天旋地转,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紧接着,一个重重的温热身躯压了上来。

慕善一下子想起来:“姓周?周亚泽?”

“希望我们都不再为过去的感情困扰。我们不要再见了,行吗?”

终于,她一只手拿起书,另一只手却始终自己紧握,无视他的渴求。

一阵冲击波似乎从远处翻滚而来,头顶的竹棚簌簌作响。

周亚泽眉一皱,年轻人察言观色,重新将男人的嘴堵上。周亚泽也不废话,站起来道:“办吧。”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有的没了气息,有的奄奄一息;还有一两个站着的,脸色惊恐而紧张往这边扑过来。

周亚泽:“就这么喜欢。”

她答:“这么远根本看不清,是你的心理作用。”

莉莉丝皱眉:“怎么回事?”

白皙的脸红潮未褪,微扬的长睫下,黑眸清黑沉静。她仰头往后一靠,离开他的怀抱。

陈北尧抬头,不发一言看着她。

第二次来到警局,跟上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因为附近不好停车,慕善今天没开车。正值下班高峰,两人在写字楼外站了半天,也没有出租过来。正望眼欲穿时,一辆黑色宝马从旁边飙过,一个漂亮的急刹,停在她们面前。

“十年前,霖市老大不姓丁,姓江。”他的目光放得极远,“我是江铭的私生子。”

拇指、食指、中指……他一根一根抚摸过去。明明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奇异的令她感觉到某种一触即发的欲望。

慕善的目光快速扫过他握枪的手,眼中掠过一丝厉色。

慕善仿佛惊醒般一下子推开他,飞快的站起来,脸上红若朝霞。

慕善心头又有点冒火,但火气令她感觉到羞愧和难堪。仿佛在窥探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装作义正言辞的模样。

——陈北尧跟她彻底没关系了,怎么会有问题?

饭快吃完的时候,丁珩电话响了。

像极了杂志封面上优雅而冷漠的年轻男士,又纨绔又蛊惑。

大肖哪里敢瞒?战战兢兢一五一十都说了。

你却把我当垃圾丢掉

挂了电话,慕善离开窗户,走回会议大厅。

足以容纳三百人的会议厅已经坐满。前方主席台上,一个高大的美国男人,正用英语演讲,神态轻松,语言风趣,时不时引起阵阵笑声。

慕善回到后排的位置坐下,很快被热烈的氛围吸引。

这是国际知名管理协会,在香港举办的咨询行业年会。全球顶尖公司都派代表参加。而她的公司作为唯一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本土公司,受邀参加。

这于她,是极大的肯定。

会议安排了两天,昨天是两家欧洲公司做专题演讲,慕善听得受益匪浅,午饭晚饭更是跟同行热烈讨论,只觉得很多天没这么爽过。

今天还是专题交流,不过她略有些紧张。

几分钟后,她听到主持人用英语愉悦的介绍到:“下面荣幸的邀请中国大陆创业代表,美丽的慕善小姐,介绍中国西南地区项目案例!”

热烈的掌声响起,她大方站起来,款款走向主席台。

在刺眼的灯光下站定那一刻,所有人的脸变成同样白花花的一片。会场安静下来,慕善耳边,却奇异的响起陈北尧低沉的嗓音:“我来接你,等我。”

她心头大定,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始演讲。

晚餐安排在酒店自助餐厅。慕善端着餐盘,一路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hi,慕。”

她含笑一一结识,等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时,腿都站酸了。

同桌的年轻同行吃着吃着,就开始热烈的讨论。慕善听得认真,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心里有好笑——比她敬业的大有人在,她这几个月很多时间都被陈北尧占据,必须努力了。

可是……她原定在香港玩一天,后天一早就回霖市。不过几个小时的航班,他那么忙,明晚却要来接她。

而她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竟然已经开始暗暗盼望。

不经意间抬头,忽的看到一抹颀长身影,从餐厅门口闪过。有点眼熟,可太匆忙,认不出来。

晚上慕善跟同行们逛到九点多,不少人去了兰桂坊,她直接回了酒店。

她住在酒店的套房,两个保镖住在外间。洗了澡,她走到落地窗前擦头发。

正下方地面是一片游泳池,平静的池水在月色下呈现极安静的深黑色。因为天气阴冷,没什么人在游泳,只有池边的躺椅上,隐约有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