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摇了摇头:“这镯子是业琛他爷爷来求亲的时候带来的聘礼之一,当年家里出事,能卖的都卖了,只有这个,他说什么都肯卖,就留到了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意义比较特别。也许是越老越糊涂了吧,总觉得你和业琛怕是走不到最后了,怕以后没机会了。”

她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那一夜,他把她认错成叶清的那一夜。

陆则灵抓了抓自己的裤子,“要不两个都开吧。”

☆、第十七章

神啊,陆则灵闭上了眼睛,别这样奖励她,她怕她会变得不知所以。

他安静的听着窗外风雨交加犹如哀嚎一般的声响,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陆则灵,你再没有退路了,从此,他就是你的全部。

他努力的抬起了手,在空中挥舞着,想抓住陆则灵。陆则灵看着场景,越看越心酸。沉默的抬起了手,抓住了盛业琛的手。

不得不说,两个消息对陆则灵来说,都是好消息。

“你那首歌,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啊,我瞅着盛家那少东,长得好,家世也好。”

只是人们总是追逐着前方的风景,谁也不会驻足在原地。纵使她再怎么难受,也不会有任何人为她而停下来。人心,原本就是这世上至寒之物。

她拼命的跑着,疯了一般,跑的手和脚仿佛都要麻痹,脚上烫伤的痛觉一点一点自脚向上蜿蜒,可她仿佛毫无知觉,一秒都不曾停止。风通过鼻腔和嘴巴灌进了她的喉咙,吹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断的回放着那两个女孩的对话。

陆则灵知道夏鸢敬在说什么,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安慰方式,身体感觉慢慢有些回暖,那些化不开的委屈也舒展了些。她侧躺着,对着墙壁,手握着拳压着心脏,仿佛在保证一般,她对自己说:陆则灵,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对陆则灵来说,盛业琛就像天上的太阳,而她就是最最普通也最最痴心的向日葵。她这辈子别无他想了,只要像现在这样,离他近一些,便也满足了。

“谢谢。”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陆则灵笑了笑,看到旁边那耷拉着脑袋的干事,有些不忍:“会长,刚才是怎么了?”

“叫我盛业琛!”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口气。

陆则灵递过两片药片给他,又将温水递给他。看着他吃完了药才接过水放在桌上。陆则灵沉默的将拖鞋放在盛业琛脚边,他听闻声响挪了挪就踩到了拖鞋,穿好后头也不回的摸去了盥洗室,其实他对这个过程已经十分熟稔,但是陆则灵仍是不放心,拿起水杯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洗漱完,刷完牙,走进了饭厅,才放下心来,将已经温热的粥推到他面前,全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沉默得像一台机器。

则灵的宝宝是她自己太紧张了才会这样的。她太怕失去了,所以最终失去了。

哭点低的你们哭吧。。我真心很克制了==没怎么煽情。。我怕会被砸死。。要是你们还能哭。。我给你们接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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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明明什么都知道的,醒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恸。

陆则灵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眼窝深深的陷进去,满脸病容和倦态。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色的床单,蓝色条纹的病服,一切都那么干净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前半段美着,后半段魇着。

天阴阴的,点点光亮透过窗户投射在背面上,零零碎碎的,像光舞成的蝶。手上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通过淡青的血管一点点进入她体内,身上也跟着不自觉抖了一下。

腰后被撞过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多亏她把桌角都贴了海绵,身上都没留下什么伤。好像那孩子就是凭空不见的一样。她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很久很久才从右手小指缝里看到一点点残留的血痕。黑红色的斑点,已经结了痂,她舍不得擦,那是她小孩的血,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手颤抖着抚摸在自己脸颊上,她努力的想要感受那孩子的存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们还在一起,妈妈陪着你,别怕,天堂里不黑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一滴一滴落在枕边,沾湿了枕面,深深浅浅水汽斑驳。她抱着手上那么一点点血痕,抱得很紧。她不知道嚎啕大哭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她都在隐忍,连哭都不敢。她对自己的懦弱深恶痛绝,可她就是这么懦弱,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救不了这个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孩子也失去了。

她想,这才是上天真正的惩罚吧?惩罚她不顾廉耻的斩断了别人的爱情。

原来真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只是她犯的错,为什么要无辜的孩子来偿,她好恨,可是除了恨自己,她又能怎么办?

手术后的陆则灵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盛业琛每天都会来医院,只是两人说不上话,这样也好,陆则灵自己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

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治愈了,只是胸口似乎有了一个难以填补的大洞。在医院里住的无聊,陆则灵每天都会自己到处转转,坐在医院的草坪上晒晒太阳。

她这段时间又更瘦了,厚厚的外套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衬着她惨白的脸色,叫人心酸。刚从外面回来,睡不着,她站在病房的窗台往外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是她不想让眼睛太闲,一闲下来就想掉眼泪,这日子太难捱了。

盛业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窗前发呆,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

“外面冷,不要总往外跑了。”盛业琛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则灵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很恨我?”盛业琛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陆则灵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这个问题真奇怪啊,是问她的吗?

恨不恨,有什么区别吗?她要的是爱,他给不了,那旁的又有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