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皇珏已不知不觉的站在她的身边,熟悉的坚毅面容正压在她的肩头,低低的耳语,“千万、不要、招惹他。”

东皇珏踌躇着,额角也因为思虑过深冒出了汗水——

月心,哥哥爱你。

蓦的吹进的夜风不知掀起谁的衣角,是纯净的夜色飞扬——

再点不燃的话,他们都会冻死在这个山洞之中——

他蹙眉,焦急的捧起她的脸,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肩膀就被十根削葱般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少女的手指雪白、纤细,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身体,唇角是惨淡的笑,“阿珏,带我离开……”

“其实我没有选择的权力?”东皇珏抬头,他的眼中是迷乱中的坚定,“她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对我,却是——”

眯着眼,月天在心中狠狠的咒骂,卡在他肩胛的那只白羽长箭在第一次接触地面的时候便已经折断了,深插入身体,而在几次翻滚之中,那折断的一半箭身更是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脊背,此时就连箭身都看不到了,只露出一个筷子粗细的洞口,血肉模糊,而他只是握起手指,便有钻心的痛楚传来,他感觉那铁质的箭头就紧紧的绷在右侧胸口,只要微微用力,便会从前胸穿出来。

“该放手的是东皇将军你吧?”

东皇珏的整颗心都在苦苦的挣扎——

月心却倔强的咬着牙,用尽全力扳着男人的手指,她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矛盾、挣扎,她根本就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看到鲜血肆意的流淌,她更不想再杀人!

那句话与她埋藏在心底的愿望碰撞,迸出强烈的共鸣,月心突然觉得,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是万丈悬崖,是无底寒潭,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只要……可以离开那个妖一般的男人!

薄薄的手掌抚摩着女子柔顺的长,然后顺着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滑上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女子的脸,温柔的注视,“素蝶,记住你今天的话。”

“陛下!臣妾才没有想过!”彩衣委屈的扑上月天的怀里,撒娇的道,“爹爹是爹爹,臣妾是臣妾!爹爹怎么想臣妾可不知道,臣妾只要一辈子都陪在陛下的身边,至于是后是妃,臣妾才不放在心上!”

“月心,你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是月天也掩饰不住的慌乱,他捧着少女的下巴,看着她的嘴角是慢慢扯起的笑。

“王妃不必拘礼。”轩辕阳的声音却依旧恭敬,“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而她,就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

“会的,陛下。”星翊毫无感情的开口,“他会成为月示帝国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帝王!他的疆域会延伸到这片大6的尽头,不管是天启、还是日昔……只要是目及之处,都将是月示的领土!”

“是。”轩辕阳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所能做的也只是点点头。

看着面前的男子,东皇云也不由得一怔,敛眉疑道,“任茗?你……来干什么?莫非是九黎君派你来——”

“它的旁边……是你一直观测的那颗星——”星翊的声音已经淹没无闻,“可是——”她依旧紧紧的握住了男子的手,“及时她是你的爱人,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改变!按照师傅去世前的预言,这个天下马上就要陷入乱世,而在这种时候,及时是改变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的命运,也会影响这整片大6!”

杀我,怎么可以用那么肮脏的东西?杀我……一定要用最干净的剑……

再睁开眼,少年的眼中射出的已是坚定的目光,抬手,掌中的利器便毫不迟疑的迎上女子手中的长剑,开口,也只是坚定的吐出四个字眼,“九、黎、明、惜。”

“不,是抽屉的缝隙……”微微的扯起唇角,明惜却走过男子的身侧,看向掩着的窗所透露出的些许光亮,“呵,是你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天启大乱,你月示好从中得利,又怎么可能真的帮助轩辕血脉重新掌权、重振国威?三皇子……不,或者应该叫你月天殿下,你就先在明惜的房里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是她现在唯一感觉到的东西,即使怎样伪装,自己却终究还是那个脆弱的自己,终究还是那个无力的九黎明惜!

看着九黎梦依哭泣的脸,明惜却更狠的掐着左手手腕,直到看到少年冷漠的眼眸中蓦的闪过了一丝清晰的情愫,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蓦的松开了右手,可九黎梦依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明惜的衣袖,就在慌乱之中扯开了那块沾染了血迹的绸缎。

可是那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啊?脆弱又透明?轻轻的碰触就会碎裂在地上?

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鬼将,就只会按照她的命令行事,像一个木偶般的鬼将……

“是。”低哑的声音响起,少年没有一丝的惊异,他只是绝对的顺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九黎风冷冷的一笑,然后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紫青色的玉石,盛在掌心,而小绿一直垂着的头就慢慢的抬了起来,看向九黎风的方向,然后蓦的叩道,“是!明惜郡主给初晴姐姐的东西就是风世子手中的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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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私人的印章,堂而皇之的印在早就废除了奴隶制度的天启帝国继承人的身上,象征着永生永世的占有,而正是十年前那只温柔的手,引领着他重获新生的同时,也逼迫他签下了一张魔鬼的契约!

父王……尘羿岚此时已泣不成声,却依旧咬牙道,父王,您且当岚儿遇人不淑吧,明惜,您可以带走,但岚儿……决不踏出九黎王府半步!

吾清不敢说。

哪来的疯丫头,还不快跪下!女人的气焰更盛,挥袖打在母亲的脸上肩上,华丽沉重的镶金流苏如一根根尖刺划破母亲的衣衫与面颊,母亲却依旧稳稳的站着,任凭对面的女人多么歇斯底里的抽打,只把年幼的她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后。

炎希的黑眸蓦的一怔,面具后的脸也在瞬间苍白下来,他却只是怔怔的站着,慢慢的垂下了双眸。

身体蓦的一松,他却扼住她的颈,“你记着绯墨,你所隐瞒的……我总会知道的。”

“当然。”明惜却挽起唇角,“只要目的达到了,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黑暗之中,她坐起身,却因为紧张,全身都迸出了一身**的汗,却依旧桀骜的挺起脊背,即使在弯腰捡起那面具的时候,依然是骄傲的。

“因为我要的……是一颗真心。”

那话音中的寂寥一如拥入帐幕的风,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么空洞。

带上面具,遮住那惨白的一张脸,她才敢抬起头来,却是低低的开口,“轩辕寂,我,给你真心。”

就当是弥补曾经的伤害,我给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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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中的火焰在瞬间燃起,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

轩辕寂褪下衣衫,回头,铜镜之中映出他健硕的身体,结实,健美,只是那肩头,却有一个圆形一样的伤疤,虽然已经被剑刃多次的划掉,却依旧能清晰的看出那是一个人私章所印出的灼痕。

这丑陋的东西似乎要永远的跟着他,永生永世的跟着他,提醒他,他所经受的耻辱。

鬼将。

多么卑微的身份,而且……还是仇人手中的玩物?

他的眼中膨胀出深刻的恨,即使轩辕阳告诉他,是他亲手解决了那个女人,就用他从不离身的那把长剑——剑身刻着太阳的长剑,他依旧没办法安心,因为他的手只要放到那印记上面,就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

就好像,她躲在什么地方,在看着他,嘲笑着他,有朝一日,还要将他当作棋子一样玩弄。

扬起的剑割进肌肤,剜出一块血肉,他冷冷的看着铜镜之中,血流如注的身体,却扬起了唇角,“接着去查那个女人,月天带她回到月示帝国之前,她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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