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我家的棉被被人调换了。”王煦含泪辩解道。泰必图冷笑答道“这话你到大理寺说起吧,到皇上面前说去吧!”说着,泰必图对押解的兵丁使个眼色,押着囚车的兵丁们立即散开,外围维持次序的兵丁则往后退。百姓们看到王煦贪污纳贿的证据早已义愤填膺,见兵丁露出空当,便纷纷上前用石头、雪球和烂菜等物乱砸王煦,直砸得王煦全身肮脏不堪,欲哭无泪。

“好漂亮的小丫头,卖到院子里,一定能值不少钱。”“急什么?咱们哥几个先享受享受再卖,岂不是更妙?”“小了点吧?恐怕还不到十三岁,能受了咱们哥几个吗?”“不小了,南村的薛老财,南村的姑娘只要过了十二岁,就没有他不上手的。”“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十三岁是不小了,反正咱哥几个也不要她生儿子!还怕她小?”“说得对,小脸蛋真可人,来,给大爷香一个。”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看郎中?”小丫头缠着李雨良不放,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李雨良摇摇头,低声道“多谢小姐关心,云娘不是病了,是……心病。”说到这里,李雨良情不自禁的偷偷摸摸藏在袖中的那封密信——那是她的师傅清虚道长留给她的遗书,清虚道长在信上告诉李雨良一些有关胡宫山的事情,一些让李雨良难以相信又不得不怀疑的事,所以李雨良才有今天的犹豫和迟疑。

“世兄,这不用吧……?”衣食住行从小就没离开过别人服侍的尚之礼和耿星河还在有点不愿,但是看到吴远明将眼睛一鼓时,两人立即摆手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众仆人丫鬟各自稍一低身,背向后碎步退出大厅,可尚之礼和耿星河各自带来的四名绝色女婢却没有动弹,还是前后左右的亲密依偎在两人身旁。吴远明怒道“你们这些奴才是谁的?主子叫你们出去,没长耳朵吗?”

“老祖宗,请恕奴婢多嘴。”苏麻喇姑插话道“也许是老祖宗多虑了,依奴婢愚见,那吴三桂驱使乱军入川,不过是军中粮饷不足又不愿裁军,顺带着想乘鳌拜乱政之机趁火打劫,故出此策。所以吴三桂修书一封交予吴应熊,告诉他云南军队真正需要的军饷数字,让吴应熊能多要银子就尽量多要,但至少要达到那个数额。”

“昭惠小姐,你千万别乱来,不要冲动。”小丫头寻死觅活没吓住已经看穿她真面目的吴远明,倒把刘玄初吓了一跳,怕未来皇后死在吴应熊家里惹出大祸的刘玄初赶紧对吴远明叫道“世子,快拉住她,她是满人,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抱住她。”

沐神保和沐萌对视一眼,都觉得吴远明说的话有道理,但是要住在吴远明这条摆明了对沐萌不怀好意的色狼家里,沐家兄妹可就得犹豫一会了。沐萌对吴远明印象还算不错,红着脸向吴远明问道“我们是你家的大仇人,住在你家里你爹会答应吗?”沐神保考虑的却是另外一事,担心道“北京城是鞑子定的国都,守备之森严天下第一,我们又被鞑子盯上,怎么才能逃出去?”

“乖老婆,你们沐王府的叛徒要登场了。”吴远明凑到沐萌耳边低语道。沐萌大吃一惊,连吴远明对她的称呼都忘记计较了,低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可别连累了你?”

“问这么多做什么?”皇甫保柱虎吼一声,吓得那老鸨一个机灵,这才想起大清律例中有不许在职官员不许宿妓嫖娼一条——虽然几乎形同虚设,但那老鸨还是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自知失言。皇甫保柱喝道“把这院里不相关的人全赶出去,老子们有三百多人,你在院子里的姑娘招呼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故意向沐王府报告了皇后的行踪,引诱沐王府设伏刺杀小皇后。”刘玄初紧握着水烟筒眼珠乱转,慢慢的推理道“可是那个告密者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小皇后,而是我们家的世子!假如世子没和小皇后一同离开穆里玛家,那个告密者就会把世子也在附近的消息传递给沐王府,沐王府与我们吴家不共戴天,也就肯定放弃刺杀小皇后的机会,转而把目标定格到我们家世子身上,同样收到谋害世子的效果。但世子既然和小皇后一起离开,那个告密者就不用多劳一道手脚了,只需在刺杀皇后的同时叫破世子的身份,那沐王府的人同样会转移目标。”

“臭娘们,臭小子,这么迷信,活该你们哭死!”见老冤家伤心欲绝,吴远明心中充满快感,但吴远明也知道沐天波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忠勇男儿,也不忍心看着他的遗孤为此内疚终身,终身郁郁;又见沐萌的俏丽模样,色心萌动间眼珠一转,又是一个断子绝孙的鬼主意冒出来。吴远明拉起沐家兄妹,向沐萌严肃的说道“萌儿不必替父亲伤心,为父为光复汉家江山,落入十八层地狱又有何妨?不过也不是化解的办法?”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房间中数十名沐王府的后代一起有节奏的怒喝起来,更有人叫嚷,“小公爷,你挖出这吴狗贼的心肝之后,请让我们每人砍他一刀,将他剁成肉酱!”沐神保答道“当然可以。”

“什么?”吴远明一听李雨良的话马上惨叫起来,“最毒妇人心啊,李雨良,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与荷包塞满得意洋洋的鳌拜党羽不同,索额图脸都青了,不知如何偿还吴远明这笔银子。吴远明乘机说道“索大人不必担心,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五万两银子我就不要你还了,一笔勾销。”索额图一喜,赶紧问道“什么条件?不过索某有言在先,事关朝廷法度的条件,索某绝不会答应。”

“双保险?”班布尔善对这个名词满头雾水,“什么是双保险?”

伍次友这么说惠儿,倒不是全为了报复惠儿当初煽动吴应熊殴打于他的一箭之仇。而是惠儿对康熙的态度确实不怎么样,每次康熙去索额图家时,嫌康熙相貌丑陋的惠儿总没什么好脸色,不要说主动与康熙亲热了,就是和康熙说几句话都要离得远远的,就象怕闻到康熙身上的狐臭一般。但伍次友并不知道的是,那天吴远明与惠儿在索额图家后花园初次见面时,康熙其实就躲在旁边亲眼目睹的,惠儿与吴远明的亲热模样,已经被康熙一五一十的看在眼里……

“勾栏胡同的迎春院?”李雨良喃喃的重复道。吴远明本想和李雨良开一个玩笑,谁知李雨良刚到北京不久也不知道什么是勾栏胡同,虽然觉得迎春院的名字有点古怪,却也大为欢喜。李雨良想想始终还是舍不得放过和伍次友见面的机会,向吴远明挥舞拳头道“姓吴的,惠儿小姐就由你暂时照顾了,你要是敢对她起坏心眼,小心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说罢,李雨良快步出院去寻找伍次友,吴远明本想叫住她解释,可是见她对伍次友用情如此之深,心中不免有些着恼,也就任由她去丢丑卖怪了。

“不行,不行。”李雨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心说我有几个脑袋?敢把未来皇后拐出家去找其他男人?惠儿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配的奸诈,低声奸笑道“云娘,本小姐这也是给你机会去找姓伍的伪君子啊,你不是找不到姓伍的下落吗?吴大哥那天能在我家里找到姓伍的,那姓伍的现在藏在那里,吴大哥说不定也会知道,你不想找吴大哥打听打听吗?”

“不瞒叔父,小侄已经找过伯父了,可惜吃了闭门羹。”吴远明垂头丧气的说道“小侄没有办法,只好来求叔父引见,叔父请一定要帮小侄这个忙。”

“贱人,世子好心送你礼物,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口出恶言,找打!”皇甫保柱大怒,怒喝着从吴远明身后站出来,吴远明忙拦住他,低声说道“皇甫将军,算了,是我先对不起她。”拦住了皇甫保柱,吴远明又转向史鉴梅说道“史姑娘,我听仆人说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要多保重身体,如果你想走的话对我说一声,我拿路费和生活费给你。”

“世子如此通情达理,刘玄初感激不尽。”刘玄初擦去一把眼泪,咬牙道“世子放心,我大哥去世之前就对那胡宫山十分不放心,认为他过于爱财恐被鞑子利用,所以在临死时留有一样法宝与我,只要使出那样法宝,随时可以取胡宫山的脑袋。”

“妈的,伍汉奸挖起墙角还真够狠。”吴远明心中大急,他记忆中康熙就是用重回督抚这招笼络了姚启圣的,而姚启圣表面上愤世嫉俗自藏于山野,实际上却是极不甘心就此默默无名度过一生的。吴远明赶紧说道“我义父的事就不劳龙公子和钟先生操心了,先皇顺治爷曾经颁下圣旨,我义父终此一生官职只能降,不能升!让施将军保举我义父,不就是让施将军抗旨了吗?”

“哈哈,果然是天纵奇才,好学生啊。”姚启圣又惊又喜,一把将施世纶拉起揽入怀中,摸着他的头大笑道“好,好,既然姚启圣收了你这个学生,就一定把生平所学全部传授于你。”旁边吴远明和施琅也是喜笑颜开,康熙、伍次友和苏麻喇姑等人则面色大变,刚才他们只是觉得施琅的其他几个儿子生得漂亮可爱,所以对他们亲近,却没想到施琅最成才的儿子却是不被他们看好的丑儿子,在识人之明上,他们已经输给吴远明一大截。

与此同时,正准备去腐蚀大清优秀国家干部的吴远明一行刚离开家门,为了表达对义父的尊敬,吴远明自然是亲自将姚启圣搀扶上马车,“路滑,义父请小心一些,千万别摔着了。”而姚启圣哼唧着不答应,却又任由吴远明搀扶,正要踏上马车时,一匹快马载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中年男子从胡同口冲来,不等吴远明与姚启圣反应,皇甫保柱已经闪电般拦到他们身前,预防敌人偷袭,同时喝道“世子小心,吴禄吴福,护住世子左右!”

“京酱肉丝!”所有库丁异口同声答道——毕竟在钱诚手下当差,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顿腥,这些库丁的印象不深刻那才叫怪了。回答归回答,这些凡胎的库丁还是抵挡不住泄药的威力,或是偷偷摸摸跑往茅房,或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地解决,更有甚者干脆解开裤带就地方便。在这危急关头,银库的防守竟然陷入瘫痪状态。

散完早朝后,穿着全家衣服中唯一一套没有补丁的旧官服,王煦在养心殿外拦住户部右侍郎金正阙,将吴远明送给他的五千两银票从袖子里抽出,叹着气的说道“金大人,王某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你看,这西北风从昨天刮到今天就没停过,大雪一阵接着一阵,哈德门外的难民日子又要不好过了,这五千两银子是平西王世子请我转赈难民的,但皇上一会还要召我去问话,我想请你去辛苦一趟,把这五千两银子换成粮食,安排哈德门外的十二个粥棚放给难民,不知大人可愿去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