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小姐,你千万别乱来,不要冲动。”小丫头寻死觅活没吓住已经看穿她真面目的吴远明,倒把刘玄初吓了一跳,怕未来皇后死在吴应熊家里惹出大祸的刘玄初赶紧对吴远明叫道“世子,快拉住她,她是满人,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抱住她。”

“嘿嘿,呵呵。”吴远明被沐萌比做癞蛤蟆也不生气,傻笑着一双色眼只是在沐萌脸上胸上乱转,不时还偷偷咽几下口水。看得沐萌俏脸通红,沐神保火冒三丈,沐神保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说道“吴应熊,请你对我妹妹尊重些,今天你对我们的恩情,沐神保不会忘记,他日若是你再落到沐王府手里,定然饶你三次不死。或者你遇到危难,只要沐王府在场,我们一定救你三次性命,以报你今日之恩!但三次过后,我们沐王府和你就恩断义绝,咱们的仇怨,重新算!”

“乖老婆,你们沐王府的叛徒要登场了。”吴远明凑到沐萌耳边低语道。沐萌大吃一惊,连吴远明对她的称呼都忘记计较了,低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可别连累了你?”

“末将遵令!”皇甫保柱答应一声,立即下去布置各项事宜。人多好办事,不到一个时辰,被刺客抓走的吴应熊已经获救的消息立即传遍北京九城,各方面的势力惊讶于吴三桂卫队办事效率之余,纷纷打着慰问的招牌到吴应熊家查探虚实,就闻知吴应熊被仇家抓走吓得连夜躲进了九门提督衙门的耿星河和尚之礼都派出人手吴家打听消息。可惜他们当中脚程最快的人赶到吴应熊家中的时候,沐萌和其他几名沐王府的刺客已经被装进麻袋,塞进吴应熊专用马车,由刘玄初、姚启圣两条狐狸和皇甫保柱亲自带着三百名吴三桂卫队的士兵,浩浩荡荡的赶往勾栏胡同集体嫖娼,倒也创造了北京城集体嫖娼的人数最高记录。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故意向沐王府报告了皇后的行踪,引诱沐王府设伏刺杀小皇后。”刘玄初紧握着水烟筒眼珠乱转,慢慢的推理道“可是那个告密者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小皇后,而是我们家的世子!假如世子没和小皇后一同离开穆里玛家,那个告密者就会把世子也在附近的消息传递给沐王府,沐王府与我们吴家不共戴天,也就肯定放弃刺杀小皇后的机会,转而把目标定格到我们家世子身上,同样收到谋害世子的效果。但世子既然和小皇后一起离开,那个告密者就不用多劳一道手脚了,只需在刺杀皇后的同时叫破世子的身份,那沐王府的人同样会转移目标。”

“父亲希望你们去找八本书,那八本书的名字叫——《四十二章经》!”吴远明估计这房间中的人也没谁能知道有没有八王聚会的事,便又搬出金老爷子书中的故事,沉重的说道“满清入关之时,因为没想到能以几十万人占领我大明的万里江山,所以他们的八个鞑子旗主将抢来的大笔金银珠宝藏到了关外,而那个藏宝地,同时也是他们的龙脉所在……。”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房间中数十名沐王府的后代一起有节奏的怒喝起来,更有人叫嚷,“小公爷,你挖出这吴狗贼的心肝之后,请让我们每人砍他一刀,将他剁成肉酱!”沐神保答道“当然可以。”

“哼,你会武艺吗?你能保护小姐吗?”李雨良深知吴远明的能耐,见吴远明竟然在惠儿大言不惭,忍不住出言揭发,以免本就对吴远明颇有好感的惠儿再上吴远明的恶当。吴远明老脸一红,嘴硬道“我不会武艺又怎么样?刀箭来了我可以给惠儿当盾牌,这难道不算保护吗?”吴远明这句话倒不只是为了撑面子,当初做交警的时候吴远明虽然是公认的禽兽不如,但遇上车祸现场什么的,吴远明还是会用公用车把伤员送到医院的——毕竟从小就受到社会主义救死扶伤教育。真正到了刀枪临身之时,吴远明也许真会替惠儿当人体盾牌。

与荷包塞满得意洋洋的鳌拜党羽不同,索额图脸都青了,不知如何偿还吴远明这笔银子。吴远明乘机说道“索大人不必担心,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五万两银子我就不要你还了,一笔勾销。”索额图一喜,赶紧问道“什么条件?不过索某有言在先,事关朝廷法度的条件,索某绝不会答应。”

“好一个惟鳌相爷马首是瞻。”吴远明脸上露出笑容,慢慢吐出一通让班布尔善胆战心惊的话,“只怕鳌相爷是螳螂捕蝉,班布大人是黄雀在后吧?班布大人,需要吴某把你与济世大人和葛楮哈大人那些事抖出来吗?”

伍次友这么说惠儿,倒不是全为了报复惠儿当初煽动吴应熊殴打于他的一箭之仇。而是惠儿对康熙的态度确实不怎么样,每次康熙去索额图家时,嫌康熙相貌丑陋的惠儿总没什么好脸色,不要说主动与康熙亲热了,就是和康熙说几句话都要离得远远的,就象怕闻到康熙身上的狐臭一般。但伍次友并不知道的是,那天吴远明与惠儿在索额图家后花园初次见面时,康熙其实就躲在旁边亲眼目睹的,惠儿与吴远明的亲热模样,已经被康熙一五一十的看在眼里……

“皇甫保柱,今天我不想和你打。”李雨良知道自己不是皇甫保柱的对手,停下脚步强压住怒火低喝道“你也知道昭惠小姐的身份,你如果不想被皇上千刀万剐的话,就赶快闪开,让我把昭惠小姐拉走,否则皇上知道了……哼!”

“不行,不行。”李雨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心说我有几个脑袋?敢把未来皇后拐出家去找其他男人?惠儿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配的奸诈,低声奸笑道“云娘,本小姐这也是给你机会去找姓伍的伪君子啊,你不是找不到姓伍的下落吗?吴大哥那天能在我家里找到姓伍的,那姓伍的现在藏在那里,吴大哥说不定也会知道,你不想找吴大哥打听打听吗?”

“叔父,实不相瞒,小侄是向叔父求援来了。”吴远明抱拳很坦白的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让小侄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代父晋见圣驾,一是进献贺礼,二是商量补发云贵军饷一事。这头一条好办,无非就是跪拜进礼,可这第二条就比较麻烦,叔父大人你也知道,小侄在朝中只是一名闲散大臣,在朝廷里孤立无援,说起话来底气自然不足。所以小侄向叔父大人求助,想请叔父到时候在朝廷上帮侄儿说几句话,向朝廷说明云贵驻军的难处,帮侄子多讨一些军饷。事成之后,小侄定有重谢。”

“贱人,世子好心送你礼物,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口出恶言,找打!”皇甫保柱大怒,怒喝着从吴远明身后站出来,吴远明忙拦住他,低声说道“皇甫将军,算了,是我先对不起她。”拦住了皇甫保柱,吴远明又转向史鉴梅说道“史姑娘,我听仆人说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要多保重身体,如果你想走的话对我说一声,我拿路费和生活费给你。”

“刘叔叔,我……。”吴远明扑进刘玄初怀中,哽咽着眼泪滚滚而落,和吴福一样,十七岁就进吴应熊祖父吴襄幕府担任谋士的刘玄初也是看着吴应熊长大的,对继承了吴应熊记忆和意识的吴远明来说,刘玄初就是他嫡亲的亲人了。刘玄初对吴远明的感情同样如此,浑浊的老眼中也是眼中泪花闪烁,拍着吴远明的头说道“世子,不要哭,我们回家,回家慢慢说。”

“妈的,伍汉奸挖起墙角还真够狠。”吴远明心中大急,他记忆中康熙就是用重回督抚这招笼络了姚启圣的,而姚启圣表面上愤世嫉俗自藏于山野,实际上却是极不甘心就此默默无名度过一生的。吴远明赶紧说道“我义父的事就不劳龙公子和钟先生操心了,先皇顺治爷曾经颁下圣旨,我义父终此一生官职只能降,不能升!让施将军保举我义父,不就是让施将军抗旨了吗?”

“真乖,还生得这么可爱,简直太讨人喜欢了。”吴远明大笑着将那孩子抱起,显得万分的亲密,而旁边的伍次友和苏麻喇姑等人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这小汉奸长的什么眼睛?施琅则误以为吴远明是在说反话,故意讽刺他的儿子长得丑陋,心中顿时勃然大怒,可吴远明接下来的话却让施琅楞在了当场。吴远明抱着那男孩向姚启圣说道“义父,我看这孩子相貌不俗,将来定然不是凡物,想请义父收他做学生,亲自教导他如何?”

与此同时,正准备去腐蚀大清优秀国家干部的吴远明一行刚离开家门,为了表达对义父的尊敬,吴远明自然是亲自将姚启圣搀扶上马车,“路滑,义父请小心一些,千万别摔着了。”而姚启圣哼唧着不答应,却又任由吴远明搀扶,正要踏上马车时,一匹快马载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中年男子从胡同口冲来,不等吴远明与姚启圣反应,皇甫保柱已经闪电般拦到他们身前,预防敌人偷袭,同时喝道“世子小心,吴禄吴福,护住世子左右!”

“我们抬,我们抬。”那些叫花子来到永兴街没找到粥棚,想退出去又办不到,饥寒交迫间有铜板可挣,这些叫花子那还有不争先恐后之理?只在刹那间,一只只或是苍老、或是枯瘦的手举起,将钱诚和他的十来名家丁硬是从人群的头顶抬着传递到银库大门前。但生性吝啬的钱诚却并不舍得那一把铜钱,刚进银库大门就连滚带爬的挤进门去,节约下了那一把铜钱,同时惹起叫花子们阵阵臭骂,如果不是有银库库丁举着明晃晃的钢刀在大门前守着,这些愤怒的难民只怕要冲进去把钱诚撕成碎片。

散完早朝后,穿着全家衣服中唯一一套没有补丁的旧官服,王煦在养心殿外拦住户部右侍郎金正阙,将吴远明送给他的五千两银票从袖子里抽出,叹着气的说道“金大人,王某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你看,这西北风从昨天刮到今天就没停过,大雪一阵接着一阵,哈德门外的难民日子又要不好过了,这五千两银子是平西王世子请我转赈难民的,但皇上一会还要召我去问话,我想请你去辛苦一趟,把这五千两银子换成粮食,安排哈德门外的十二个粥棚放给难民,不知大人可愿去做这事?”

再与此同时,石虎胡同吴应熊祖宅的书房中,正在被康、鳌算计着的姚启圣半躺在太师椅上,敲起二郎腿摇晃着,大模大样的向跪在面前的吴远明说道“小汉奸,既然你真心实意的拜老叫花子为父,老叫花子也被你憋得答应了,没办法,老叫花子我就吃些亏上点当,马马虎虎认下你这个儿子吧。”

“你想认我做义父?”进到吴府后一直没说话的姚启圣眨巴眨巴三角眼,阴阴的问道“你是平西王世子,朝廷一品大臣;而我姚启圣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从九品的芝麻官,为什么要认我做义父呢?”

“世子,既然耿尚两位大人去的是京西白云观赏雪,那我们何也去白云观寻找他们?”吴禄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吴远明摇摇头,苦笑道“吴禄,你不知道啊,世子我上知天文地理,下晓医卜星相,惟独这吟诗做对是一窍不通,就算去了也插不进话去。而且,尚之礼和耿星河这两个蠢货去那里,肯定会遇到三个人!”

得知自己们无法练习武艺后,吴家三兄弟都极是沮丧,吴远明暗暗欣赏这三兄弟的忠心之余,大笑着站出来安慰他们道“哈哈哈哈,吴禄、吴寿、吴喜,你们不要着急,谁说大丈夫没有武艺就不能做一番事业了?本世子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还不是半点武艺不会,本世子我几时又伤心过?”

“小猴崽子,算你还有点孝心。”讷莫抢过那包酱牛肉,撕开撮两块扔进嘴里大嚼,笑道“怎么样?于纨那王八羔子欠你的银子,还了吗?”

“受人指使?是你出的馊主意吧?”吴远明咆哮道“再打重些!”吴家三兄弟闻言下手更重,眨眼之间就把伍次友打得遍体鳞伤,满脸鞭痕,吴福老头更是抢过儿子手中的马鞭,亲自往伍次友脸上抽打。不一刻时间,伍次友身上精美整齐的长杉破了,鼻梁歪了,就连牙齿也飞出了几颗,鼻孔嘴唇一起出血,杀猪般的嚎叫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索额图了。”以前那个窝囊无能的吴应熊在北京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夹着尾巴做人,很少和朝廷大臣接触,所以吴远明还是第一次见到索额图。仔细看时,吴远明见那索额图生得相貌甚是俊雅清秀,白白净净的,算是一个美男子,吴远明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家伙的女儿应该长得不错,太便宜那康麻子了。

“世子,请你尊重些!”王煦勃然大怒,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的瞪着吴远明。吴远明正奇怪这王煦为什么这么生气的时候,葛楮哈把吴远明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世子,虽说我们和这王煦关系不怎么样,可我们也知道王煦一家的情况,他身为户部尚书,管着全天下的钱粮,可全家七口至今还挤住两间租来的茅草房里,一日三餐只以青菜白粥充饥,所以鳌相爷不许我们动他,说他将来是可用之人。”

“既然开销巨大,那他吴三桂就不能裁军?”康熙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会不光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的遏必隆,就连熊赐履和王煦都在心里嘀咕开了——要吴三桂裁军?那不是等于割吴三桂的命根子吗?同样的,康熙也知道现在不是逼吴三桂裁军的时候,努力压抑住怒气后,康熙摆手道“王煦,你继续看,看完再说。”

“去你妈的,敢骂伍先生!”犟驴子一脚把吴远明踢翻在地上,举着刀恶狠狠吼道“姓吴的,你的死期到了。”

看到这里,吴远明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扭头问道“你们身上有取火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