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吴远明瞟一眼胡宫山,顺口答道“如果你拿出真凭实据,这些人本世子自然交给你们;可如果你的证据是捏造伪造的话,那世子可就要……!”胡宫山冷哼一声,抢着说道“那胡某任凭世子处置!”说罢,胡宫山扭头走出人群,大概是去准备证据去了。

“还有,在府里也放风说世子已经救回来了。”姚启圣补充道。因为吴应熊以前的窝囊无能,他家里几乎和庙会一样,仆人丫鬟中各方面的眼线和暗探都有,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导致消息走露,吴远明回到吴应熊身体上后虽然开始着手更换佣人,但为时太短还没全换上可靠的人,所以姚启圣不得不小心。

“此话怎讲?”刘玄初奇道。这倒不是刘玄初在分析情势的能力上比不过姚启圣,而是刘玄初当局者迷,太过牵挂吴应熊的安危,自然比不过姚启圣的旁观者清了。姚启圣放下茶碗,冷笑道“你没发现几件事很奇怪吗?咱们大清国的未来皇后偷偷溜出家门,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沐王府却在她回家的路上设下埋伏,这是谁向沐王府告的密?而且根据卫队士兵的报告,最初沐王府的人并不知道你们吴家的世子和未来皇后在一起,直到刺杀开始后才发现世子的身份,这才转移了目标,这一点,你又做何解释?”

“什么事这么重要?父亲请说。”沐神保和沐萌听说父亲为了这事情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放弃了,自然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沐神保赶紧向吴远明问道“父亲,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大?竟然关乎汉家气运?”其他沐王府的人也都竖起耳朵,聆听吴远明的话语。

吴远明被沐萌骂得哑口无言,沐天波和三个儿子虽然是被缅甸国王杀的,但缅甸国王又是被吴三桂逼的,还有永历皇帝被吴三桂亲自用弓弦绞死,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人所共知,吴远明即便巧舌如簧也不能抹杀,更不能开脱。这时,沐神保大喝道“吴应熊,父债子还,今天我们兄妹要用你的心肝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祭奠我们沐王府为国尽忠而死的前辈,为无数冤死的亡魂报仇!”

“快,快走,不要缠斗。”吴远明一边催促着众亲兵,一边安慰吓得小脸苍白、眼泪汪汪的惠儿,“惠儿乖,不要哭也不要怕,有大哥哥保护你,你绝对没有事。”

“五万两银子?!”已经破产的索额图被这数字吓了一跳,旁边鳌拜的众党羽都和索额图不对付,纷纷落井下石的做证道“索大人,世子没有骗你,你的女儿确实把他的银子输了五万多两。”其中讷莫的叫声最大,“索大人,真是感谢你的好女儿啊,托她的福,我讷莫欠世子的三千两银子一笔勾销,顺便还赢了六千多两。”

“至于说到和皇帝做对,班布大人你难道不是吗?”吴远明知道班布尔善是聪明人,和他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果然让吴远明所料,班布尔善并没有象其他官员那样矢口否认或者口不对心标榜忠君爱该的心迹,班布尔善淡淡答道“班布尔善反抗皇上自然是不敢的,但鳌相爷对班布尔善有知遇之恩,自然惟鳌相爷马首是瞻。”

“难说,也许就是故意的。”伍次友阴森森的说道“吴应熊那小贼上次到索额图家中时,昭惠小姐就对他颇具好感,在后花园和宴席上都与吴应熊不停的眉来眼去,不断窃窃私语,对比昭惠小姐对皇上的态度,这就很难说了。”

“小姐,注意形象,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可是皇……。”受师兄胡宫山的影响,李雨良对朝廷和康熙也是忠心耿耿,见康熙的未来皇后竟然和吴远明亲热如此,自然是怒火中烧,冲过去就要拉恬不知耻的惠儿和吴远明。可她的脚步刚动,贴身保护吴远明的皇甫保柱已经无声无息的拦到她面前,皇甫保柱醋坛子大的拳头一晃,冷笑道“还想挨揍吗?”

“是这样吗?”人小鬼大的惠儿眨眨大眼睛,仔细一回忆当时的情景确实如此,吴远明当时看向李雨良的眼神中确实没有其他东西,就连一般男人看到李雨良眼中常见的和猥亵都没有,更别说象伍次友看着苏麻喇姑那样的爱意了。想明白这点,惠儿并不泄气,反而有些欣喜,把李雨良拉矮一些,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留你在身边还有一个目的,你不是有一身武艺吗?正好我阿玛被皇上宣进宫去了,你带着我翻墙出府,去找吴大哥玩好吗?”

虽说穆里玛是心不甘情不愿与吴远明见面的,但他毕竟是个非常贪财的主,手里又正缺钱,见到吴远明带来的五对象牙和十支红珊瑚时,浑浊的老眼还是瞪大了一倍,对吴远明的态度也亲热了许多。客套了几句之后,穆里玛终于开口问道“世子几次三番寻找老夫,不知有何指教啊?”

吴远明说的‘那天’,自然是史鉴梅那一天了,想到那天的事,史鉴梅憔悴而秀美的脸庞立即抹上一层红晕,杀气也消散了许多。不过史鉴梅对吴远明的态度可不会有丝毫改变,拉长脸喝道“不要,你给我滚!否则我杀了你!”

胡宫山脸上阴晴变化,过了许久,终于咬牙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刘玄初,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今天我不和你计较,从现在开始,我们恩断义绝!下次再见面,休怪我下手不留情面。”说罢,胡宫山身体一矮,象一阵风一般从刘玄初身边窜出门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胡宫山一走,康熙和伍次友等人没了倚仗,自然飞快溜走,免得出名心狠手辣的刘玄初铤而走险。

“龙公子言之有理,自古学成武艺,便是要售与帝王家。”伍次友看到吴远明吃瘪心中暗乐,也是煽风点火道“姚公既有靖海侯这样的学生,只要请侯爷为姚公上一道保举奏章,还怕今上不重新启用姚公?即便姚公想重回督抚之位,再度封疆一方,或者是进上书房拜相,也不是没有希望。”

“应该是他了。”吴远明心中暗暗一笑,过去一把拉住他,大笑道“乖侄子,来让吴叔叔抱抱。”说着,吴远明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金瓜子,塞进那孩子手中,笑道“乖侄子,这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拿去买糖葫芦吃吧。”那孩子甚有礼貌,不敢随便接人的礼物,首先看了施琅的表情,直到施琅点头方才收下道谢,“多谢叔父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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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安全考虑,聚丰银号的银库是一处独立的大宅院,与最近的邻舍都有二十丈以上的距离,以免被盗贼从隔壁穿墙而过或是从地下挖地道入库行窃。平时里倒是安全了,可现在造成的后果是银库被叫花子围得水泄不通不说,钱诚好不容易爬到了最近的邻舍房顶,却没了办法进到银库。好在钱诚的头脑也颇灵活,急中生智掏出一把铜钱,向房顶下面的叫花子喊道“谁把我们抬进对面那座宅院,这些钱就是他的!”

聚丰银号的库丁们倒是有香喷喷的京酱肉丝吃了,可北京城里的圈地难民却没有好的运气,虽说这两天户部尚书王煦手里有吴远明赠送的两万三千两赈济银子,如果全用到难民头上,倒可以让北京城里近十万的难民喝上十天半个月的稀粥,不至于冻饿而死。但是这北京城里象王煦那样的清官毕竟不多,加上赈灾银子又不是朝廷出的,户部和顺天府那伙见到银子就眼睛发绿的官员官差伸起手来更是肆无忌惮,一路层层克扣,王煦先期拔出的八千两银子,竟然只给难民们施了一天的粥就全部用完了,气得王煦是血压升高,双眼翻白,险些一口气缓不上来。如果不是新年户部里公务繁忙,王煦还真想到粥棚去亲自施粥,让那笔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完全用到难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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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吴家三兄弟派出去后,吴远明又让皇甫保柱到书房外看着,不许旁人接近。待书房之中只剩下吴远明与姚启圣两人之时,吴远明将姚启圣搀到太师椅上坐好,双膝跪下,磕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吴应熊三拜!”说罢,吴远明规规矩矩的磕了三响头,动作标准无比。

“小麻子还真他娘狠,看准了尚之礼和耿星河的弱点下手!”吴远明在心底破口大骂道。原来,和老实巴交从不贪花好色的吴远明不同,尚耿两人都是自命风流才子的浪荡公子,平日里只喜欢吟诗弄月,寻花问柳,从不过问朝政。用熊赐履的话说,两人是稍有晋人风度,绝无汉官威严。当年王煦就是看准了这两个白痴的弱点,先在诗文上折服他们,然后康熙再施以威胁利诱,一软一硬煽动得他们支持朝廷裁减三藩军饷,让吴三桂饿了两年的肚子。

“我十二岁的时候?”吴喜略一回忆,马上沮丧道“是的,我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打翻了公主院里的一个花盆,被公主叫黄二把我吊起来打,黄二那狗杂种下手毒,如果不是我爹给他磕头求饶,只怕我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可我还是被打脱了右手,又被关在柴房饿了三天,耽误了医治。”

先不说鳌拜进殿去给孝庄请安,单说那讷莫将上百名心腹侍卫布置到慈宁宫四周要害位置,讷莫布置刚定,滴水檐下就走来一个瘦弱的小太监,却是那天在大栅栏与吴远明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毛子。小毛子先向讷莫单跪行礼,这才嘻笑着掏出一个纸包,感激道“讷爷,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小毛子无以为报,这是小毛子从御膳房里拿来的酱牛肉,孝敬讷爷下酒,还望讷爷莫要嫌弃。”

“什么?就是他带人去刺杀世子?”第一个回答吴远明话的人竟然是白发苍苍的吴福,老头对吴家一门忠心耿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第一个扑上去对伍次友拳打脚踢,而吴家三兄弟更不会客气,按着伍次友就是一顿拳脚招呼,吴喜身上还带着赶车的马鞭,抽出来就往伍次友头上脸上乱抽,直抽打得伍次友满脸开花,哇哇惨叫,“哎哟,世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受人指使……哎哟!”

“跟上去。”吴远明大手一挥,带头紧追上去。一路上,索府上下鸡飞狗跳,丫鬟哭老妈子叫,家丁乱吼到处窜,可谁都不敢靠近杀气腾腾的吴远明一行,直到追到索额图的后花园门口时,一个穿着九蟒五爪绣金袍的中年人才匆匆从后花园中迎出来,向吴远明深深一鞠道“索额图恭迎平西王世子,索某不知世子驾到,有失远迎,望世子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