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懒得跟一个快死的人废话。”济世的头缩回轿中,一摔轿帘喝道“进宫!”四个轿夫抬轿而行,留下忧心重重的王煦在那里发楞。过了许久,王煦才长叹着回到轿中,王煦的步履异常沉重,以至于将他补丁摞补丁的棉裤都撕破了些许,但王煦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吩咐已经十分破旧的绿昵轿抬着他进城。

“吴应熊,受死吧!”犟驴子暴喝一声,高高举起单刀,对着吓得尿了裤裆的吴远明狠狠劈下。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吴远明突然疯狂大吼道“四十二章经!大清龙脉!”

“你他娘说话吉利点。”那群囚徒纷纷停住吃喝,七嘴八舌的骂道“少他娘的妖言惑众,再胡说八道老子们接着揍你。”“小汉奸,你他妈的是不是还想挨打?”倒是那个狱霸幼时读过半年书,多少有点见识,向吴远明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断头饭?难道有人要杀我们?”

这时候,经过紧张思考的鳌拜回过头来,拍着吴远明的肩膀说道“贤侄,事情到了这步,看来你必须要到天牢里去住几天了。贤侄你放心,天牢归刑部统属,泰必图是刑部侍郎,伯父会让他关照你,只要事情一明了,伯父亲自到天牢里把你接出来。”吴远明情知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此就有劳伯父了。”

“说到我们大清国的武功高手,头一个当然是天下武艺第一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了。”吴喜确实很喜欢武艺,说到武林的事便眉飞色舞的,“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江湖上的高手只要没见过陈近南的,就连称英雄都不配。”

“哈哈,呵呵,嘎嘎。”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虽说这些百姓都害怕惹来大祸,但吴远明实在骂得太刁毒太刻薄,不少人都控制不住低笑了出来。而康熙则差点气晕过去,咬着牙关嘶吼道“姓吴的,你给朕记好,你敢骂朕的父皇和母后,朕一定要将你……,”

“多谢世子赏赐。”吴家三兄弟乐得屁颠屁颠的去洗脸了,这三兄弟倒不是稀罕小气鬼吴远明请他们喝的豆汁,而是去穆里玛家贺寿时,穆里玛的管家司仪肯定会给一些赏钱,这三兄弟刚娶了老婆,正是花钱的时候。不一刻,三兄弟收拾停当,与老婆和父亲告别后,和吴远明赶上一辆马车便离家而去。

“妙,妙,妙。”伍次友出身于江南富豪人家,确实常吃这样的家常小菜,但为讨好情人,伍次友仍然没口子的鼓掌夸赞道“烹小鲜如治大国,轻不得重不得,咸不得淡不得,最是难以打整,婉娘烹鲜治国无不精通,果然是女中豪杰。当今万岁能有婉娘这样的奇女子相辅,真是万岁之幸,天下之幸。”

“胡宫山的师妹?”鳌拜并不知道李雨良的存在,被吴远明说得一楞。当吴远明添油加醋的把他偶遇李雨良的经过、包括骗得李雨良宽衣解带的事情说完后,鳌拜和穆里玛、讷莫、以及其他鳌拜心腹又是一阵疯狂大笑,就连妒忌吴远明立下大功的班布尔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并且献上毒计道“世子,小人觉得这事情可以大肆宣扬一番,那李雨良在你面前脱光裤子,只要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那李雨良就算还有脸活在世上,包括她的师兄胡宫山,也没脸在江湖上立足了。”

“轰隆!”爆炸虽然是发生在地下,但是那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穿透力之强,即便正在在石虎胡同中率众鏖斗的讷莫、倭赫和昆由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声音,讷莫率领的御前侍卫和讷莫率领的前锋营士兵自然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停止了互斗。而昆由则疯狂的大笑起来,“世子果然神机妙算!这下子贼人可有得受了!”

吴远明所期盼的响声始终没有传来,但书房门外的喊杀声却越来越近,乒乒乓乓的刀剑相交声和敌我双方的叫骂声已经到了书房外围,甚至偶尔还有人体碰到书房墙壁门窗的声音,可见敌人已经到了最近处。吴远明心头不由大急,心说敌人怎么如此厉害?鳌拜的亲兵怎么如此脓包?

“不明白!”史龙彪、魏东亭和犟驴子等人纷纷摇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胡宫山微笑道“你们啊,打打杀杀还可以,说到出谋划策,可就差远了。你们说,御前侍卫的统领是谁?前锋营的统领又是谁?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如何?”

“无耻之极,女人之耻。”李雨良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对史鉴梅破口大骂。不过李雨良毕竟也不是笨蛋,马上就发现了吴远明话中的破绽,红着脸问道“小……吴应熊,史鉴梅身上的标志藏得衣服之下,你是如何知道的?”李雨良本来还想问吴远明是不是见女人就叫脱裤子查验,但这样的话李雨良还是没脸问出来。

吴远明新提出的要求并不过份,也没有违反清朝的武器管制令,所以鳌拜很爽快的答应道“这个没问题,一个时辰之内,伯父保证把你要的东西派人送来。”见鳌拜许可,吴远明终于松了一口气,咬牙道“伯父放心,有了那东西,侄儿就算不能把他们全杀掉,也要弄死他几个!”

“哟嗬,羊群里蹦出一只兔子来了。”吴远明冷笑一声扭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一名穿着青色的儒杉青年书生,那书生大约十八、九岁,眉目甚是清秀,生得面如冠玉,白皙无比,虽然衣着单薄寒酸,立于寒风刺骨的街旁却连个寒战都不打,只是对吴远明怒目而视。吴远明冷笑道“穷秀才,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有种报上名来,爷会好生关照你的。”

“吴应熊出卖了史鉴梅?他是如何知道鉴梅身份的?”孝庄大吃一惊,惊讶道“鉴梅的身份,除了祖母以外,就只有孙儿你和东亭、史龙彪清楚,其他的就连东亭的把兄弟犟驴子他们都不知道鉴梅的身份,吴应熊那来这么广大的神通?”

“平身,给鳌少保和遏大人赐座。”康熙同样的彬彬有礼,颇有些人君之风,待两名老臣坐下之后,康熙开口问道“二位老中堂突然求见,所为何事而来?”

“老色狼,想要史鉴梅的第一次就明说。”吴远明心中暗骂一句,嘴上在毕恭毕敬的答道“伯父放心,小侄明白。”

“世子,请喝茶,这是我大哥征战江南时,花重金买来的女儿茶。”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亲自为吴远明递上一杯茶,“此茶乃是黄花闺女以口舌自茶树之上采下,再置于香囊挂在胸前,以处子体温捂熟,珍贵无比,世子一定要尝尝。”

“世子,你身上有伤还要去那里?小心伤口恶化。”吴福赶紧问道。吴远明狞笑一声,答道“没事,本世子还撑得住,快快备车,否则时间就晚了,本世子要去鳌拜鳌少保家拜访。”

“公主娘娘,是谁敢这么打你,快告诉奴才,奴才们给你报仇,再把他送进顺天府治罪。”穆子煦和郝老四也关心的问道。这些少年侍卫新近得宠,正是好大喜功的时候,有了向皇室效忠的机会,那里还舍得放弃?

“公主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建宁公主积威犹在,红芍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向建宁公主求饶,可已经戴上绿帽子的建宁公主那会放过抢走丈夫的情敌,只是催促道“快,快,把这小浪蹄子拖出去打死!”建宁公主乃是吴府的太上主人,一声令下后早有几名家丁进来,向被吓得大哭不止的红芍逼近。

“呸!”红芍红着脸皮在心里暗唾一口,心说你想得美,如果不是看在公主和太皇太后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儿子的死活。原来那管家黄二在吴府担任管家期间,外房的丫鬟使女可以随意欺凌,可是内房丫鬟黄二却没有胆子敢动,尤其是建宁公主身边的红芍、香砌、菱荷和云袖四女,个个如花似玉,俏丽可人,黄二更是垂涎三尺,早就想把四女最漂亮的红芍弄到手了。所以红芍咳嗽一声说道“边嬷嬷,让黄二娶我过门就免谈了,只求你管好黄二,叫他今后不要再纠缠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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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明又被吴禄和吴寿搀上牙床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京城杏林界久负盛名的回春堂坐堂郎中周回春才被吴喜请来,倒不是吴喜偷懒办事不尽心,而是这位周郎中开始说什么都不愿意来给大汉奸的长子看病,还说什么让吴应熊病死才大快人心——能让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郎中说出这样的话,吴远明倒也算是独步古今了。最后还是吴喜给周回春下了跪,连额头都磕破了,周回春才勉强随着吴喜来到吴府。

“上班时间快到了,唐队长的车怎么还没来?”崔兴亚看着大楼前的停车场奇怪道,崔兴亚口中的唐队长就是这支交警队的正队长,一个很好色的干瘦中年人。吴远明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心中暗暗欢喜,肯定是自己的精心布置终于起到效果了。

王煦走后,葛楮哈见吴远明身边有皇甫保柱保护,也是带着军队告辞离去,吴福请吴远明上车回家时,吴远明却把大辫子一甩,咬牙切齿的说道“先不回家,你们和我一起这就去索额图家,找伍次友那伪君子算帐去!”

注1乾清宫于康熙八年年初落成——也就是圈地最厉害,难民最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