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呼吸让这一阵的焦虑痛苦渐渐释放，刘莲紧绷的身子在椅子上慢慢放松，眼角的泪却大颗大颗的滚落到唇边，热热的、咸咸的。
不过对方也给了文思林一个建议，那就是冯瑞不是主犯，逼冯瑞招供只不过是为了给主犯多加几条罪名，等到宣判之后，冯瑞可以上诉，如果上诉失败，还可以申诉。
冯瑞扭过头来，就看到刘莲和赵涵还有黄龙，她冲三人笑了笑，只不过她看起来似乎有些虚弱，无框眼镜下，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有些浮肿。
黄龙陪着她去了冯瑞的办公室，两个人坐在沙上，黄龙摸出一只烟，闷闷的抽了两口，然后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周哥……对，冯总出事了……刚刚被带走，你看这个事情严不严重。”
“我问的是公安处的处长，和冯总关系很铁，他说……他说这事现在也不归他管，是中纪委的人直接接手，就算是审讯也是中纪委或者中纪委安排的乌鲁木齐铁路公安处过来的人审。他们现在完全只是负责外围工作。因为这个案子牵涉到的都是铁路局的高层以及和铁路局高层关系很好的人，所以铁路公安处的人是不被信任的。”黄龙伸手揉了揉头，也一筹莫展。
文思林说他的懊悔，说他的孤单与负罪，说他逃难到新疆确实去了克拉玛依，之后又辗转去了吐鲁番，在一家国有矿业公司做工，经过了最初的畏惧隐藏之后，他渐渐崭露头角，因为他学历高，聪明能干，素质高，专业能力特别强，很快就得到了器重，198年开始办理身份证的时候，组织上一个证明，他拥有了身份证，名字叫做文思林。
他对文若水说：“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了我的金矿，找到了你们母女，你们就算是恨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了。”
刘莲一脸认真的说：“万一这老爹是冒牌货呢？万一是听了若水的话,知道若水没见过他，冒名顶替了呢？”
文若水站在套房的会客间，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干脆坐到了沙上：“不介意吧。”
刘莲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不过这是她的私事，她不说，我也不太合适告诉你。”
李经理佯装推迟，黄龙却已经把信封塞到了他手上，李经理捏了捏厚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五千左右的量。
他在电话中说，得等等，他这两天有点儿忙在外地。
冯瑞顺着刘莲的目光找到那个挥手的人——白色半袖v领t恤，简单干净，但袖口领口却精致绣着花纹，七分浅色牛仔裤勾勒出她挺直的腿部线条，又俏皮的露出半截白皙光洁的小腿，脚下一双便于行走的平底小皮鞋俏皮可爱。而她那披肩的波浪卷，又把这份简单清爽染上了厚重的女人味。
刘莲兴奋的点点头：“是的，真漂亮。”
曾老板连连摆手：“若水是真在给我开玩笑！六千万怎么行，我那一个金矿最少顶得上两个镍矿的收入。”
刘莲叹了口气：“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能让她幸福的女人，那样的话，我的歉疚也许会少一点儿。”
冯瑞安排了一下之后，就带着刘莲回了酒店。
“你成天做生意那么忙，这些你也懂啊？”刘莲听冯瑞说得有条有理，似乎颇有研究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
见冯瑞的口气温和下来，刘莲也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冯瑞和以前的冯瑞有些不一样，现在的冯瑞一板起脸来，刘莲就会觉得压抑：“那就好。我们去哪儿呢？”
冯瑞已经按了电梯的下行按钮，搂道中的灯没有亮，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只有电梯面板上标志着向下的三角形红着。
冯瑞点点头，对黄龙说：“二十多年前的新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中间经历了很重要的展阶段，投资挣钱的机会很多。说不定，文叔叔已经改名换姓，就混在矿业圈的高层。”
文若水却笑了起来，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新疆人就是豪爽，曾老板，现在说价还有些早，矿，还得看过才知道。不过我说话算话，看过之后，如果能谈出我们都觉得合适的价格，那现钱是没有问题的。”
一路上，曾老板从冯家兄妹说到餐饮业，又说到矿产业，末了说起铁路局的事情来：“只是最近铁路局方面好像有些动荡。”
“恩？”
只是不管张继坤之前已经如何吹嘘文若水精明能干，光看她那年龄，那几个男人就在心里给文若水标上了富二代的标签。
刘莲一笑：“得直接去哈密。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所以还是早点儿去的好。”
“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线索？”刘莲问。
文若水拍了拍赵涵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当然不是。等我走了，她就多拜托你照顾了。”
文若水的声音很低：“我知道你愿意跟着我，这就够了，这就是你给我我的最大的幸，而我能给你的，就是不要成为你进步的阻碍，最好能帮助你成长。我去新疆之后，很可能会不停的辗转，我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建峰可以带给你更多，所以你要留下来，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完成了我的执着，你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帮我妈妈，她会很喜欢你的。”文若水稍稍放松了手：“阿莲，我喜欢看着你渐渐强大，那样我很安心。”
文若水想到当年爸爸就是这样在凶险中逃离，心里忍不住有些伤心：“那王伯伯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吗？”
那男人赔笑着钻了进来：“我是来领工资的。”
文若水挑了挑眉：“赵涵，你是在警告我不能带坏公司风气吗？”
文若水冷着脸：“干嘛？”
文若水把车钥匙塞给她：“你来开车啊。”
刘莲气得呼哧呼哧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跺脚就往卧室去了。
刘莲点点头：“冯瑞也老让我去她那，其实一个普通会计真没多大的意义。”
刘莲转身诧异的看着文若水，不过随后又释然——她这种人要是会做家务倒是怪事了，她冲着文若水的背影大声问：“所以你没得早饭吃？”
文若水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厉害，也许是喝多了酒，喉咙有着说不出的干涩感觉，她看着刘莲的唇，刘莲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几秒，两个人就这样定格，扑通……扑通……只听见心跳。
上了十八楼，两人进了门，刘莲就闷闷的往厨房钻，一进厨房，刘莲就看到大理石台面上一个条形鱼盘里已经放着一条已经杀好的鱼，看那样子，也就是一两个小时以前的事情。
赵涵却定定的站在那儿盯着文若水不懂：“我说若水，她是你远房亲戚？不像啊。你俩见面也不见多亲热的，难道是为了避嫌？亲戚避什么嫌？”
刘莲也觉得有些遗憾：“说不定你爸爸哪一天就自己回来找你了。”
说完，刘莲一屁股做到文若水身边的木椅上：“晚上在这种地方找人还真是为难人啊。”
文若水脚步不停的朝着研部走：“你带电话了吗？”
刘莲一想，文若水说的也是。“听说如果考过会有奖励哦。”
文若水没说话，她对阿宰还有点儿印象，对王华和梁斌却记忆不深了。
文若水只是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刘莲看她似乎没有讨论这个事情的意思，开心的领着她上楼：“我准备好好搞几个菜犒劳自己，没想到你来了。刚好！免得一个人吃饭怪闷的。”
文若水点点头，端起酒杯和瞿教授喝了一杯。
“你怎么……”刘莲不知道要说什么，但这种忽然的暧昧来得太突然。她猝不及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马上逃回客厅的沙，还是应该像一个诱人的女人一样靠过去，让小说中的一切迅生在自己身上。
“还不错，同事们都很热情，还喝了点儿酒。”刘莲站在门口，这个电话让她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
杨毅嘿嘿笑着：“那当然不敢。”
赵涵却是听到杨毅的话，提高了声音：“嘿，我说杨毅，你这话是挑战公司制度啊。”
“在在很多男人心目中，女性最好的职业就是教师、公务员、护士、财务人员。”那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刘莲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了下去：“我觉得做财务的女孩很好。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杨毅，是做矿物提炼研究的。”
文若水点点头，转身出了财务部的办公室。
人资女孩一笑：“小文的事，是全办公楼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可不算越矩。”
刘莲点头微笑，适当的表现了一下小小的欣喜，然后确认了入职办理时间之后，出了财务部办公室。
“在阿莲的心里，只有我，在我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可以替代。十一年如此，二十年，或者四十年，依然如此。”
文思林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和你妈妈说”
文若水一笑：“妈妈不会那么古板的。她一直都很尊重我的选择，而且她是一个懂得爱情的人。”
说起林珊，文思林的目光又温柔了下来：“你妈妈是个贤惠坚定又勇敢的女人。”
文若水笑：“阿莲也是一个贤惠坚定又勇敢的女人。所以妈妈值得爸爸守护，而阿莲也值得我为她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