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赵涵不明白。
“是的,请问你是？”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赵涵看着她虽然缓慢却明显不安的脚步皱了皱眉头，扭头问刘莲：“她最近有什么事？能让她这种人这么不安的事不多吧。”
文若水礼貌的和李经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落座了。李经理匆忙回礼，却掩饰不了眼中的不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文若水给曾老板打电话，要求办理公司收购手续，但出人意料的是曾老板却似乎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眷恋着不放手，却又在对方的远离中不停退让自己的底线，不做那个拥有她爱的人也要做那个死缠烂打爱着她的人，一直到最后丢尽所有的尊严，破坏两个人最后回归为朋友的感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凌迟。
“天山！”文若水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指着远处：“天山上的雪终年不化，你看到了吗？那不是云。”
曾老板笑着摇头：“利息太高了。不划算。现在我就是两难啊，所以，若水这笔生意，我希望能尽快交割。我那工地上也就可以先活动活动。”
两个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文若水拍拍刘莲：“我也知道冯瑞的苦，她虽然大气开阔，但对你那份心思，毕竟不只是一年半载，也不能说看开就看开，如果换了我是她，未必有她做得好，她送我们手镯，是真心祝福，这个我还能分辨，可里面也一定有真心的痛。你说我还要推脱吗？小气只会伤感情。”
冯瑞只是笑：“一块石头，到了别处能出三个镯子两个坠子，到了他这照样能出三个镯子两个坠子，说不定还能漏下个坠子。这是技术。所以人家也是有那么一手，别人做不到。”
软玉，都打着和田玉的牌子。两个人一路闲闲的看，时不时停下脚步对其中某个吊坠某个手镯品评一番。刘莲不懂玉，冯瑞就指着柜台里的玉石慢慢的给她讲：白玉、青玉、墨玉、碧玉、糖白……给她讲和田玉，讲老坑新坑……
若说谁有错，也不过是自己不够大气而已。反复告诉自己千百遍，做个理性的人，冲动是魔鬼。
文若水跟着走过去，穿上自己留在门口的鞋子，出门，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黄龙点点头：“二十多年前的新疆是很多逃犯的天堂……文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曾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一咬牙：“行，面子里子我都给，五千万。”
曾老板点点头：“冯北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淡出了这个圈子，鸿瑞就交给了他妹，说起来，冯瑞这个小丫头刚刚在圈子里混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儿小瞧她，一个女人嘛！是不是？”他说完这句又意识到车上这个要和自己谈生意的人正是个年轻女人，连忙又笑着解释：“我可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现在的女人做起事情来，不必男人差。”
文若水笑着叹了口气：“阿莲，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傻呢？”
“那我得换什么衣服才好。”刘莲问。
赵涵看着车，注意着刘莲复杂的情绪，两人沉默了一阵，赵涵终于开口：“你这次过去是直接去哈密，还是去克拉玛依呆一阵。”
“嗯。”刘莲羞涩的答应着。
赵涵翻了个白眼：“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没品的人？”
就像父亲，二十多年前的他一定没有想过有一天将无法成为这一家人的保护伞，而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忍受孤独痛苦甚至歧视。
王有才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阵气，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文是个好人。可惜遇到了恶人。那些人扬言要杀了文彬全家。他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连夜就走了。那个要结婚的媳妇，当然也没能结成……换成是我，我也不敢结婚了，是吧？和谁结婚不就是害谁吗？”
元旦节前的最后一天，刘莲打了两笔材料款之后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几个女人已经在热烈的讨论这元旦假期怎么过了。因为老魏去了黄总监的办公室，所以财务部的女人讨论起来更加没有顾忌，一群人就差嗑着瓜子倒闲话了。
赵涵抓住文若水的手，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办公室，还是压低了声音：“我说，你们这也太张狂了吧？就这么把一对情侣戒戴在手上，两人还成天在一层楼上晃荡，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你就没考虑过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说？要是老总们知道了，会不会有意见？”
文若水有些生气的看着刘莲：“这个场景怎么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啊什么啊？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不开心我就收回来。”
“干嘛？”刘莲问。
“是不是又跑了？”刘莲又去厨房和卫生间找了一圈，然后有些失望的转回客厅，看了看关着的窗户和关注着的门：“你没开门，它怎么进来的？”。
“普通会计不缺，缺的是高管，所以，你好好学习吧。”
刘莲把番茄放到锅里，开了火，慢慢把番茄汁炒出来：“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觉得还行吧。”
稍带留恋，却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刘莲松开手，睁着迷蒙又无辜的眼睛看着文若水，整个人又躺回了沙上。
文若水松了点儿油，度表指针慢慢的降下来：“不开心的时候，不喜欢跑一跑？”
“那就好！这事我记你的情，多的你别问就行了，就当这事没生过。”文若水锁好门，把钥匙塞到赵涵的衣服口袋里。然后伸手去扶赵涵。
刘莲侧过身子看着她：“那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情况，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也在建峰，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刘莲吁了口气：“原来你在这。害我一顿好找。”
财务室的门又被人推开。刘莲和杨毅一门心思在那盆小花上，也没注意身后的人。
过了一阵，对话框里跳出了回复：“考你自己的，跟别人没关系。”
“去了那么远？”文若水问。
“她送过我。”刘莲说，然后似乎觉得不妥又连忙解释：“就是第一次我去找你，没见着你，错过了通勤车，他非把我顺回来不可。”
文若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老师，我请你吃饭吧。”说完，文若水拨了老蒋的电话，说瞿教授的午饭不用安排了，师徒二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聚聚，随便出去吃点儿，叙叙旧。
刘莲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自己是想过的，就在最近，在看了那些小说得到启蒙之后。而且不止一次的去想过。
文若水开了门，在玄关处开了灯，房间明亮，刘莲站在门口，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进去。
“这话你敢跟老蒋说吗？”王玲取笑他。
文若水居然没有拒绝这种亲密，刘莲的心一面是吃惊，一面是刺痛，记忆中的文若水是那样的拒人千里之外，难道现在变了？她顿时变得有些混乱的头脑只来得及听到文若水说：“做点儿资料。”
刘莲不准备回话了。
那时候她还很平。而现在……
“那你刚刚不是把研部高才的事给说了？”雀斑女撇嘴。
说完，年轻女人从面前拿了两张表给刘莲，又给她递了一支笔，然后那个中年面试官就对年轻面试官说：“去叫下一个吧”。
冯瑞扔了个炸弹过来，然后说：“没这想法。”
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与其这样依赖幻想中坚强的你，不如活成你，做那个坚强的自己。
刘莲再次点头：“若水。你不觉得这些都很可怕吗？”
“黄老师没为难你吧？冯瑞她们呢？”刘莲等妈妈一出门，连忙问。
冯瑞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你喜欢她？”
刘莲点点头。
就在这时，在阳台上看到文若水飙的文若水以百米冲刺的度从教学楼上跑了下来，直冲到文若水身边，一把将她的手拉住，紧张的看着她，使劲朝她摇头：“若水……”。
为的那个男人从胸口摸出一张工作证在冯瑞面前晃了晃：“我们是公安处的，你涉嫌窝藏117案主要嫌疑犯，跟我们走吧。”
说完，他旁边的一个人绕过办工作走到冯瑞面前，一把手铐哐的一声落到冯瑞的手上……
冯瑞笑着扭头对刘莲说：“过年过节的时候，记得给我家里打钱。”
“冯瑞……”刘莲看着冰凉的手铐铐住冯瑞，她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没事，好好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