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扬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前辈又为何去而复返?”

战天扬莫名摇头,姜瀚模仿着战天扬刚才的语气道:“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让找到,只是我自己也找不到了,我还是我么?”

战天扬在阴影中鬼魅般无声潜行,厅堂里灯火通明,不过他毫无兴趣,看也不看一眼顺着气味很轻易地到了厨房,从这户人家的院落就可看出他们在村内身份不俗,厨房内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且还有酒。

“什么?”

萧筱花容大变,急忙向父亲走去,萧振涛摆手止住了萧筱的话,神态之严肃是她多年来未曾见过的,不由的顿住脚步欲语还休,可一对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含着浓郁的期许,让见者忍不住的心酸。

他颤栗的跪倒在他们脚下,这是无能的悲哀,这是罪恶的煎熬,任由他们撕裂自己的身体,撕扯自己的灵魂……

…………

战天扬在地图上黑水城位置画了一个圈,态度不容置疑,又问道:“阿武,阿虎,黑水城城北的那座土庙可还记得?”

梁虎站在木筏尾部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原本该是让人羡慕充满幸福的情人之间的姿态,在此时此地却显得无比凄凉,经此长时间的飘荡就连他都已逐渐有了心力不及之感,战天扬身体虚弱还带着伤,他无法想象战天扬的身上承受着多大的苦难,更不敢想他还能撑多久。

战天扬诧异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当时他别无选择也容不得多想,出于自保挥出了怀里的匕首做困兽一搏,没想到竟伤到了水怪,其他三人见得脸上不由的一喜,总算不用一味的挨打了。

不知在河面漂流了多久,不绝于耳的水浪声让耳朵已近乎麻木,叶一灵紧拥着战天扬的身躯,此时他还能存有生息得亏了少女体温的旁助,此种情形下已无人还能生出别的心思来。

战天扬呆呆的望着前方的石壁,他已呆坐了两个多时辰未曾一动。

老人转身朝散乱在地的先祖灵位牌跪了下去,惨兮,悲兮,哀兮,老人还在倔强的坚持,固执的坚守,厉声呵道:“跪下!”

已关乎名望,无关乎地位,仅剩下了人性最原始的搏杀,刀断了、剑折了,还有拳脚,手废了、腿残了,还有两排利牙,最不济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再不然,死也要交掉你一块肉!

倏然,一道白光自小昆山里发出,好似把夜幕撕成两瓣一样直冲天际,“砰”一声爆炸开来,整个战府和小昆山被映照在一片光亮中,小昆山上的景象让所有战家人惊骇无比,只看到山上不知从何时起密密麻麻全是黑衣黑罩只露出双眼的人,随着爆炸声响黑衣人倾巢而出向战府飞扑而来,与此同时,其它三方骤然也出现了无数的黑衣人,四面八方,黑压压一片,似是要吞噬掉战府!

战天扬的卧房内凄凄淡淡,凡人敬仙拜神仰慕修士,只因修士是凡人通往神仙的途径,淬心炼体吸取天地之精元,修元神悟天道脱凡飞升,而当一位修士失去了修为,不仅仅是把他打回了凡人,而是一个比平凡、比死还可怕的深渊……

下人们不敢踏进气氛沉重的大堂半步,苏曼雪看着茶杯起身想为公爹换杯茶,战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道:“天扬现在体质虚弱,再者受伤颇重所以才昏睡不醒,皇室遣来御医用了最好的药材,家里供奉长老和几位宗派高人也先后为天扬疗伤恢复,眼下伤势并无大碍,不需几日就能痊愈,只是天扬体内元力全无着实让人费解,如今只能等他醒来问明原由再做打算。”

老人牵着的那位小姑娘大眼睛闪闪发亮,竟开心的不得了,笑道:“嘻嘻,爷爷这次可是看走眼咯,还说他不厉害呢,我看这位大哥哥厉害的不得了呢,还张的这般好看哦,怎么可以比我还要好看嘛……”

“嗡——”

渡三期说来简单,而真正要渡过此三期却绝非易事,世间不乏有武者突破了武道晋阶到浊气期但终死也渡不过这一期,每晋级一个阶级都需要修士超凡的心性,超然的天资,以及艰辛的历练和庞大的财力消耗,若心性不及,没有天资纵是富可敌国也不可能修为晋级,而若心性超凡,天资绝然,没有足够的财力作为仪仗,没有承受历练的毅力,修为也会慢如龟爬,最终落得命归尘土。

一位老人,一盘花生,一个茶壶,一杯茶。

战老爷子起身走至窗前遥望着夜空,心中傲气的想着:这天上的星辰之光比我这孙儿来也要差了许多啊!

战天扬和金斩风他们再如何乖张可也受不得一位古稀老人给自己施礼谢罪,两人闪身上前托住老人的手,战天扬全无对待王启的狂傲姿态,说道:“都是小辈们顽劣胡闹罢了,老先生这般让小子们何以自处,可万万使不得,老先生言重了,朝会后到府上陪老爷子喝喝茶,说说话便好,老爷子常年居于府中也甚是寂寞,赔情谢罪之事切莫再提,否则老先生就是要小子们回家挨板子呀!”

“都说在隍城小战公子性气乖张,横行无忌,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此看来,战公子是要以战家的名讳压人喽?”

“不错,正是黎家姨娘!”

不容屋内他人反应,坐在软椅上的战天扬身形一动,身上薄如蝉翼的羽蓝凉衫随他的身法飘扬而起,去势之快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月华般的光影,铜双双眼大睁,虽然看到了战天扬的身影却无力抵挡,那身影不仅来势奇快而且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根本不知要攻向何处,就在他心中迟疑时那身影倏地一闪,胳膊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战天扬从容的神情少了一分浮夸的轻佻神态,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为难?”

正被众人热议的战天扬此时还在醉仙楼坐拥古雅饮酒谈乐,浑然不知他身为一朝公主的未婚妻正在寻他而来的路上……

话里却有着一味悲凄。

梁虎一直都认为他和大哥梁武是幸运的,能和公子在同一间雅阁品美酒、赏风月的随从天下肯定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战天扬笑言道:“伯父不必着急,目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有待阿武和阿虎去确认,等他们回来一切就可以有定论了,不过此中原委侄儿可以保证,没有伯父所担忧的那般复杂,印迹和花粉的确是很重要的线索,也是关键的证物,还有这本名册,有劳赵大人保管好。”

战天扬的话音刚落,候在一旁身形矫健的梁虎倏然窜身上前,也以指为筷极其快速的把几盘菜都尝了一遍,咂了咂嘴意犹未尽的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这几盘肉食劲道十足,初食嘴里硬不可嚼,隍城的人自然不屑于食用,但在细嚼后又回味无穷,隍城一带大多都以喂养牲畜为食,肉质与这几盘简直无法相比,嗯嗯……这味道,倒是很像北方牧民的腌肉。”

赵廷安缓缓摇头,道:“这就怪了,只需饮下三杯醉仙酿其独有的酒香味便会在身上徐饶一天一夜,如此更鲜为人知的常理怎得他却不知?还会和孙宝坤两人喝下这一坛?若算他们一人一半,半坛醉仙酿会在他身上留下三天三夜的酒香,此人有意隐藏自己却怎会留下这条浅显的线索?”

夜幕降临前的风很凉,吹进这片树林后便更加的阴冷,让人禁不住的汗毛竖立,缓缓而行的战天扬愈加感觉到危险在靠近,他却不容自己后退半步,若连这片树林都走不过去又何谈去那座罪恶之花的魔都,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披风中,一对阴寒的眼睛在树林中搜寻着,他比树林里的风更阴冷。

树林里很静,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就只有脚下踩踏枯叶的咯吱声,战天扬的心渐渐不安起来,诡异的安静使得树林里有了太多的不确定,而且如此的安静已然不寻常。

忽然,一阵嚣杂的呼喊声传来,战天扬倏然住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四寻,侧耳细听,不需多时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地面也在微微的颤抖,静立的战天扬猛然窜出消失不见,不远处的灌木轻微的摇动了几下。

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马嘶和人的欢呼声,树林里出现了一个耀武扬威的马队,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女身后簇拥着一群装束不一的护卫正策马而来,幽静的树林终于有了生机。

好马配好鞍,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马鞍是尽显富贵精心打造的好鞍,能骑这样好马的人自然不会差,不仅身份不差,长相也不差,不仅是不差,还是很好,俊男,美女。

这样一个马队无论到哪里都是格外引人注目的,特别是马队中仅有的一位美少女,黛眉不粗不细,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扁,嘴唇不薄不厚,脸颊不胖不瘦,她的一切都长的恰到好处,美的也是恰到好处,恰好让见过她的人永不会忘,恰好撩动男人心中的那一根弦,恰好符合了她的身份,所以面对这样一个一切都恰到好处的美女天下恐怕找不出一个不为之心动的男人。

炎王朝历代帝王都居称为炎王,炎王朝是天下真正强大王朝之一,每一代炎王都尽享荣华和权威,可如今这一代炎王心中却有一个最大的遗憾,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女儿却天不从人愿,不过幸好他还有一个弟弟,能成为一代帝王还能有一位血脉相同的弟弟这本就是一件天大的幸事,所以炎王把王朝第二城池骄阳城赏给了这位唯一的弟弟,册封他为“骄阳王”。

骄阳王有一子一女,儿子依封号为骄阳世子,女儿便是骄阳公主。

骄阳公主的出生不仅得到了骄阳王的宠爱,还获取了炎王的溺爱,连骄阳王自己都承认自己对女儿的好比不上他的亲哥哥炎王,骄阳公主便成了天底下最幸运的公主,她不是真正的一朝公主,却有过之而不及。

骄阳公主还有一个很婉动的名字,瞿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