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斯眉峰悄然一动,这次回来,她改变了许多,除了孩子,什么地方都懒懒的不上心。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雪纯对自己早没有了仅剩的情意。她肯回家,估计真的纯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想不到在他即将绝望的最后一刻打来,她来得真是及时啊!

“筹家现在是我作主,要是你不和我在一起,哪怕倾尽筹家一切,我都要毁灭你们赖家。”

或许正因如此,上了外表相对柔弱的雪纯,这是一个男人骨子里充当的天生的保护者角色。

赖斯给了她一个早安吻,顺便省略掉雪纯哀怨的眼神,“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蜜月旅游,而不是文艺小青年的愤青旅行。”

赖斯心里一紧,她怎能如此洞识人心?他的确是有所求,他想要磨灭带给她的不良印象,最想要她的心,很渴望她因他而幸福的笑,更想要她像他那样为对方沉沦……

手一推,门纹丝不动。怎么回事?雪纯急切地又用力推了几下,把门钮来回转动好几个来回。

“没事,你幸福就好。”茜楚楚真心实意地看着雪纯,这些年来,她是看着她过来的。因过去备受煎熬,常常暗藏痛苦,这样清爽的笑容,是因为救命恩人吧。既然是这样,不如劝程朗放弃好了。

“等,等一下。”雪纯气喘吁吁地拉下给赖斯撸高的镂空蕾丝裙。

但转念一想,这万一来了个男的可怎么办?

☆、43儿童不宜

雪纯黛眉间一痛,握着手机的手直哆嗦,“怎么会?我掉到那么深的地方都得救,其他人怎么会?”这不是真的!虽然大家认识时间不长,但基地营训练的时候,那种团结一心,互相关心,仿佛一家人的温暖,怎能说没就没的呢?她感觉到一点都不真实。

推荐八戒抛绣球的新文《军政贤妻》那一夜,她被利欲熏心的男友下药,送上了单位上司的床。

这时的雪纯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愤怒,仍摇着头,“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状态。”

赖斯不否认,“有一点儿,更多的是,我觉得她适合当我的夫人。”

“有。”回答完的雪纯立即愣了一下,“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身为孩子们的父亲,我没有资格吗?”也不待她回答,细细看完屋子里整体布置,赖斯直入小阳台,那里通向后院,漆黑的夜色里,因为灯没有全开,昏黄的路灯晕开圈圈迷离的光线,隐约见到一棵大树迄立在墙头,大树下的一个秋千随风飘荡的,倒是别有风情。

雪纯小媳妇的离他五步远。她敢说没有嘛!孩子都是她的,万一赖斯哪天心情不好,说照看孩子不方便,立马把孩子要了过去,她岂不是要哭天抢地悔恨!

“妈咪,嘟嘟想睡觉。”嘟嘟揉着黑葡萄的眼睛,抱着她的腿,拿脸蹭。

滴滴随即打了个哈欠,“我也困。”

“那也得先洗个热水澡。”雪纯拉着他们的小手,“妈咪带你们去洗白白。”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扑腾腾的水声,小孩子一男一女清脆的咯咯笑闹声。

赖斯挑眉,也没见他们和他一起那么开心过,难道缺失了四年时间爹就不及娘?

“爸爸也没有洗白白。”滴滴一身白色的泡沫,昂着小脑袋看见亲爹和煦下来的脸,立即嘿嘿指控。

“咯咯咯……”嘟嘟嘻嘻哈哈的笑闹,在赖斯和雪纯都没有动静的瞬间,嘟嘟的两只小手又是一阵群魔乱舞的霹雳啪啦。

啪!

哗啦!

浴缸里四下飞溅白白的水花,雪纯警觉的蹬蹬蹬后退,但也猝不及防的湿了一身。

“俩小孩太淘气了。”赖斯的声音微微的暗哑,响在耳边。

雪纯微微愣,犹不自觉的时候,腰间忽然覆上一双温厚的大手。原本他是站在后面的,这不,她自己倒是主动迎上来,贴上他的。

他很无辜,但是无比的受用。

“没事。”雪纯摇摇头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腰肢,开始给滴滴嘟嘟的浴缸换水。

“要是日后上班,谁照顾他们?不然现在就找个保姆。”赖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小的浴室,有他可的孩子在闹,有他的……老婆,呆在这里,心里给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属于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嗯,我想过了,肥婶照顾了妈妈那么多年,我正想请她过来照顾滴滴嘟嘟。”

咔嚓!

赖斯的想法给雪纯掐在萌芽期,他得想办法让那个肥婶提前退休,不然他怎么做个称职的奶爸?

不同于其它寻常小孩,滴滴嘟嘟自出生起就缺少父,某方面独立得早。比如睡觉,哪里像别的小孩那么丰富的睡前催眠,没有童话故事,一样沾床就睡。跟雪纯一样,是个睡神!

赖斯躺在单人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飘忽着那个男人送她下车的场景。

像雪纯那样漂亮的乖乖女,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特别是雪纯仍在盲目的以为自己是离婚的女人的情况下,事情就显得危险多了。他要再不给她点甜头吃,这一根筋的女人随时随地都会很能干地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思前想后,想后思前,赖斯起身沉吟良久,深深的以为事情不应该任其展。要是不给她抛个橄榄枝,雪纯就不会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和他复合。

不知为何,尽管在她的心里,他不知排到第几位,但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雪纯他。也许是她不经意间的依赖,也许是有了孩子们的牵绊,认定她不会那么无情。

还有更多的也许,也许是四年前抛弃她时,看见那双漆黑的琉璃目泪涟盈盈的沉痛眼神,红得跟个小红帽似的可怜,也许傅浅盈说的那句话“天下间没有不孩子的母亲,她明知道你很有可能把滴滴嘟嘟抢走,却依然回来了。她不是你至深,就是对你盲目的信任”他听进心里去了,也许是赖容娴天天撺掇着他追妻……与其这般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

不过,她向来沾床就睡,这个时候该入眠了吧。赖斯纠结着,忽然又浅浅扬起嘴角,滴滴嘟嘟这点就是随她的吧。然后,无端的又想起,她每每惺忪醒来的迷糊好玩,唇边牵扬的弧度加大。

问心一句,这样的女人,他真的不想放弃!以她温和的性格,哪怕是半夜敲她的闺房,都不会像个泼妇骂街般跳脚骂他的。

仔细算算,一般在她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无不是与她相处几把年头的人,茜楚楚如是,程朗如是,冷宫贵如是……当然滴滴嘟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不算。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她是个挺重感情的人,也就是说长情。时间上算起来,他不占据优势。空白的四年里,算起来可怜见的比冷宫贵都要弱。

由滴滴口中得知,初见爸爸时不喜欢他的理由,是因为滴滴每每提起精子爸爸,雪纯就满脸忧伤。要是不他,又怎么会难过?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雪纯是他的。这下按捺不住了,平生做出第一件不绅士的事情来。夜半三更,很不厚道的吵醒熟睡的淑女。

“嘭嘭嘭!”

雪纯突乍醒,听到房门嘭嘭的震响,她心吓了一大跳,头一个反应过来就是:有贼人入室抢劫!

她赶紧拿过一旁的电话,按110。

“开门!”

她手一抖,按向0字键的手指一斜歪到个1字,这声音熟悉,在哪儿听过……

“我有话跟你说。”

赖斯!雪纯再没有怀疑,下了地,摸黑冲冲撞撞的打开房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生什么事?是不是滴滴嘟嘟出事?”

赖斯汲着拖鞋,神色居然带着点兴奋的,眼神像夜空里最幽深清亮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