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话,不免的心中有着一股子的无奈,伸手向他招招

“属下,属下”

两兄弟就坐在自家的庭院里说了很多的话,当然聊天的范围也包括了无海帮和沧海,现在李海与沧海都死了,皇三子也被软禁了,俩兄弟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着,双方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沉重。

惹得背着他的人一阵怪叫。

见到沧海的到来了,李海马上递出纸张

她爱他,那深入骨髓的爱,使她毅然的包容着,宽容着他的一切,哪怕改变自己,牺牲性命,抛弃尊严。

夜晚的风,吹的人心愁难堪,吹的人思绪纷飞。

窗外,黑色枝桠,印着背后那轮惨黄的圆月,令人不敢看上第二眼,枝桠像极了鬼魅的魔抓,招摇着。

灰蒙暗光的室内,有着与世隔绝般的静谧。

暗中躺椅上孙御庭正颓废的窝着,垂挂着空荡荡的一只手,掌心处正结疤着几处干裂了的血河,夜里,那褐色血迹散着丝丝腥味,引入难忍。

抬眼,他一刻不停的望着外边黑色枝桠,心中的有着股愁脑,有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神色也渐渐的暗淡。

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命运的捉弄却把她带了回来。

“言希”

空荡室内,清清脆脆的两个字,从他嘴里飘出

那些被他尘封的往事,此时正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眼里。

那些美好的,不堪的,肮脏的,绝望的,一切一切,像火一般的灼烧着他的理智,燃烧着他回忆。

那些陈旧的如同huang色枯叶般的旧事,一直被他深埋进心底,不愿想,不愿看,可如今她回来了,那些事,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便如数的向他袭来。

小时候,他父亲很是疼爱他,把他捧在掌心,放进心里,遇人便会自豪的夸奖着他的优秀,也很乐于展示他的与众不同,总是把他背上头顶,让他快乐,让他开心。

那个他最爱的父亲,从小便是他所膜拜与敬爱的人。

五岁,他父亲从外抱来一个女婴,便是言希,那个小小的人儿,被裹在红色棉被里,粉嫩粉嫩,大眼,笑起来,脸上还带着深深的酒窝。

那一刻,他便被她吸引着,她伸出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指,对着他笑,那感觉令他差异,令他震撼,那种感觉很神奇,很奇妙,他感觉好高兴好快乐。

父亲说,让长大后让他娶她为妻,要让她当孙家祖母,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快乐成长,让她受尽宠爱。

小小的他好奇的问着为什么时,在望见父亲那慈爱的眼里出现的那类从未见过的愧疚时,他便明白,他要当个听话的孩子,

父亲只说

“从现在开始,照顾她也是你的责任”时

那一刻,见到慈爱父亲眼里那闪光着不明的东西,他便知道了,从心中确定着,只要对言希好,父亲便会开心,只要长大了娶她为妻,父亲便会永远的快乐着。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言希的长大,父亲对她的宠爱也与日俱增,反而对他的要求高了起来,长大后的言希很是调皮,总是跟着他东跑西跑,爱耍小性子但很可爱,他确实也喜欢活泼开朗的她,立着长大后娶她为妻的誓言,从此保护着她爱护着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便竭尽所能的给予,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父亲每次都会带着他们俩很自豪的出门,又很得意的回家,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很单纯,很童真。

虽然他上面有个姐姐,但是,姐姐却从来不对他好,总是利用着他博得父亲的怜爱,为此,言希与他姐姐比起来,他更爱与她在一起,父亲说等言希十五岁及第就让他们成亲,而他对此也毫无疑义,他几乎习惯了与言希在一起,习惯了她的撒娇,她的任性。

可,那些美好,全部被他的母亲毁灭了,他的母亲,那个有着毒蝎心肠般恶毒女人。

小时候,在他记忆深处她从未抱过自己,从未正眼看待过自己,也从未关爱过自己生活中的点滴,那些母爱,她全数倾斜给了姐姐,每次他的出现总会引来她的谩骂,他不懂,为什么别人的母亲总是和蔼的,慈爱的,而自己的母亲见自己却像见到敌人般的愤怒着。

直到那年,他才明白一切,他的母亲,亲手下毒,谋害了自己最爱的父亲,目的居然是不知羞耻的与人私通,而那个人竟是姐姐的亲生父亲。

那一晚,他很清楚的记得,与希言躲猫猫的时候,无意间,躲在暗处的他,见识到了一切,一个男人,满脸胡子,正与他的母亲抱在一起,做着令人欲呕的事情,这事令他震惊,令他悲愤,也令他不能忍受。

他们的谈话,更是令他疯狂,令他彻底失去理智。

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居然和那个男人说着爱语,好不要脸的嬉笑着,在对话中他才得知姐姐的身世,她还向他说着自己恶毒到令人心惊的的计划,试问他怎能容忍呢?怎么能让人去陷害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父亲呢,那一刻,他双眼布满血腥,了疯般,从暗处跑出,直扑过去,他们那两张惊慌失措的脸令他感到可笑之极。

他怒了,像只暴躁的狮子,不管不顾的拎起了身旁的椅子向着他们狠狠的砸了过去,可,年少轻狂的他怎比得上那成熟稳重的男人呢,最终败下阵来的他被那男人狠狠的揍了个鼻青脸肿,而他的母亲呢,那个毒辣异常的女人却一直站在那里,双眼讥笑着看着一切,嘴角居然还有着一丝满意。

可,好不服气,被打趴在地上的他,望着一前一后走出的人,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用尽全力,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摔碎,捡起最锋利的那块,跑上前,对着那男人的脖子,猛力的扑下,准确无误的把那锋利狠狠的插入他的脖颈处,几乎是瞬间的,那黑色腥味浓重的液体,对着他的脸便不断的喷涌而出。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快感,那种得意,他几乎残忍的大笑着,死死的压着地上抽搐不已的人,一下一下的狠狠的划着他的脖颈,直到耳边响起那个女人的尖叫声。

他抬眼,鬼魅般的血脸,带着诡异的笑,死盯着那个惊慌失措浑身抖不止的女人。

后来,他被父亲囚禁着,整日的关在房内。

直到他躺着床上奄奄一息时,才被放出。

跑到父亲所在房内,他见到了,那满脸疲惫唇色乌青的父亲。

那样脆弱不堪的父亲,那样满头白的父亲,不再是平时意气风的模样,也不再健壮。

泪水几乎是瞬间浸湿了他的眼眸,跑过去,跪了下来。

他的父亲,在奄奄一息时期,对他还像往常那般慈爱,抚摸着他的头,有气无力的劝说着他

“不要怪你母亲,很多事,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的”

他的话,令他震惊,令他悲戚,更令他愤恨,很多事他不懂,也想不通,为什么父亲要原谅母亲,明知她是那种不值得怜悯的女人,明知她对他下的毒手,可他为什么还要保全她,他不懂,几乎到了执拗,含着泪水,只能悲伤的听着他的嘱咐。

“御庭,你一定要努力的成长,一定要为家族争光,我们孙家就你这一脉,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娶言希为妻,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好保护她,她的父母因为我而死,我有责任给她最好的一切,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还没说完的话,随着他的一口鲜血,消逝。

而他能做的便是就那样眼睁睁的望着他去世,那时的他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没用与痛苦。

而那个女人与自己的女儿,设计把言希无情的带走了。

那年,他失去了最爱他的父亲,也失去了言希。

那年,他暗自下毒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变得强悍,变得强势,要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世人,不再懦弱,不再无能,只有那样,才能保护的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为了报复一切,他能做的就是用书本来填充自己的才华,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父亲的遗愿,他用尽计谋一步步的把姐姐送进宫,斩除所有碍眼的阻碍,把她辅上皇后之位,终于成就了他今天这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也最终成全了他那残暴阴冷的性格,使得每个人都恐他三分。

而他的母亲,那狠毒的女人,他也不忘放过,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慢慢的下着毒,那些西域毒药,残忍药性,最终令那个女人全身溃烂而亡。

那个女人,直至死亡的最后一刻,还用着那双带满憎恨的眼,朝他凄凉的叫器着,愤怒着

“我真是后悔当初生下了你,我后悔在你下来的那一刻没有亲手狠狠的掐死你,你会遭到天谴的,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一刻,她的眼里没有他,连着生命最后一秒,在她的心里有的便是自始至终的痛恨,可他呢?何尝不是?望着被他亲手送上死亡之路的母亲,望着她那如此凄惨一刻,他能做的便是清冷的狂笑着。

可,眼里最终还是热了,心中莫名的悲戚着。

月,在深夜中,越来越园,越来越明亮,下边薄薄的云层,悬浮空中,挡去了一些星辰,令满天繁星的光芒阴暗了不少。

房内,只身单衣,披着满头青丝,跪坐在椅上的沧海趴身红木桌面,望着上面摆放着今天刚买来的金鱼,她的嘴角一刻也没缓下来的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