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歌心想,姬雪十三娘真是目光如炬,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容忽视。

“说得也是。”

“《往生咒》。”

颜如歌一惊,这是林蓝的声音,她每到危急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小名。颜如歌立即跳下马来,穿过一条小巷,跨进一户人家的后院。

束新插话:“不如杀了黑寡妇!”

“两位嫂子,听我一言!”颜如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接着,他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柄短刀递给颜如歌,“颜姑娘,你去将束兄……束姑娘的箭镟挖出来。”

阿瞒护住容之吾:“大人,末将杀出一条血路,护你出去!”

“王爷,露露有话要对你说。”

颜如歌有些担忧:“十三姐,我陪你一起去。”

辛摇月沉吟一番:“北冥太远,咱们或许可请哥舒夜相助。”

“明玉师姐想要轻生吗?”

鹦哥儿无奈,将身一闪,来到她的身后,一掌打在她脑后的玉枕穴。林蓝登时昏厥过去,鹦哥儿拦腰将她抱起,带回客栈。

或许是受薛神衣的影响,林蓝现在一听“故人”这两个字,总会想得很多。

林蓝简直无语了,她这师姐也太迂腐了,傅鸠要杀她们,她竟还有心情悲天悯人!

林蓝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白眉侯……”

“十三姐,这次真该谢谢你了!”

他见月神双目蒙着白纱,不能睹物,只当好欺,一剑竟往月神咽喉刺去。月神恍若不知,端起酒杯放到自己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马夫忙道:“多谢公子。”

果然,谢小妹拿出上次薛神衣给她裹身的花白大氅:“小师太,这件大氅你是从何而来?”

林蓝穿起衣裳出去,颜如歌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到了东跨小院,琴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二人走了进去,月神双目依旧蒙着白纱,盘膝坐在蒲团,面前摆放榉木翘角如意花纹琴案,案上是他那架伏羲氏古琴,身旁一只黄铜博山炉焚着沉香,青烟袅袅。他虽目不能睹物,但是操琴的手法十分娴熟,十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就如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

过了半个时辰,谢小妹吩咐药童将林蓝移至疗室,躺在竹榻。颜如歌看到一个火炉上面架着一只巨大的铁桶,温火炙烤。铁桶之内满是清黄液体,上面漂浮各色药材,蒸气氤氲。

黑寡妇派了一个熟悉路况的妇人护送林蓝、颜如歌前往镜门,临行之前,薛神衣又嘱咐:“药菩萨若在镜门也就罢了,此人菩萨心肠,断无见死不救之理,倘若药菩萨不在镜门,必由他的得意弟子谢小妹坐镇,此人恨我入骨,是以你们万万不可提我名字,以免触怒了她,不肯医治这位小师太。”

林蓝奇道:“寡妇村不是的人吗?怎么这么顺利就让咱们进来?”

“二师兄,我觉得你应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颜如歌煞有介事地说,是在撺掇薛神衣,也在劝勉自己,他不也无法面对林蓝吗?

那花驴走到三人对峙的中间,林蓝看清那人相貌,那是一张犹如被刀削过的脸庞,清癯,而又棱角分明,鬓角霜华,双目仿佛被是蒙上尘埃的水晶,明亮,且带哀伤。

林蓝微微一怔,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在儿时爱上一个女孩儿,难道自己很像那个女孩儿吗?难道他要和自己搞百合吗?

但颜如歌对她的脸色不好,单纯地理解成是被吓坏了,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不害怕,没事了!”

忽然,侏儒又从喽啰群里扑了出来,右手一扬,一股白色粉末扑面而来,银烛痛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

林蓝看着无数目光盯着自己,早已面红耳赤,只能暂时忍一忍自己的口舌之欲,笑道:“别听颜姑娘胡说,还是给我拿些斋菜吧!”

辛摇月:“如果不走官道,而走小路,说不定七日可以赶到镜门。”

林蓝哆哆嗦嗦,牙齿打颤:“我……我好冷!”

束新笑起来很好看,明眸皓齿,面颊两旁各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林蓝不由多看两眼,接着她就现束新的两边耳垂各有一个小洞,心里暗暗称奇。前次相见,束新戴着头盔,这次她将秀盘起,耳洞便暴露无遗了。

颜如歌一时无语,青鸾不仅不是她的国家,还是她的仇敌,也难怪她对青鸾的兴亡满不在乎了。

“王爷为苍生念,真是宅心仁厚。”

薛神衣将她扶住,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同时双手在她白皙的手背玩味地揉搓,颜如歌心里暗暗笑,原来是个色鬼。

颜如歌只觉明玉迂腐得简直不可理喻,还是和林蓝合得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你还想吃鱼吗?”

慕寒烟急忙拉着颜如歌跪地:“总兵大人,冤枉啊!”

离开牧云镖局,慕寒烟越灰心了,连姬雪十三娘都不知道薛神衣的下落,她要寻他,那就更加渺茫了。

“唯物主义者?”卜算子挠了挠后脑勺,表示无法理解。

“小师太请起。”辛摇月伸手扶起明玉,但见她双目红肿,显是刚才伤心过度所致,而她这双蓄满泪水的眼睛,依稀有着故人身影,辛摇月一时竟看得痴了。

辛摇月微微一笑:“不麻烦!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本王这也是为自己积功德,为青鸾国的江山社稷积功德。”

“一切全凭韩大哥做主。”

林蓝“哎呀”一声,躲开泼来的水,“你在这种地方洗澡,就不怕别人偷看吗?”

“我……我叫明慧。”

林蓝初步估计,怎么说也得有个c罩杯,尼玛,她每天粗茶淡饭,没有营养不良已经不错了,胸部竟然可以育得这么好,简直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