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赵妧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为此感到欢欣雀跃,至少她终于可以和陆徴言撇清关系,与他们陆家再无瓜葛,从此以后,过得高枕无忧!

许司衣了然,从旁指导赵妧,做履鞋与刺绣又有所不同,男子平常穿的足衣一般不会过于繁杂,履面与履帮均为素色,是否添加纹饰视个人喜好或是身份地位而定。赵妧根据对杜仲晏的印象,选择玄色织有暗花的罗为面,在履帮内侧绣一圈兰草作点缀。虽然是第一次做履鞋,但她的手法不似当初绣团花寿字图时那般笨拙,照着样子以及许司衣的指点,相当得心应手,因为大半年来,她都在潜心修习针黹女红。

“这是什么?”赵妧不问她上门目的,只好奇她手中的物什。

“本公主说你讨厌,不想再见到你!”赵妧嗔怒,转身朝里走。

看得身旁的桃奴和暗处的银雀全都背后一寒,她们并不清楚她们的公主在笑些什么。

“银雀,今日你的话有点多。”

“你认得我?”雉哥儿惊喜道。

2冷淘:过水面及凉面一类食品。

“那边有人演杂剧,想看吗?”见她有些失望,杜仲晏可了一声,提议道。

“言哥哥,你总跟我这么客气。”赵妧没有取下面具,好似嗔怪地说。

杜仲晏笑看着她,眉目含情。

“啊!奴婢该给公主煎药了!”光顾着讨论怎么整治陆徴言,桃奴差点忘了煎药的时辰。

当初她命丧黄泉,正是撞破了陆徴言与赵嫱的奸情和阴谋,重生至今,她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揭露陆徴言与赵嫱不正当的关系!

杜仲晏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将棉布放进热水里搓了一下,又请她伸手,为她擦去手上的血渍。

☆、第二十章

相信个鬼!站在陆徴言身边是想看他如何身败名裂,还有揭穿你们的奸情!

赵妧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想啦!我才不要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一辈子,我只想留在我父皇的身边,哪也不去!而且我已经拒绝了刘卫桓,让他别再痴心妄想,我是不可能跟他去宋国的。”她受过一次伤害,就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与她初次见面时,虽然她的衣裳被熏染过,透着一股丁香味,但是他的鼻子从小灵敏,一靠近她便能闻到她自身所带的药香味,那是常年服药产生的一种不可磨灭的味道,他不反感,反而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想要呵护她。

杜仲晏与她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

“当然,父皇想听什么曲子?”赵妧笑嘻嘻地问他。

绢帕由内侍递呈,徐徐展开,此时刘卫桓又道:“子敬将她的模样画了下来,想着陛下看了应该能认出。”

不会吧……徐昶有女儿一事,只有她对人提起过,那人正好是宋国的使臣刘卫桓,不会这么巧吧?

虽然现在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桃奴和银雀在场,他心里有些别扭,但想起之前已经答应过她,要陪她一起吟唱,便应承了下来。

赵妧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捂嘴,好似要哭了,“杜仲晏,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你会唱《诗经》?”

虽然赵妧很想与陆徴言撇清关系,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十分微妙,朝中又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的未婚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能漠视不理,就算不能亲自出宫去探望他,派个人去慰问一下装装样子还是需要的。

“我叫刘卫桓,诗经卫风之卫,桓桓于征之桓。”刘卫桓眼露笑意,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像极了雉哥儿,赵妧对他产生出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她受过的伤害,他会一点一点慢慢替她讨回来。

赵妧喜爱看百戏,艺人出场时,她已全神贯注。艺人们使出浑身解数,上竿、跳索、倒立、折腰……花样百出,讨得在场所有人拍掌喝彩,赵妧尤为高兴。

杜仲晏平复心情,请她落座,他蹲下身为她静静把脉,其间一言不发,倒是赵妧,心中好像有什么想法,始终瞅着他,在他收回手慢慢说出今日脉象的结果后,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转而忽然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吐气:“杜仲晏,你那里有没有什么生子的秘方?”

“嗯,就这样,茶已饮,臣该给公主把脉了。”

刘司衣进到殿中,还没来得及见礼,赵妧已经等不及催促她到跟前,“刘司衣,你近前来,这一处我总是绣不好,你快帮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司衣想她本来还能帮许司衣一把,无奈她手中还有公主的松鹤延年图需要绣,这下不知如何是好。

“臣告退。”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起身走了。

杜太医:这章我在线对公主隐身而已……咳咳,公主想悔婚,好的,我知道了!

“桃奴你还小,哪里懂得这些,杜仲晏冥顽不灵,又不懂女孩子的心意,许司衣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看了都心动,他作为男子,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我猜他是不懂得表明心意,只要多加推敲,就会茅塞顿开的。”赵妧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令躲在暗处的银雀都感到汗颜。

谁知赵嫱不动声色,好似开玩笑地说:“我?你姐姐我眼界高,放眼整座华阳城,怕是没有一个贵族子弟能入我的眼罢。”

赵妧叹了一口气,继续追问:“究竟是谁去尚药局取走青苔?”

一大早,赵妧才洗漱完毕,桃奴正给她梳妆打扮,雉哥儿就上门来了,一进殿门就往桃奴刚铺好的床榻上躺下,也不说话。

尹美人虽然见了红,但在太医局一众太医的极力抢救下,最终保住了她的胎儿,整个大内都松了一口气,景隆帝的气也总算消了,但没有撤销雉哥儿的禁闭而是命他闭门思过。

“公主,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棠梨阁。”到棠梨阁前,赵妧被无情地拦在了门外。

董棻颔首笑道:“当年一事,许司衣便已对迟安芳心暗许,也曾多次对迟安表示好感,只是都被迟安婉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