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都寒喧应酬过,齐茵却一直对金明池冷若冰霜,不大瞅睬。

车中人娇声笑道:“现下见到了你,这话自是可信了,不过这么一来,奴家反而变成使你无法下台的人了,因为以你的身份声名,今日假如无法见得我的真面目的话,这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就得让给我了,是也不是?”

纪香琼道:“让我提醒你一声,那万孽法师老谋深算,狠毒无此,他如不是很有信心,绝对不会侵害武林。因此,你不可认定他手下只有一个可修成那无敌神手之人,以我的想法,最少也有两个高手。”

因此,他只能从体型上略略推想来人必非老迈之人,至于其他如像貌神态等等,都无从得知。

她自然也知道,这两个希望都很容易破灭。因为纪香琼的性命,从她的口气推测,实是不易延续。即使可以延续,但她已嫁与夏侯空,金明池遭此情变,会不会一怒之下,反而帮助万恶派,杀害天下武林之人?金明池这个人意气用事,可说不定会这样做的。

他们一直低声议论,四下群雄却十分骚乱,有不少人跌倒坐在地上,似是毒而支持不住。

此刀长度不及常见之刀,但又宽又厚,形状与菜刀一般,只不过比菜刀大上许多倍。

唯有这密室铁门旁边,甚是暖和,可以倒头大睡。不过他每日总是要在大门盘桓良久…

但见丈许处有一扇青色的石门,巨大异常。

十方大师道:“假如为父是薛陵的话,对于这件婚事,一定有许多顾虑,先说拒婚这一方面,则他与咱们韦家非亲非故,而学去了一招剑法,最轻的处置也得断去一臂,这在他来说,还不算是不敢承受的痛苦,最使他顾忌的,恐怕是他若然修习不到绝艺,则将来万恶派之人横行天下,无人能制,金明池亦将取他性命。”

这根长竹的另一端。通到丈七八尺的石屋门口,从门口的竹后,伸出一只手、握持此竹。

梁克定沉声道:“任你千刀万剐,也休想从我口中追出一句话来。”

他方自一怔,韦小客道:“校好因见薛兄满怀沉哀,是以悲感于心,不觉落泪。但同时又想到薛兄已跳出自毁之阱,已可以鼓勇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便又不禁欣然而笑,薛兄千万别以为我是悲喜无常之人才好。”

韦融道:“薛兄想听真话抑是假话?”

他说这些话时,很注意地察看薛陵的表情,那知瞧不出一点反应,心中感到很奇敝,但却不去问他。

薛陵道:“这真是出奇惊人之事,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年轻的高手,能羸得你的乌风鞭,让我们推测一下,他会不会是万恶派才出道的高手?”

一面还得对付像白蛛女这等高手,这般造诣,更是骇人听闻。方□自问换作自己上阵的话,定然无法办得到。

喻开江道:“方兄言重了,老朽奉那卫、范二兄,还有天水四雄嘱命,代表说话,只想请问薛陵大侠一句话。”

他眼见对方颔,连忙又道:“据我所知,那天痴翁行踪奇秘,事隔百年,已无从查究。圆树大师的云游踪迹,都被我查得明明白白,但只知道其中”无敌神手“落在一个昆仑派的人手中,”无敌神刀“则秘藏少林寺藏经阁。”

薛陵沉声道:“好极了,这一回决计不能让他逃出咱们掌心了。”

不过从他的装束以至携带的随身行李,都似是十分普通的出门人,若不是方锡说出那一番话,他们绝难动疑。

这一夜的盛筵上,有十多个本庄老者或管事之人参加,大家都兴高采烈,共庆齐家庄的恢复原状。

要知他本已为了血仇未报而悲痛,这刻听到齐茵柔声劝解,不由得想起自己不能离开她之事,更是痛苦难当。

金明池才相信他当真已经昏迷,原来他所袭的是人身秘穴之一,假如一个人知觉尚在,一触此穴,定必连声狂笑。

他这一刀凌厉沉雄之极,齐茵乌风鞭抖得笔直。宛如一支黑色钢棒,直向他胸口死穴点去。全然不理会他砍来的大刀。

他深知这次南京之役,决计不能失败,否则便将遗憾终身,是以郑重求问。

李三郎道:“请你不要说出来,总而言之,薛大侠的人品武功,都是我万分钦佩的。”

过了一会,方、薛二人都察觉有人越过院墙,潜行到大厅左侧。这一来可就不能不相信白蛛女的黑神蛛,果然灵警无此。

薛陵道:“他老人家几时才到这儿来。尚未可知,何故要留下一封信呢?”

方锡道:“闻得纪姑娘是宇内第一博学睿智之人,只不知这位白姑娘的头是否天生如此?”

纪香琼道:“话虽如此,但世上之事变幻多端,难以尽测。总之,他们如若不是生了事故,决计不会直到这刻还不回到此地的。”

方锡心想此女虽是诡异可怕,身边带得有绝世毒物,但仍保存得有一份天真。听她口气,竟是从来未曾有过朋友,如此遭遇,也实是可悲。

那知此念才动,猛又觉敌人的剑势黏贴的极紧,只要她一罢手跃退,登时丧命在敌剑反击之下。

叶高的沧浪剑乃是武林一绝,瞬息之间,已劈出了十余剑之多,却绝不拖泥带水,每一剑都清楚玲珑,有根有脉。

霹雳手梁奉一点也不肯马虎,立时吩咐一个手下前去验看。他在书房内继续听那周府总管述说本府的屋子情况,以便分派人手严密搜查。他只听了一半,手下回报说验明老家人已死,已放入棺中。

他在这迅快一瞥当中,已瞧出本宅不比寻常富豪之家,定必是阀阅门第,簪缨世家。除了富有之外,尚出过高官厚爵,功名显赫之士。因此,虽是一个僻院,亦另具一种气派。

纪香琼又道:“以我的看法,此人有心找你搭讪,你如此这般,当可拿下此人。”

此时总管一切的太极高手董翊林,已指挥健仆拆掉擂台,重整筵席,因此大家都挪开,让出地方摆桌子。

那白面书生果然挤到齐茵身边,低声道:“齐姑娘,在下于金浮图下,曾拜晤过姑娘芳颜。”

齐茵把面孔一扬,双眼望天,瞧也不瞧他一眼。

白面书生又道:“在下幸而得到金浮图中一宗绝艺,因此之故,对刚才的一场激战,颇有独到之见,饮水思源,自应奉告姑娘。”

假如齐茵没有得到纪香琼嘱咐,一定忍不住最听取此人的意见,然而这刻她仍然翻眼望天,理都不理。

白面书生讶疑地望住她,连一旁的方锡亦感到不解,不过他已得齐茵暗嘱,所以才诈作不知此事。

白面书生想了一下,又道:“齐姑娘,在下可以指出万恶派高手的破绽,假如下次金大侠有机会出手,依此方法,定可一举制胜。”

齐茵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白面书生弄得满腹疑团,转眼一瞧齐茵身侧的方和白蛛女等人,但见他们都似是没有听见,也没有跟齐茵走开。

他有点不服气地跺跺脚,也跟着走去,但见齐茵已折入屋内,到他追近之时,已不知她到何处去了。

此时天色渐渐昏暗,屋内更是黑暗,自面书生四望一眼,突然纵起,迅即奔上屋脊末端,低头四瞧。

忽见左边院中,一个房间突然亮起灯光,他更不迟疑,飘落院中,并且勇往直前地闯入房间。

只见齐茵站在桌边,把灯拨亮。

他走过去,说道:“齐姑娘既是毫不关心金明池之事,那么在下不妨透露薛陵的密与你知道………”

齐茵听到薛陵的名字,宛如触电般大震一下,口中呻吟一声,身躯无力地摇晃了几下,忽然向后摔跌。

那白面书生手臂一伸,竟拦腰抱住,并且把她抱在怀中,居然一点儿也不避男女之嫌。

他一眼望丢,但见齐茵面色苍白之极,呈显出一种扣人心弦的美丽,可见得薛陵这个名字,使她受到强烈无比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