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陵听了这话,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是似对白蛛女的奇异外貌毫不惊讶。他问起这一次到金陵追杀朱公明之事,当下由薛陵一一细说。

齐茵道:“这么说来,琼姊竟是知道他使用迷药暗算我们了?。”纪香琼道:“不瞒你们说,我早就推测出此事必有变化,细心一想,此举虽然延误了你们手刃仇人的时间,但朱公明将逃不出我的掌心,不必挂虑。除了这一点令人不欢之外,金明池此举于大局却甚为有益,亦迫得你们不敢不力求上进,增加许多胜算之机。”

白蛛女转眼向朱公明望去,突然一怔,双目直,金明池叫一声怪事,也转眼向朱公明望去。

薛陵怒喝道:“住口,你莫非想贿赂我们么?”

薛陵顿时恢复如常,麻痹之感俱失。他长叹一声,极力忍住泪水,道:“琼姊责备得是,小弟实是不该因私情而误了大事。”

他不禁透一口气,正要赶快离开,买点食物才回来。忽然听到他们又在说话,便停步倾听。

他想了一会,又道:“现在我们返城,我自己到方兄他们□密赁下的住处,与他约好行事下手之法,你可在店中静候我回来,大概晚上便须行动了。”

许平乃是极有孝心之人,心想婶婶恼了,找自己出气也是应该的,不禁傻了,但旋即想到主意,喜道:“那也行,婶婶一恼,我就打人,谁招恼你我就打谁,你看这样行不行?”

纪香琼道:“说下去呀,还要从头说起才好。”

薛陵初时点点头,但旋即记起了昆仑派高手方锡,便说出要陪方锡去探洪炉□区之事。

不过她的话声倒是没有含蕴什么恶意,方锡施了一礼,道:“在下方锡,乃是昆仑派弟子,姑娘的姓名可以见告么?”

这一点可不是小事,相反的却是一宗足以震惊武林之事。要知香□子蔡金娥声名极盛。

薛陵很认真地道:“在下不敢说定必赢得诸位之中任何一人,可是在下的武功确实得有真传……”

梁奉虽是刚暴性格之士,但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事实上他也十分老练狡黠,当下应道∶“这个要犯乃是在下官亲自追捕之下,逃到此城。后来想是晓得难以闯出下官的天罗地网,是以找一处深宅大院人家,躲了起来。此计本来也行得通,如若不是极重要的犯人,下官决计不肯惊动附近人家,大举搜索。下官先搜过其他人家,希望搜出要犯,便无须惊动老大人。孰知事与愿违,迫不得已,也就只好冒渎老大人了。”

然而薛陵决不肯如此低估朱公明,他宁可相信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而他亦以全力突破,纵然一切图谋事后证明都属多余,但亦不过白费了一些力气而已,对他并无任何损害。

薛陵极力抑制住满腔悲愤,使自己冷静下来,道:“咱们如若现下动手,把那斯抓走,不免要惊世骇俗,流言四起。”

白蛛女道:“如果是我,早就冲入去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管他的。”

许平忍不住接口道:“是啊,把他揪出来不就完了?”

薛陵摇摇头,同白蛛女道:“咱们从千里外找到此地,可见得你的黑神蛛实是通灵异物。今日他纵是连夜遁逃,谅也无法避得过神蛛的追踪。”

白蛛女傲然道:“当然啦,他休想逃得掉。我若是守在附近,他往那边奔逃,我用不着瞧见,也能知道。”

薛陵放心地点点头,回眼瞧见,忽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扛了一袋米出来,似是送货。

薛陵放步跟去,待得走出那粮店之人视线外。他赶上几步,拍拍他肩头,道:“小兄弟,你是茂昌粮店的人么?”

那男孩回头见他仪表不凡,衣饰高贵,忙道:,“是的,大爷有什么吩咐?”

薛陵道:“你们店内那位老人家是谁?我瞧着很眼熟,好像是在京师见过。”

那男孩笑起来,道:“他就是老板朱老爹,许多年都没出过门,大爷怎会见过他呢?”

薛陵问道:“他家里的人多不多?”

男孩摇头道:“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所以晚上就住在店后的屋子里,跟我们伙计们住在一块儿。”

薛陵道:“原来如此,是我瞧错了。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回去挨骂。”

男孩摇头道:“不会,不会,朱老爹的人最好不过了,他还时时施舍贫苦人家呢!”

薛陵也没心思去听,转身回去,但见柜围内那个朱老爹已经不在。

当下问道:“那厮到那儿去了?”

白蛛女道:“他在店后面两丈之处,靠左边的屋子里。”

薛陵道:“他竟是回到房间去了,现在行啦,咱们先去投店,今晚松散一下,不妨逛逛街。等到半夜时分,咱们才行动。”

于是一行五人,找店投宿,饱餐一顿,之后,又悠闲地逛街。这襄阳城晚上没有什么看头,因此,他们只逛了一阵,就返店歇息。

到了半夜,大家起身结束停当。一忽儿都到了街上,他们个个一身本领,飞檐走壁,毫不费力,不一会,已到了粮店门外。

,白蛛女道:“他在里面,就在日间我说的那个位置。”

薛陵微微一笑,道:“这老狐狸万万想不到咱们有本事找到他。”

他转眼望住白蛛女,道:“白姑娘请在这儿守着,方兄和阿平陪你,假如那厮溜出来,请你们出手捉拿。但千万别取他性命。”

方锡道:“薛兄放心,我们总要让你达到手刃仇人的目的。”

薛陵向齐茵道:“我们走吧:“齐茵两眼望天,宛如不闻。薛陵又说了一遍,她才冷冷道:“你跟谁说话?阿猫阿狗也都有个名字。”

薛陵见她在这等时候,还要跟他过不去,不禁啼笑皆非,只好低声下气的道:“是我错了,齐茵姑娘,我们进去找朱公明吧!”

齐茵傲然道:“这才像话。”

薛陵又好气又好笑,当先跃上屋顶,身畔微风飒然拂过,齐茵已站在他前面三四步之处两人小心查看过四周,毫无可疑朕兆。

薛陵移前几步,凑近她耳边,悄悄道:“琼姊说已废去他一身武功,若是如此,他虽是深谙江湖技俩,懂得夜行之道。但此刻耳目都大大减弱,决难早早觉咱们的动静。”

齐茵道:“虽是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他们缓缓向前移动,到了一处,薛陵指一指下面,那儿是个天井,一个房间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薛陵以传声之法,同齐茵说道:“那一定是朱公明的卧室了,若是店中伙计,决不敢点灯至天亮。”

齐茵道:“你的江湖门槛已经很精啦,这话很有道理。我只担心他卧室之中会有鳖奇难防的机关。”

薛陵心想:“我若是中伏而死,你不必再为我而生气了,我也免去无穷烦恼和痛苦,岂不是最好不过之事?”

但他忽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对,分明是一种逃避心理。一个堂堂大丈夫,岂可逃避苦难?

齐茵忽然像一缕轻烟般飘落院中,薛陵大吃一惊,要制止已来不及,又不敢出嘴叫她,只好干瞪眼。

心想这位小姐真是太任性了,她应该依照原来计划,在屋顶上监视才对。

这刻他只好负起监视的责任,但见齐茵走到门边,取出一口短剑,插入门缝中。轻轻一削,那道门闩应剑而断。她迅即推门而入,拨亮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