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二人心想,丁狼婆刚才出手突击对方手下之计甚妙,不约而同地分头纵起,各取墙上的一人。这两凶功力非同小可,身法如电,只听两声惨叫起处,又有两人栽跌墙下。

武阳公封架得十分严密,手中弧刀仍然不时划伤了对方,可惜对方压力大强,无法重创他们。

邓当道:“大师请恕在下唐突,此刻我们实是不敢轻易信任……”话中之意,便是说不能遣出五侍者,以致力量分散。

这些石笋变成极大的障碍,使他们不敢迫近,生怕到了切近,武阳公会凭借林立的石笋击破他们联手之势。如果石笋内藏有古怪,还可以把他们一一活捉。

单水仙忖想一下,说道:“我正要瞧瞧他们是不是不敢理我?”

文开华冷笑道:“你敢?我现在有赵岳枫庇护着,谁也别想动我一根汗毛!”

及至夜色已临,这才渐浙沥沥地下起雨来,初时只是疏疏落落,可是每一滴都大如拇指。向慎行心中叫声苦,晓得倾盆大雨立即就要迎头倒下,他一直忘了找寻藏身之所,此时急切问也寻觅不到可供避雨之处,若是平时。他虽然找不到岩洞等地容身,最多幕天席地地过了一宵。现下却须得找一处不会淋雨的处所,那就不免大感棘手了。

洗老五急急问道:“房老师忽此言,必有所感,可许赐教以?”

这两个想法,来来去去,总难遽下决定,因此呆站了不少时候。

温老大陡然跃开丈许,赵岳枫得此空隙,便即冲出圈外。众人都十分奇怪温老大何故停手,因此目光都集中在他面上。温老大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原来罗兄也有生不如死之感,我们可说是同病相怜……”

房仲面色一变,道:“听说他已经死了,你还忘不了他么?”

赵岳枫甚是烦恼,走出外间。一肚子的气恼无可泄,使用鸟椽在那扇石门边缝处剔划。

细寻之下,这个石室有两扇石门,但都空具形状,四周都被石块嵌死。不过其中之一还有打开的指望,赵岳枫用乌木钩撬挖了一会儿,挖出四五块石头,那石门果然大见松动。他运足气力~拉,居然拉开尺许宽的一道缝。

她眼中露出烦恼之色,说道:“你何必再回转来见我?害我……”向慎行可不是傻瓜,但更感惊讶,凝目注视着她。

文开华凝想片刻,答道:“这得看武阳公如何决定,目下他们还不知我入此宅中有何作用?因此武阳公纵是得知我的下落,也未必一定亲身赶到!”

武阳公眉头一皱,道:“何以见得?”

武阳公哪肯放过这机会,提聚起数十寒暑苦修之功,突然增强力道猛攻过去。

只听武阳公道:“你愿意先听听老夫的破武当十三招?抑是就此与老夫决一死战?”

武官主冷笑一声,道:“你想从我的态度上推测,是也不是?”话声未歇,突然伸手抓住单水仙的胸口,厉声道:“不错,我要取她性命!”当即举手骄指,向她胸口死穴点去。

文开华接着跨前数步,迫近战圈。那边厢青明、青寒、青远三人迅疾冲来,拦在前面。

黑衣女尼摇摇头,道:“这个人是谁,天下无人得知,除非去问武阳公。武阳公有一次酒后失言,透露此人虽然被他阴谋陷害,跌落悬崖之下,但仍然未死,成为他心中的隐忧大患……”

这根铁柱竖在门边的一个木架上,所有的闲杂人都远远避开。但隔壁还有一家客栈,因此仍然相当热闹,人来人往,只不到这边来就是。

他句句字字,都像锋快刀剑刺入紫心道长心坎一般,眼见这老道人面色变来变去,似乎疯狂又要作,当下暗加戒备。

她苦笑一下,道:“什么良心现,她见已无法再下毒手,才故意取悦于你!但却害惨我了!”

赵岳枫的古剑过于长大,这刻文开华贴得又近,无法挥所挥威力,再说他也不能当真斫死这位有两度救命之恩的人。

那云和老禅师单用一只左手附在光滑的石壁上,便自稳稳吸住身躯。片刻之间,就挖了上下七八个小洞,足容手抓足蹬,稳住身形。

赵岳枫寻思了一会儿,低叹一声,道:“大概是这等存心,其实我们已陷入这等死门绝地,他们还何须不放心,定要赶尽杀绝?”

他不禁瞠目望住那怪人,心中又是震骇,又是敬佩。那怪人似是从他眼中看了出来,面上肌肉动弹了一下,生像是傲然一笑,随手放下禅杖,抓起单水仙,健腕一振,把她抛到赵岳枫面前,赵岳枫连忙接住,瞠目不知所措。

他抱住扑入怀中的单水仙,一面定睛打量那只巨大的蜘蛛,只见它伏在石桥的那一端,头眼向着外面,撅着微呈尖形的屁股,屁股尖端处拖着一股粗如小指的彩色蛛丝。

白沙道长深知对方武功高强,昨日他就曾经被赵岳枫一招擒拿手法制住,是以哪敢大意,不但极力放轻脚步,而且将背上长剑掣出,横持手中。

他怔得一怔,单水仙已经大声道:“哎哟,老道长你紧紧抓住我的手干吗,男女授受不亲,古有明训……”

赵岳枫叹一口气,道:“想不到武当派会这般对待于我,现下我纵然赶赴少林,看这情形,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玉轴书生房仲接声道:“听说三门四派老一辈那几个曾经到宫中生事的高手,事后全部隐遁,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次,有人传说他们都因被老山主绝世神功所伤,故此人人返山后都急忙闭关自疗。也有传说他们均已死亡,亦有传说他们全部失踪”

赵岳枫长长嘘口气,暗暗窥看那个周姓大汉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便闭上眼睛。

赵岳枫怕她看穿自己的伪病,只好答应了。当下约定再过半个更次,方始行动,单水仙便先回房等候。

“而且什么?”

老人突然笑道:“有了,有了,我早就熟悉那通灵水蜃的动作,现下不妨先试一试,你跳到岩石上,我假装是水蜃,且看看情形如何……”

天煞文开华双臂一振,纵上那道石墙,举起铁杵,作出进击之势。

僧人道姑一齐动手,刀剑齐施。他们均是少林峨嵋晚一辈中高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两人合力联手,眨眼之间已拆了五六招之多。

慧师太道:“白石道友决定不等了么?”

杀声震天中,忽听劲箭破空之声划空而来,劲道之强,极是骇人。

这支长箭闪电一般疾袭武宫主,迫得她偏身急避,邓当趁机跃出圈外,几个起落,便奔落荒野,一匹健马横制里奔到,他一跃而上,双腿一夹,紧紧跟着马车追去。

当马车落荒驶逃之时,那边云悦老僧、温老大等七八名高手已被缥箭迫散,这刻只有温老大一个人来得及拦截他们去路。

前卫林身躯向前俯伏,半截身子斜出鞍外,催马向温老大迅急冲去。

温老大虽是一时高手,但此生还是第一次得见如此剽悍猛恶的气势,心知无法拦得住他,只好横着跃开丈许。

只见那辆马车跟着驶过,车侧左卫马催圆睁虎目地盯住他,他过去之后,便是后卫李严,这四卫皆是天性勇猛之士,武功也走的是剽悍强猛的路子,因此自然而然有一种威态气势,使人不敢轻易挑衅。

眨眼间铁柱宫车马已驶出老远,群雄都没有追赶,聚在一起商谈后计。

云悦老僧先道:“这辆马车不但入水能浮,宛如舟揖,而且还能够驰驶于崎岖不平的荒野之中,设计之精巧,当世无双。”

众人都纷纷称是,武宫主勾住文开华臂膀,低声笑道:“你虽曾是内四堂香主之一,但大概只知道有邓当、华劭两总管,还不晓得他们手下有不少奇技异能之土广文开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些人技艺惊人,使我大感狼狈。”

武宫主便把四卫五兵以及几组特技好手的内情说出,最后说道:“五兵之中的神箭耿滔刚才出一箭,救了邓当之困,此人率领弓箭队,最是可怕,须得设法先行杀死,对方力量便减弱许多。”

此时有人查看受伤人数及伤势情形,另外温老大等人仍然围着云悦老僧谈论那辆马车。

武宫主说道:“诸位虽是眼见马车设计精奇,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但殊不知这里面人力技巧要占一半,那个驾车之人,便是铁柱宫十名高手之一,姓周名奔雷,擅长驾御控骑之道,天下无出其右,若不是他执鞭的话,那马车决不能在荒野中驶行得如此迅。”

云悦老僧道:“诸位略事休息之后,便须继续追赶,咱们目下有武姑娘助阵,深悉对方虚实,比起第一次得手的机会自然大得多,至于受伤的人,便暂时留下休息调养,好在此事乃是武林共享之举,不愁没有同道参加,所以咱们这一方实力有增无减,诸位若无异议,就如此进行。”

大家都不反对,于是留下八个受伤的人,大众纷纷上马沿河追去。

铁柱官方面也伤了两人,加上前次受伤的共是四名,战力又减弱了一点,再者他们眼见群雄人人奋勇进扑,置生死于度外,可以想见对方有必欲擒下单水仙的决心,邓当苦苦筹思良策,马车内的单水仙和华劭也在谈论此事。

单水仙仍然极力劝他们舍下自己,但华劭自然不肯答应,邓当也跃到车上,参加商计,单云仙见众人个个忠心拥护,渐渐说不出劝他们舍下自己的话。

此时马车驰上一条平坦大路,度甚快。邓当道:“咱们既然不能前赴嵩山,也不能回返宫中,那就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

华劭道:“不错,幸好这次大家带的金银及干粮都够多,这方面不须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