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真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她是什么人?”

这不是玉箫道人的声音,听来却很熟。

那些人的尸体呢?

一个老人,一个老道人。

伊夜哭道:“小心他的飞刀。”

杨天一翻腕,从腰畔拿下了条银光闪闪的练子枪,在屋顶上滑出一丈,贴着堵壁滑下,滑到门后,突然挥枪冲出。

叶开点点头,苦笑道:“我好像病了。”

她当然绝不是轻举妄动的人。

丁麟忽然大叫:“你才是坏女人……”

韩贞道:“叶开现在必定已有防备,我们现在若去跟他硬拼一场,不论谁胜谁负,双方都难免要有伤损,岂非让别人渔翁得利了。”

他拉紧了衣襟,再问,没有回应,那个一直在外面望风的车夫呢?

寒凤如刀,已是岁末,车厢里却温暖如春天。

“这南海娘子究竟是什么人,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

除了卫八太爷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路。

叶开冷冷道:“我既已杀了一个,就还能杀第二个。”

上官小仙道:“我相信。”

叶开道:“所以你最好赶快走。”

上官小仙道:“你又要赶我走?”

叶开道:“是!”

上官小仙轻轻叹息道:“我长得难道比那女道士难看?我难道就不能像她一样的侍候你?”

床头的几上,已摆着套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这当然也是崔玉真替他准备的。

可是她人呢?

丁灵琳呢?

叶开拿起了衣服,他已没有法子再躺下去,上官小仙道:“你要走了?到哪里去?”

叶开还是不开口。

上官小仙悠然道:“你若是找她,我劝你不如躺下去养养神,因为你一定找不到她的。”

叶开想开口,又闭住。

他已很了解上官小仙,她若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问得出来,她若想说,就根本不必问。

上官小仙道:“你若想去找了灵琳,就不如陪我在这里谈谈心,因为你就算找到了她,也只有觉得更难受。”

叶开不听。

上官小仙道:“也许你现在还能找一个人。”

叶开已在穿靴。

上官小仙道:“现在你唯一可以找得到的人就是韩贞,而且一找就可找到,你知道为什么?”

叶开不问。

上官小仙道:“因为他已躺在棺材里,连动都不会动了。”

叶开霍然站了起来,目光火炬般瞪着她。

上官小仙笑了笑,道:“你明知道他不是我杀的,瞪着我干什么?你着想替他报仇就该先找出他的仇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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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地接着道:“可是我劝你不要去,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就是躺下去好好睡一觉。”

叶开没有听她说完这句话,人已冲了出去。

棺已盖,却还没有上钉,薄薄的棺材,短短的人生。

韩贞的脸,看来仿佛还在沉睡,他本是在沉睡中死的。

“我们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救了,只好先买口棺材,暂时将他收殓,但我们却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他还有亲戚朋友来收他的尸。”

这客栈的掌柜,倒不是个刻薄的人。

棺材虽薄,至少总比草席强。

“谢谢你。”

叶开真的很感激,但却更内疚、悔恨,若不是为了他,韩贞就不会受伤,若不是他的疏忽大意,韩贞的伤本可治好的,可是现在韩贞已死他却还活着。

“他怎么死的?”

“是被一柄剑钉死在床上的。”

“剑呢?”

“剑还在。”

剑在闪着光。

是一柄形式很古雅的长剑,精钢百炼,非常锋利,剑背上带着松纹。

血迹已洗净,用黄布包着。

“我们店里的两个伙计,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剑拔出来。”

掌柜的在讨好邀功。

他虽然并不是刻薄的人,但也希望能得到点好处,能得到些补偿时,他也不想错过。

叶开却好像听不懂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