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个很会投机取巧的诌媚小人。

“没有。”

他的年纪至少也应该在六十以上,但脸色却是红润的,连一条皱纹都找不到,一双眼睛也仍然黑白分明,炯炯有光。

叶开静静地站着,既没有开口,也没有动,眼睛里竟似还带着种奇怪的笑意。

只听身后一个人道:“我在这里。”

叶开呻吟了一声,竟真的张开眼晴,茫然四下望了一眼,仿佛想挣扎着站起来,又跌

铁姑忍不住道:“……你真的是个女人?”

她看到了地上的叶开,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惊讶,忽然大叫:“你们打死了他,他是个好人,你们为什么要打死他?”

韩贞:“不是?”

没有回应。西门十三迟疑着,终于忍不住推开车门。外面也没有人。

道:“你知道我会来?”

他忽又挺起胸,大声道:“但我却见过她,普天之下,亲眼见过她真面目的,除了我卫天鹏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他身旁却还摆着两张同样的虎皮交椅,一个脸色惨白、满面傲气的年轻人,身上披着价值千金的紫貂,懒洋洋地靠在左面一张椅子上,用小指勾着柄镶着宝石的乌鞘长剑,不停地甩来甩去。

崔玉真已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你能治好他的伤?”

上官小仙道:“我也不是个好大夫,可是我却替他请了一个最好的大夫来。”

刚才那个愤怒的丈夫,现在已连一点火气都没有了,正看着他们微笑。

上官小仙道:“这位就是昔年妙手神医的唯一传人‘妙手郎中’华子清,你见多识广,想必一定知道他的。”

叶开的确知道。

华家父子的确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医治外伤,更有独门的传授。

可是这父子两人都有同样的毛病,偷病人。

他们根本不需要去偷的,可是他们天生的喜欢偷,无论什么都偷。

去找他们治伤医病的人,往往会披他们偷得干干净净。“妙手”这两个字,就是这样来的。

叶开笑了笑,道:“想不到阁下非但医道高明,而且还很会做戏。”

华子清也笑了笑,道:“这点你就不懂了,要学偷,就一定要学会做戏。”

“为什么?”

华子清道:“因为你一定要学会扮成各式各样的人,才能到各地方去偷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微笑着又道:“譬如说,你若要到庙里去偷经,就一定得扮成和尚,若要去偷窑子,就一定要扮成嫖客。”

叶开道:“你若要到大字号的店家去偷,就一定得先扮成大老板的样子去踩道。”

华子清抚掌道:“阁下当真是举一反三,一点就透,若要学这一行,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成为专家。”

上官小仙嫣然道:“他现在就已经是个专家,所以你去替他治伤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否则你说不定反而会被他给偷得干干净净。”

华子清笑道:“我偷人家已偷了几十年,能被别人偷一次,倒也有趣。”他微笑着走过去,又道:“只要刀上没有毒,我也敢保证,不出三天,阁下就又可以去杀人了。”

崔玉真忽然大声道:“等一等。”

华子清道:“还等什么?”

崔王真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来替他治伤的?”

上宫小仙打断她的话,冷冷道:“现在我若要杀他,简直比吃豆腐还容易,我何必费这么大的事?”

崔王真冷笑。

上官小仙道,“你不信?”

崔王真还是在冷笑。

上官小仙身子突然轻飘飘飞起,就像是一朵云一样,飘过了他们的头顶,崔玉真只觉得突然有只冰冷的手伸迸了被窝,在她的胸膛上轻轻捏了一把,再看上官小仙又已轻飘飘地飞了回去,站在原来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她:“听说东海玉箫会采补,可是你身上倒还很结实,看来你对付男人想必也很有一套。”

崔玉真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气得几乎已经快哭了出来。

上官小仙悠然道:“这本是女人值得骄傲的事,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几时有空,说不定我也要跟你学两手。”

崔王真的脸色已白,她知道这女人是在存心侮辱她,可是她只有忍受。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为已经过去了的事,付出痛苦的代价呢?

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让别人觉得痛苦,自己才感觉到快乐?崔玉真泪已流下,上官小仙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叶开忽然道:“滚出去。”

上官小仙好像吃了一惊:“你叫谁滚出去?”

叶开道:“你!”

上官小仙道:“我好心好意请了人来替你治伤,你却叫我滚出去。”

叶开寒着脸,道:“不错,我叫你滚出去?”

上官小仙脸色也有点变了,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叶开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我?”

上官小仙道:“你也不信?”

叶开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

上官小仙道:“什么事?”

叶开道:“这件事。”

他的手慢慢地从被下伸出,手里赫然有柄刀,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