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将那假套取下来，却并不递到她手上，只拿四根手指将那假理了理，吹了一口气，那假立刻显出了一些波纹，老板说：“你试了，要不要？”
天气很好，婉秋从那家小旅馆里走出来，冬日的阳光虽然稀薄，竟也像淡施脂粉一般，将车站广场的建筑与路面浅浅覆盖了一层，一层金黄，一层明亮，一层温暖与希望。
然后他开门，关门，锁门，下楼……
他三步两步地上楼，在楼梯上，一路走一路想，这次与婉秋见面，将会是什么样子？想到婉秋这次出门在外，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光景，很辛苦很受累又很委屈，他便在心里深深疼了一下，疼痛的滋味叫他自责，也叫他愧疚，接下来便想，见了面，俩人会是个什么情形？在他，这一回是真的好想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好好地安抚她，疼爱她……可是，对他的这一切，婉秋还能不能接受？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去他妈的！”他破口大骂：“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老子不要了！什么全不要了！”
他一直都认为，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他毛玉成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对于这个叫谭樱素的女人，他是动了真心，打算要娶她的，所以此前，他不光跟她有了那种肌肤之亲，还容忍了她的许多毛病，并且为了她，他还失去了婉秋，那个死心塌地爱着他的女人，他自己孩子的母亲，与他父母眼中的好儿媳妇……
他全身的血管立刻就贲张了：“你是谁？为什么接听她的电话？”
男人不说话，就朝那房间走过去，那女的也跟了过去，就听得俩人在走廊里小声叽咕着什么，听不太清。
女人想必正是困得三更摸不着五更的样子，被她这一扳，也来了气：“我先跟你说过，你同意了的！你说算怎么回事？”
婉秋想了想：反正自己身上什么东西也都没了，再说也就睡上几个小时，只当休息一下，跟其他人一屋就一屋吧。
整整一个晚上，婉秋在火车站旁边的小街上，一连转了好几家公用电话，往毛玉成的手机上拨电话，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就没有一点声音。她想过要给儿子打电话，可还是放弃了。想想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家长甚至都请了长假，专职陪侍在身边，孩子一辈子的重要转折时期，哪一个负责任的家长敢掉以轻心？可是她现在分身无术，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女人沉默了一下，她大概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她如此大的脾气。
“第一？”
等过云开日出
“不想爷爷了吗？”
一个脸上皱纹细网一样的老太太说：“你也别哭了，知错就改，还是好的！谁都有老的时候，你怎么对你的公爹，赶明儿你老了，你媳妇也会怎么对你的。”
婉秋这才把银行卡丢了的事说了，毛玉成在电话里，怔了好一会儿，那样子，心也是悬在那里，半天放不下来的……末了才说：“千万别再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