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研一刚开学的时候,钟小琪拎着行李汗涔涔的上了四楼,进了屋子现里面有两个女孩子正在收拾东西,谁都不说话。此时只剩了一张靠窗的上铺,其它的床上已经摆好了行李。钟小琪不喜欢上铺,但喜欢靠着窗户,晚上熄灯的时候可以在月光下甜甜睡去。这个小小的床铺将是她未来三年的窝,所有的欢笑和泪水都将在这里私密的独自品尝。

说的是从未真正,而不是从来没有。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所经历的是不是一场恋爱。

“不好了,着火啦着火啦!快醒醒钟小琪快醒醒!”

父亲每次想起自己的女儿他的嘴角都会渗出微笑。而对于女儿的母亲,他不好说是怎么样的情感,始终觉得女儿是贴在自己身上的皮肉,稍微刮擦一下就会疼痛难忍,而妻子,是烫伤后植皮时必须用的动物的皮肤,一旦自己的皮肉生长出来,那动物的皮肤就要被剥落再无存在的意义。事实上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说不清楚为什么,尤其近两年,妻子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和类风湿,连做家务都力不从心。大女儿钟小琪已经开始读高中住校,每个月回家一次。小女儿钟小枫也读了初三,都是很紧关节要的时刻,妻子却什么忙都帮不了,自己的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但还是忙不过来,所以父亲的眉头紧锁,拧出深深的竖纹。

父亲为这张脸活了他的一辈子——五十年。小时候祖母死的早祖父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兄嫂对他如同争食的小狗。他靠自己的两只手养活了自己。十岁起给张木匠帮工换一张玉米饼子并且偷偷学了手艺;十五岁开始干活挣工分;十八岁已经是生产队的把头比别人多得一分口粮;十九岁分家另过,自己盖屋打井开荒种田;二十一岁遇到钟小琪的母亲随即结婚到现在。

如今十年过去了,当初崭新的屋子已经被风剥雨蚀锈迹斑斑,当初种下的那些小树被畜咬虫蛀难当栋梁,当初夹起的篱笆还在,只是常常被小牛踏出缺口,吃了里面的菜。

父亲的勤劳能干是远近闻名的,人样子长的也好。母亲在来父亲所在的村子走亲戚的时候偶然遇到了父亲,从此誓非父亲不嫁。当时母亲觉得,一辈子跟着这样一个吃苦耐劳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听话,到了姥姥家让姥爷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等下看医生怎么说。”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幼稚可笑的想法。时间可以磨平顽石可以抚平创伤可以让蛋糕变质同样也可以让爱情过期。两年后的今天,再提到这个人和这段往事,她已经不再那么剧烈的疼痛和心潮难平,因为她已经被人爱着,她交往了半年的男友是家英语辅导学校的老板,两人关系稳定,并已经有了五一结婚的打算。

“我不会告诉他们,希望您也不会。”

“呵呵,那就是食物的问题啦,鬣蜥不喜欢始终如一的食物,否则它就会拒绝进食,我估计你的宠物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