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好像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怀孕?!你?”

“两天一次。”

“稍等!”钟小琪支撑着下床开门。敲门的是班上的豆豆,呼呼的喘着粗气。

“不能太惯着他们,那等于害他们你明不明白?已经高考倒计时了,现在你由着他们去,等成绩下来学生家长得一块儿骂咱们没尽到责任!”

曾经胖哥问钟小琪为什么选择留在成都,钟小琪说为了美食。胖哥说我为了美女,然后爽声大笑。

沉默。然后是答记者问时间。

按老纪的话说,校长女士没离过婚自然不晓得离婚的痛苦。

“好,等下看医生怎么说。”

钟小琪站在她旁边,邦邦不再说话。眼神悠闲地看着周围的人。

来这里的大部分是中年妇人。在钟小琪旁边的一个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随便梳了个马尾,大着肚子,穿着孕妇装,下颌的肉松弛的垂着,旁边是看起来是她的丈夫,黑黑的脸,干干瘦瘦。女的说眼看马上到日子了,咱到底在哪家医院生嘛!再说吧,实在不行咱就回家生去,在这儿最便宜也得三五千!男的慢吞吞的说。啥?回老家生?!不如在大马路上生完然后就掐死,那更省钱了!

“7号!7号赶紧进来!”护士拿着挂号票在门口高声喊着。

“到了到了邦邦,我们走。”

“不忙,还要等一个人。”

“谁?”

“孩子他爸。哦,他来了!”

钟小琪循声望过去,见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赶过来,不多一会便现了米黄色的邦邦。他跑过来,说了声对不起啊邦邦,学校临时有事我耽搁了一会儿——他突然现了站在旁边的钟小琪,一时间她和他都愣在那里。他的喉结起伏着,语言连同吃惊一同被卡在那里,钟小琪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她想这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可再次仔细端详他的脸,确信无疑,就是他,他的脖颈上的两排齿痕仍然清晰可辨。没错,他是钟小琪的男友李承博。

“邦邦,你刚才说他是谁?!”

“我说过了,我孩子他爸!”邦邦这会儿的眼睛里放射着异样的光彩,嘴巴仍然不紧不慢的蠕动,看看钟小琪,又看看李承博。

“李承博!你告诉我邦邦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

“李承博!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你可以跟我说分手哪怕你背地里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也得看看她是谁多大年纪你知道吗邦邦才十七岁!”钟小琪暴跳如雷,太阳穴上的青筋蹦起老高。爱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窃窃私语。

“是我勾引的他。”

邦邦轻轻的一句话让钟小琪如闻炸雷。本来喷的火山瞬间被冰川轰然覆盖,火与冰相互交着撕咬着吞噬着,冒着嘶嘶热气和滚滚浓烟。钟小琪在这烟气里辨不清方向睁不开双眼,被潮湿焦糊的气味呛得流出泪来。

“邦邦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会那样做肯定是李承博利用了你的天真和无知你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你别害怕他不是人你别袒护着他——”

钟小琪的眼泪已经喷涌不息,她瞪裂了眼角抓住邦邦的肩膀指头深深陷入她柔韧的肉体。而邦邦仍旧淡淡的笑着,那笑让她觉得面前的不是邦邦而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

“是我勾引的他。钟小琪,你不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要让你结不成婚让你伤心让你痛苦让你欲哭无泪!”

“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因为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爸爸让我母亲伤心痛苦欲哭无泪!”

“你爸爸?!”

“是的,——严浩——他就是我爸爸!”

“什么!你就是他的女儿?可你叫韩邦邦!”

“我一直跟我母亲的姓。顺便告诉你,我勾引李承博是真,但我没有怀孕!”说完,她轻蔑地扫了一眼在旁边呆若木鸡的李承博然后消失在钟小琪模糊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