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你跟老师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加温是用太阳灯还是紫外线灯?”

“您快去看看吧,班里打架呢,都快出人命了!”

快,到底还是出卖了我!钟小琪愤愤的想,后来知道她冤枉了他。

“钟小琪,陈翰死了!”胖哥在电话那端急促的说。

这是九零后的一代,他们即将是钟小琪的学生,也将是钟小琪的对手。

校长女士一向不太喜欢钟小琪,除了她的“不务正业”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校长女士不喜欢她的副手——心高气傲的副校长先生,而偏偏是这位副校长先生将钟小琪招聘到学校并处处对钟小琪袒护有加。这让校长女士对钟小琪的敌意宛如大麻子里的小麻子——更深一层。校长女士和副校长先生是有矛盾的,这种矛盾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矛盾,而是人和人之间的矛盾,这就要比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矛盾要难办得多。

“是么,一场噩梦而已。”

人都说本命年容易遭遇桃花劫。

钟小琪二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严浩。那个让她曾经爱的刻骨铭心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而这种恨,现在想来,有点证据不足。如果让一个男人在失去身份、地位、家庭和失去一个穷学生妹之间做出选择,很少有人会选择后者。人,大抵都是这样的,这不能叫自私,只能叫天性。

可惜这个道理,当时为情所困几乎失去理智的钟小琪并不懂得,所以对他的怨气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积聚在胸腔里,她感觉那不是怨气,是瓦斯,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他,然后点燃一支火柴,嘭的一声巨响,连同他和自己一起毁灭。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幼稚可笑的想法。时间可以磨平顽石可以抚平创伤可以让蛋糕变质同样也可以让爱情过期。两年后的今天,再提到这个人和这段往事,她已经不再那么剧烈的疼痛和心潮难平,因为她已经被人爱着,她交往了半年的男友是家英语辅导学校的老板,两人关系稳定,并已经有了五一结婚的打算。

或许钟小琪的难以释怀只是欠缺一个解释,如果严浩不那么决绝的离开如果他留下只言片语如果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再爱她,那么钟小琪也不至于如此备受煎熬。他消失了,在同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征兆。于是她疯狂的寻找,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但一无所获。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张纸片,说被火烧掉了可信,说被风吹走了同样可信。她曾经如同一件瓷器那样珍藏着他,将他陈列在心灵最不容易沾染尘埃的地方,但这件瓷器还是破碎了,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残存的碎片。

她将头剪到能见青白的头皮,因为他喜欢她的长。

她每天把一大堆零食胡乱的塞进肚子里,因为他喜欢她平滑的小腹。

她几乎赤裸着在海边暴晒了整整一星期,因为他喜欢她象牙色的皮肤。

凡此种种,钟小琪尝试过太多忘记他的方法,但一切都于事无补,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