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都逃不了手续。名字、职业、地址、联系电话,甚至身份证号码,都是为自己设置,而归别人使用。

8月之后,便是takefiveazzclub了。

这是法国“新浪潮”著名导演戈达尔在影片《女人就是女人》中的旁白。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从容器对它的译文中得知。容器喜欢音乐、电影与喝酒,没有稳定的工作,从不写作,只翻译。

这鞋也越来越有我的爱好,跟不同的裤子谈恋爱,始终保持它的被注意力。

我们裸体在客厅和卧室间穿梭,有时跳贴面舞,有时在地板上翻滚,有时肆无忌惮溜到阳台上,把换下衣服扔进洗衣机,有时我拿着一本《经典电影》,他拿着一本《用tcpip进行网际互连》漫不经心地翻来翻去。

“带电话的,上网用。”

走向我的床,两本《中国历史大辞典》还摆在那里,一本贴了科特凌乱的脸,另一本贴了科特的妻子抱着坐在墙根的他,只能从她指缝间看到蓬乱的头。10月29日还未到来,怕它落了灰尘,拉一张脱了线的红毯子将它盖上。外公和爷爷死的时候,棺材上也盖红毯子。这辞典是一份生日礼物。

“他不像丹尼,一个粗糙的男人,每星期打一次篮球,一年四季理着小平头,我说话有80%的时候他会问:‘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偷看我的日记,在我外出时跟踪我。真是无法忍受!只有一辈子甘心做城市里的村姑的女人适合跟他生活在一起。”

第十七个男人是个广告人,闯进我的世界时,我正不可解脱地爱着一个南京人。我跟这个南京人连手都没有拉过,爱他已经有一年多了,他曾送过十八颗他回家时特意选的雨花石给我。去年,我在深圳火车站的二楼,冲着广场大喊:“我爱你,南京。”他就在身旁,什么话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像在看一个任性而不可救药的女孩,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流着,一天痛哭了好几次,因为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接受我。

那天,王磊在碟瓦散乱着头嚎唱:“春天已来了,交配的季节已到了??”全场的女孩子都疯得不可收拾。树熊忽然闪了进来,我大叫他的名字,又要了一支太阳啤挨在他边上坐着。这个成天告诉别人怎么做意大利面条的树熊,不太适应我跟他共用一只烟灰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口口地喝酒,有些青春残忍。

夜空了,是一个恶兆。自然想有些东西把它填满,虽然那不是可以取代的。

“我离开原来那家公司了,最近很闷。”天啊,我的初夜情人,整整一年,他打来第一个电话,还没有开始叙述,就听出了他的疲倦。他还是老样子,没完没了地加班,停下来时就像一枚松脱的螺丝钉,就想向女孩子撒娇。这一天,他不得不想起了我。

我就像那小黑猫骑在扫帚上,飞起来,落下去,最后,双双进入睡眠。极其难睡的一个长夜,睁开眼闭上眼左转身右转身,终于天亮了。

“嗯。”

“你剃过光头?”

“那你就做我的男朋友吧!”

“我不需要。”

“我知道。”

“但也不喜欢。”

“我知道。”

“你不适合跟我在一起,会很苦。”

“我自己做的事情很清楚,我不想看着你没人照顾。”

“你活着就是照顾别人的吗?你怎么这么无聊?”

我忽然叫嚣起来,很生气,很无助。丹尼伸手抱住我,把我的头埋在他的胸口。

“安静一点儿,安静一点儿。去洗脸刷牙,我昨天买了酸牛奶,你带在路上喝。要不,你跟我一起打车,先送你去公司,我绕个弯再转到越秀桥上去。”

他用湿毛巾擦擦我的脸,把牙膏挤好,然后和杯子一起递给我;刷完牙,他把洗面奶一点点敷在我的脸上,用指尖轻轻按摩。我麻木地站在那里,任他摆布着,甚至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在这个早晨所做的一切,他将会在不久后明白:没有丝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