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跳脚,却又无处可逃。“该死的!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她凶恶地咒骂,只是虚张声势,双脚已经在发抖。

“你知道我溜出去?”唐心诧异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往楼上主卧室的方向看去。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放在他的胸前推拒。眼前的情况那么危险,无法想象他还有心情逗她,听他的口气,像是十分镇定,一点也未将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眼里。

“该死的!你这个绣花枕头也懂得剑术。”她指控地说道,原先意气风发地想把他逼出去,没想到现在却反而受制于他。

她像是被火烫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超人力量,窈窕的身子突然冲入破旧的楼房中,一边奔跑还一边嘶吼。

“顺子。”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人喜孜孜地克牌,其它两个人咒骂几声,丢下手中的扑克牌就往外走去。男人准备收起桌上的钞票,此时却又有人丢下另一副牌。

他站在原地,诧异着小孩子们明显的敌意。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声音因为房间的回音而变得模糊,听来有些不舒服。“我的委托人并没有提到这些,你所向他购买的“货品”,就只有你手边的这些。至于什么蓝图,委托人并没有交代。”椅子上的身影缓慢地站起身来,那人一身的黑衣,像是随时能够融入黑暗中消失无踪。

“天啊!你拿什么在擦我的脸?”典心赶忙推开了凤爪的小手,惊呼。

短暂又漫长的一夜之间,在他耐心地引诱下,她由女孩成为女人,这一辈子还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在他的教导下,她的所有感官变得鲜活,从身体到灵魂,像是完全被他洗礼。

意识到她已经太过在乎他时,她紧紧地握住双拳,躺在床上无法呼吸。

的缠绵是一回事,但是属于灵魂的骨血相溶,那又是更为深层的相属。从来不曾让任何人那么靠近她的心,怎么短短时间内,他就闯了进来?外表看似温和优雅,其实霸道到极点,转眼间已经掠夺了她的灵魂!

那种被掌握的恐惧,让她迅速地从凌乱的床间爬起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般,乘着商栉风上书房与唐霸宇讨论事情的时候,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唐家宅邸。

她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又回到孤儿院中。本来以为达克以及孩子们的关怀,能够让她的心平静一些。但是没有用,即使回到了温暖而熟悉的家,她的心里始终盘据着一个影子,一张俊朗的面孔,嘴角微挑着,优雅却又有几分的邪魅。他已经渗入她的骨血,让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他。

“贺兰,你在休息吗?”达克推门走了进来,一个小女孩跟在他身边,乖巧地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面包,放在桌子上,之后笑着跑开。

“我不饿。”她看着面包,却没有食欲。

“你有些反常,以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你的食欲。”贫穷的孩子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节食”,往往是能够吃饱就满足了。达克看着贺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他看着她长大,当然明白她的性格。

她扮了个鬼脸,在亲人面前终于感到能够放松,原本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在这个时候也感觉不再那么沉重了。在面对达克时,她要自己暂时别去想商栉风。

她拿起一个松软的面包,放进嘴里咬着,应该香甜好吃的面包,此刻吃来却有点食之无味。

“我没事的,大概是回来后睡太久了,人虽然已经清醒,胃却还在昏睡着。”她勉强挤出微笑。

达克点点头,沉思的看着她,目光往四周一扫。“我给你的那把剑呢?”他突然开口问道。

一口面包差点哽在她喉中,她咳了几声,困难地用手搥搥胸口,接过达克递来的温开水,才把那口面包给咽了下去。

“我把剑忘在唐家了。”她避开达克的目光,有些吞吞吐吐地承认。

虽然不是亲生父女,但是她始终将达克当成父亲,昨晚她与商栉风缠绵了一夜,在面对达克时,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坏事”的小孩。

达克微笑着,没有逼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把剑是我从法国带来的,从我教会你之后,就交到你的手上,这么多年来你完全知道那把剑的重要性,绝对不轻易离身的。是什么原因,让你遗忘了它?还是,在唐家里,你遗失了比那把剑更重要的东西?”他江湖阅历丰富,当然看得出这个小女人,一颗心早被商栉风给掳去。

达克跟商栉风打过照面,知道对方有多么优秀难得,这样的男人配上贺兰,他倒也是乐观其成。

只是达克无法明白,商栉风应该是那种执意保护属于自己所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贺兰离开?

“我只是被商栉风气得没有记性,才匆忙赶回家来,将那把剑忘在那里的。”贺兰解释着,忐忑地猜测达克究竟看出多少。

“商栉风?终于肯叫他的名字,而不再是称呼他绣花枕头了?”达克挑起眉头,声音里有着善意的调侃。

“我当初看错了,他不是绣花枕头。”贺兰叹了一口气,撕开手中的面包。

她有第一手的资料,知道他其实不像是表面那么优雅,深藏不露的男人,有着令人意外的危险。

“的确,他不是普通男人。贺兰,你看人的眼光还不够准确,要小心些,不要低估了这类的男人,像他那样的人,往往高深莫测。”达克端详着她的表情,猜测着她与商栉风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能够让一向冷静的贺兰,变得这么魂不守舍,商栉风的确不简单。

她怎么能够不小心?只是一次的识人不清,低估了他的危险性,她就连人带心的都赔了进去。贺兰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离开唐家,看不到他的身影开始,她的胸口就闷得难受,让她不由自主地叹息。

视线投向窗外,看见孩子们玩着捉迷藏的身影,她存心避开现在关于商栉风的话题,强迫自己挂上微笑,转头看着达克。

“我们别提那家伙了,你告诉我,在我不在的这段期间,那个该死的地主,有没有再派建筑公司的人来扰?”她站起身来伸懒腰,舒展柔软的四肢。

只是这样的动作,牵动了她昨夜运动过度的肌肉,连双腿间最私密的一处,都还记忆着他一整晚的欢爱冲刺……

脸颊又不争气的变红了,贺兰有些用力地拍拍脸,强迫自己振作。

达克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感叹爱情真的会让人做出奇怪的举止。

“商栉风还不曾告诉你吗?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他皱起眉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她也皱起眉头,盈盈大眼里有着困惑。“告诉我什么?”

达克耸耸肩。“在你被商栉风带走后没几天,来了几个“太伟集团”的人,拿了土地的所有权状上门来,说是替商栉风办事的。”他观察着贺兰的表情,详细地说道:“他从地主的手中,买下了这片土地,然后无条件转让给我,让孤儿院从此可以不必再支付任何不合理的租金,孩子们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驱赶。”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在听见商栉风所做的一切时,心中有着深深的感动。但是他的行为,与她心中不安的情绪互相发酵,那些感动逐渐变成了怒气。

“该死的家伙,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啊!”她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低语,将他的好意完全往最不堪的方向想去。

他那么心思缜密,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棋,料定了终究会得到她的身子,所以之前就买下了土地?

这些就是他给她的报偿吗?在一夜的缠绵之后,这样的举动虽然表面高贵,但是等于彻底地诬蔑了她。

在他的眼里,难道她是可以因为高价的馈赠而付出身体的女人?只是一个比较昂贵的妓女?

“贺兰,我想他没有恶意。”达克劝说着,视线飘向窗外,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锐利的黑眸显得焦虑阴鸷。

商栉风笔直地穿过嬉闹的小孩们,走入楼房之中。

而背对窗子的贺兰,浑然不知那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追来。她既气愤又难过,只能咬着唇摇头。眼眶热热的,像是有液体流转,她用力地以手背抹去,痛恨一想到他就变得软弱。她从前是坚强的,就算是遇见再苦的折磨,也不曾掉过眼泪,但是一想到他的种种,一颗不安的心就逼得她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