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奇很不以为然地说:“你叹什么气呀,要我说你打得还不够狠呢,那两个贱女人跑到我们快乐家族来打人,就是活该要被挨揍,特别是那个小姑娘,年纪那么小,嘴却来得个臭,说话好下流,就应该把她的嘴打烂才好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左一把将爱龟先生拽到一旁问道。

那个年轻女孩扭头恶狠狠地对她说了句:“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不然我把你奶头都撕下来。”

众人石化了半天,黄新宇认真地说:“可不可以不打脸?”

说到贵公子,小左倒是扭脸又看了一下周路风,后者立刻紧张地避开她的目光,装模作样地喝起茶来。

“呃,我说你什么脑子啊,五十个q币就把你搞定了?”

“就是你呀,对对对,就是你。你就是那个那个——”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昨晚上,这个,他,他送我们回来,太晚了就——”小左解释到这儿才发现好象是不好解释,就看了看美芬。

倒还是小奇不忍心看到周路风继续象个白痴似地看她俩,就说:“这样的,等下我们要去见个人,跟他谈判,是很严肃很认真的谈判,你呢,就是我们这一方的助威团,其实也不用你谈,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状况。你也就是起到一个壮胆和威摄的作用,总而言之,你只要听我们谈,然后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来,嗯就象香港片里那个黑帮老大一样嘛。”

“可是左姐姐我如果不对你说这件事,我也会得神经病的,左姐姐你行行好吧。”小奇哀求道。

“哦。”

果然是豪华车呀,我还从来没坐过敞蓬车呢。左秀琴心里啧啧赞叹。

等上了车,周路风发动起来时,左秀琴还是胡里胡涂地捧着陈美芬的高跟鞋发呆。这是她第一次坐上非出租车的小汽车,而且还是那么有个性的进口汽车。

“不是啊,只是今天不能喝罢了。”

陈美芬却没笑,只是眼睛定定地朝着自己手上的香烟看,慢慢地说:“我只想在杭州买套房子,不要太大,只要六十多个平方,两室一厅。然后呢,最好是在某个风景区边上,我喜欢开窗能看见山,不要市中心的房子,又贵又吵还满天的灰,窗户总是扫也扫不干净。还要有个大阳台,春天来的时候可以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看呀看呀,看得发呆,看得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变老,一直到死。乌龟,你是杭州人吗?”

“你好粗暴呀。”

“我这么胖,一上那根细管子非把管子给压弯了不可。”

左秀琴瞧她走出房门,忽然间想起那天她光着身子抱着自己,满脸泪水的绝望表情,心里不由地轻轻抽搐了一下。

“没啊,我能有什么企图呢,美芬姐,要不我叫我的同学来陪你喝酒吧,我今晚是真的不能喝。”

“这和租房有关系吗?”

左秀琴看到女孩们都在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屏幕上的这个男孩,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么漂亮的小正太不应该来这儿合租的,这不是引狼入室而是羊入狼群呢。

“哎我说小奇,你还拎着菜刀干什么,扮大小姐呀。”

“嗯干净到啥程度才行?我早上刚刚洗过澡。”

至于那个东北女孩,名叫陈美芬,名字听上去挺低俗的,初见面时才知道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至少表面上如此,皮肤雪白,身材较为娇小,说话也是柔声细气的,稍有些江南小女子的娇气和小脾气,却完全不象东北娘们,倒似典型的杭州小美人。

“有没有搞错,你去找个鸭子来合租好了。”陈美芬嗤之以鼻。

这天聊完后左秀琴茅塞顿开,深刻反省以前太傻,早就该发现这个生财之道了。她小左辛苦干了两年,还不如这位二房东不干活也能赚到钱且还能白住房来得轻松。

汪英长叹一声道:“我在杭州呆不下去了。这儿不属于我。”

小左接过伞的一瞬间,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这个美男从卫生间拖出来,在他嘴唇上狠狠地亲一下。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而古怪的念头,她自己也不明白。

“跟这个家伙在一起真让人发疯。”她暗自说道。

这样想着,小左忽然站在那儿手拿着伞不动了。

“怎么了?你不去买饮料么?”周路风走出卫生间疑惑地看着小左。

“那个花瓶,是别人送给你的么?”

“嗯。”

“是女孩子送的?”

“这——是的。”

“真有趣,为什么会和我的那只花瓶一模一样啊。”小左说着突然放下伞,一下子抓住了周路风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你看。”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指给周路风看。“我的这只,下面有细纹的。”她指出细纹的位置说。

“嗯,挺漂亮的,的确跟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周路风轻轻地抚摸着花瓶说。“这条细纹也很漂亮,象一道山谷。”他说着,笑了笑,“不过,会漏水吗?”

“会的。”

“那你的花瓶根本就不能装花了。”

“是呀。”

“花瓶未必都会拿来装花,骑白马的也未必都是王子。”周路风微笑着说,不知为何,左秀琴只觉得他在任何的时候的任何一种笑容都很美,也许这样形容一个男孩子不合适吧。

“你的这只,也是别人送的?”周路风忽然问道。

“是的。”

“是男孩子送的吧?”

“对的。”

“呵呵,真有意思,也许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都去了同一家店,买了同样一款花瓶送给各自喜欢的人吧。”周路风笑着说,“这真是有趣的缘份,没想到那两只花瓶最后倒是相见了,它们也许本来就是一对儿,原来就一直呆在一个橱窗里吧。”

“是的。它们本来就该是一对。”左秀琴若有所思地说。

“哦对了,你说为什么会有人送花瓶给别人呢?”周路风又问,然后又自嘲地笑着说,“可能她觉得我只是一个易碎的没什么用处的花瓶吧。”

“她?”左秀琴心里的某根神经一跳。

“呃,没什么啦,我去晒衣服了。”周路风说着就闪过小左的身边,最后说了句,“我要冰镇的可乐哦。”

等左秀琴买了饮料和柠檬上楼时,忽然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好听的钢琴声,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又清脆优雅,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得如同就在耳畔。曲子也很好听,虽然左秀琴完全听不出这到底是哪首曲子,但是旋律却让人听了很心动,又很温暖,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是爱龟先生在弹琴吗?他又是弹给谁听呢?

想着这个问题小左打开了门,一直走向周路风的房间,却听到了一阵拍手声和一个女孩子惊讶的声音。

“你弹的真好听,是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声在问,甜甜柔柔的,却是陈美芬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似乎与平常的她完全不同,至少左秀琴在与她合租的这几个月里,还从来没听到她说话说得如此温柔和甜美,简直不象是她的声音,除了那不得不流露出来的东北口音。

“肖邦的夜曲。”

接着就听到周路风平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