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衍这段时间勤奋用功,不到半月又打通了足三里穴,全真内功又有精进,内气功夫已大有了火候,炼这雁行功正是绰绰有余,让彭衍更加惊喜的是,全真内功与雁行功之间竟然无比契合,好似本来就是配套的武功一般,配合起来竟没有丝毫生涩之处。

赵四如此一想,禁不住就想行险,对彭衍击来的拳掌视若不见,不管不顾,埋头如一只愤怒的野兽般向彭衍冲撞而去。

“也不能这么说,赵宋不有过这事?”

彭连虎不知是计,果然欺身上前,他于拳脚上的功夫不深,只防了商剑鸣手中的八卦紫金刀,没提防对方的拳脚,被商剑鸣回身一记琵琶手,击在前胸上,当即碎了三根肋骨,重伤倒地不起。

现在彭衍每习练一招刀法前,必先要在心中存想一番,揣摩招式中蕴含的技击原理、对敌方式,想得通透再行习练,练得到位之后,再接着习练下一招,虽然如此练法费时费心力,但长功夫上却是极快。

但目的未达成,赵四那能就这么罢休,舔着脸追问道:“大侄子,给你四叔说说呗,你这兴冲冲下山去,就没出什么事?”

他站起来揽目四望,只见弦月高挂,星野寂寥,让人心意空旷,不由得轻啸一声,脚一点,身子轻飘飘地上了一个小土堆,看着眼前这片天地,胸中自有一片豪情生起:“江山如此广阔,好男儿岂可不纵横!”

提醒:即将导入位面意识,请试炼者尽快做出选择;

孙泰也算是一个人才,彭衍自是要将其笼络过来,收为己用,此人并无野心,让其独当一面也不会留下祸端,即便是孙泰有了差错,彭衍也留下了焦飞在一旁牵制,焦飞是他心腹,为人机灵,必不会让炮良崮失去控制。

果然此举效果甚好,孙泰此人本就重情好义,不喜争权夺利,唯愿跃虎寨兴旺繁盛,且他看彭衍虽城府深了些,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而且才略过人,能兴盛跃虎寨,抵触的心思也就淡了,此时得彭衍不计前嫌用人,自是心悦诚服,不但在做事上更加卖力,知彭衍爱武,甚至将自家绝学通背拳传了他,以表明自家的心意。

彭衍自不会拒绝这意外之喜,将事件一一安排妥当之后,彭衍带着宫三变回了跃虎寨。

以宫三变的智计,又怎么会看不出彭衍行的是强干弱枝之计,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怎么会看不清局势,对彭衍的要求自是极力配合,而且他这段时间以来也想通了,这彭家幼虎少年雄才、英明果决,自己跟着他说不定前途更加广阔,心情也就由迫不得已变成心甘情愿了。况且他求彭衍为他恢复本名宫三立,也代表着他放下过去,迎接新生的抉择,三立者,立功、立德、立言是也!

彭衍回到盘虎山跃虎寨,他一人一刀扫平了整个炮良崮,有如传奇,声威一时无两,虽此刻时间尚短还未传出去,但跃虎寨的一并寨众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人人欢欣鼓跃,跃虎寨有这样的大当家,扬眉吐气指日可待了。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才到山寨不久,未等彭衍歇息,一个巡哨奔上来禀报:“报,山下有人前来拜山!”

彭衍听了一惊,凝眉沉思:自己主掌跃虎寨半年有余,也不见有人来拜山,这才火并了炮良崮,就有人来拜山了,莫不是有人见不得此事,欲来兴师问罪,嘿嘿,真以为我年幼好欺么!

彭衍杀机深藏,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是何人拜山?”

巡哨面色有异,埋头答道:“禀大当家,来人说是红花会四当家文泰来、十一当家骆冰前来拜山。”

彭衍竦然一惊,禁不住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红花会的文泰来,没听错么?”

巡哨也是脸有惊色,道:“不敢欺瞒大当家,小的再三问过了,来者确是自称红花会的文泰来?”

此刻在场的众头领也是满堂大惊,红花会反清复明,声威赫赫,势力遍于天下,大江南北、西域苗疆亦有分舵,会众多达十几万人,会中十几位当家皆是江湖中名头响亮的硬手,干得好大事业,故而这些人一听红花会的名头,都是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宫三立此时已将自己当成了跃虎寨的一员,他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脸色凝重地道:“红花会干的是造反篡朝的大事,与我们这些剪径为生的草头王毫不相及,而且文泰来江湖人称奔雷手,在红花会中坐第四把交椅,精明强干,武功卓绝,是红花会中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必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拜山,大当家,我们可得慎重才是!”

彭衍虽不惧红花会的名头,但亦不愿结下这般扎手的仇家,他正待亲自前去山门,将文泰来二人迎接上来,却见那前来报信的那个巡逻并未退下,且面色犹犹豫豫,嘴角吞吞吐吐,似有话说,便问:“尔不退去,可是还有话说?”

那巡哨吞吞吐吐道:“禀、禀大当家,那拜山的虽是红花会的人,但在他们一伙人中,还有二当家……”

“二当家?”彭衍一时没会过意来,孙泰不是留在炮良崮吗,怎么会与红花会的人在一起,但随即就反应过来,面色难看:“你是说仇铁鹞和他们在一起?”

巡哨点头道:“正是,小的看得分明,来人一共三人,其中就有仇铁鹞在内。”

堂内一片沉寂,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皆是非常难看,这奔雷手文泰来夫妇与仇铁鹞一起来,用意可想而知,这可谓是真正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了。

“红花会又怎的,在我盘虎山上,便是一只老虎,也得给我盘着……”彭衍脸色不断变幻,半晌后一咬牙道:“众位头领,聚拢所有弟兄,若真事有不谐,管他红花绿叶,都给我一拥而上,将他斩为肉泥。”

彭衍此时威信深重,一呼百应,众头领虽心有忧惧,听得令下也是轰然应命,自下去准备刀斧手。

既然对方不带善意而来,彭衍自不会自甘下贱去接对方上山,而是让守山的喽罗将他们放上山来。

彭衍在堂内大马金刀而坐,只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一晃,进来了几个人,彭衍迎面一看,不由暗喝一声彩:好一位豪杰!

只见为首一大汉虎背熊腰,方面阔眼,双目神光湛然,眉宇刚毅明锐,颔下有短髯,颇有燕赵之风,指掌如扇,步履如碾,行走间一股铁骨铮铮之气扑面而来,望之让人心折。

在他旁边携了一个花信少妇,眼波盈盈,体态丰韵,堪为绝色,身侧挂两柄鸳鸯刀,又为她添几分英气。二人携手而行,一剽健,一柔美,互为珠璧,有如神仙眷侣。

二人身后又有一人,面带怨毒,正是与彭衍接下不解之仇的跃虎寨前二当家仇铁鹞。

“红花会文泰来携拙荆骆冰,见过几位当家!”二人进了山堂,那大汉拱手一礼道。

“久仰贤伉俪红奔雷手、鸳鸯刀的大名,如雷灌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彭衍不敢托大,起身道:“彭衍有礼了,不知尊驾二人今日前来蔽寨,有何见教?”

文泰来见彭衍出来答话,便知他是主事之人,不禁朝他看来,一观之下,也是不禁惊奇:不想山野之中,亦伏有蛟龙!

只见得一佼佼少年站在当面,年虽未及冠,身量却甚伟长,几有伟丈夫之资;面目虽是普通,只算得浓眉大眼,但眼神幽幽,眸子深深,添几分宁静之气,又有眉间带竖、嘴角带纹,为果决明断之相,虽称不得是大家之浊世佳公子,亦可谓英姿勃发、威服自用之英才!

文泰来正要开口答话,不想后面仇铁鹞抢出来叫道:“好叫你这孺子得知,你年纪小小就心思歹毒,欺凌长辈,夺人武功,坏事做尽,文四爷急公好义,听说了此事便来讨一个公道……”

“若是你跪地认个错,再举寨并入红花会做个下舵,亦是好的,文四爷心胸开阔,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仇铁鹞语气很是轻蔑,文泰来听得仇铁鹞这般说话,不由皱了皱眉,似有不快,不过似又瞬间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眉头展开,让仇铁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见文泰来并未反对自家的说辞,仇铁鹞更是兴起,骂道:“如若你不听劝,我家文四爷奔雷手的名号不是大风吹来的,便劳你去做个掌下亡魂,下地狱走趟油锅,过刀山、入火海……永世不得超生!”

仇铁鹞说得恁地歹毒,堂内众头领均是大哗不止,愤怒不已。

彭衍见文泰来在一旁微笑不言,分明是想借仇铁鹞之口激怒自己,好借此发难,并了我跃虎寨,不由也是心头火起,心道:红花会又怎的,这般辱我,乱刀便砍不死你吗?

不由得怒意迸发,冷冷道:“红花会真是好大声势,却是这么巧取豪夺而来的吗?”

文泰来闻言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厉声道:“我红花会驱除鞑虏,为天下争命,尔一孺子,有何资格诽议,且吃我一掌再说!”

说罢一掌压来,劲力如墙,让人口鼻皆堵。

仇铁鹞一旁见状,眼神中就露出一抹得逞的讥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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