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完短信,把手机往包里一放,就对我说,今晚她好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我不吱声,往她身上摸了几把,见她扭来扭去的极不情愿。于是我放手说道,那好吧,改天见。

多马忧心肿肿地说:“小米饭,看样子,我还是走吧?”

我和小娟是在上多媒体课认识的,那天我们一个年级的三个班坐在一个多媒体教室上课。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旁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第一节课我看她听课非常认真,还做着笔记。到了第二节课,她却不停地打瞌睡,后来干脆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她把双手平叠在课桌上,脑袋就放在上面睡着了,她的头很长,散开着的,把她的脸全遮住了,其中就包括了她的眼睛。遮住了眼睛,是的,这点非常重要,不然我就不敢看她了,也就不会现下面这个秘密的。当时,上课的老师是本校的院长大人,所以教室里的学生都听得很认真。但我旁边有一个人却伏头大睡了,于是,理所当然我会多看她几眼,我打量着她,却意外地现由于她的衣服没多长,后背有一块露了出来,但裤子又没穿好,牛仔裤拉在下面,淡红色的内裤却提到了上面,冒出了好大一块。这其实也没什么,假如她是坐着的而不是伏着的,也不至于被暴光的。但即使被暴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女孩子穿衣服就是这样的。但当时我现她的内裤特别的大,透过那层半透明的淡红,可以隐约地感觉到两瓣隆起的屁股顶起的一个三角帐篷。淡红色显得很耀眼,通过我的视觉神经深深地刺激着我的感官,抑郁不住,亢奋不已。我忍不住多瞪了几眼,意淫想象挥到了极致。

大厅内,靠墙的橱窗里陈设着古朴精致的古董之类的玩意,中央是一座池坛,池坛上面一座假山,石雕花镂,草木盘根错节,映衬大厅尤为素雅别致。小米饭牵了多马的手沿着从门口一路铺就的红地毯徐步登上楼梯。那一刻,一股天地悠悠的味道从多马心底涌上来:情怯、心惊、从未有过的辉煌。他从来没有涉足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感觉像是一块贵族的天堂。外面,纷纷嚷嚷的世俗世界,污浊的街道,杂乱的人群和肮脏的话语;里面,别有洞天,或许只有富人才享有的天空。小米饭如传说中的神仙姐姐,引领着多马走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那时,命运的安排让我阴差阳错进入了一所南方的三流院校,校园里的学生幼稚得让我瞧不起他们,但我却混迹其中,与他们一般无二,真有点屈才的感觉,我想既然我来到这里了,就得正面现实,四年之后,我可以从此地走出去,冠冕堂皇地回到我心中的那块神圣天堂:北大。是的,我当时想的就是北大文学硕士。

衣衣开始对小夏的溜冰技术动脑筋打主意了。她于是对小夏溜冰的身手赞誉不绝,说大文豪不但文章风流潇洒,没想到溜冰也是出类拔萃,难得难得。但她现小夏并不吃她那一套时,马上使出激将法,对小夏恶意攻击,说什么只要我教她三次,一定能过你。衣衣这个先礼后兵的攻势,立刻引起了小夏的兴致。困兽犹斗,人何以堪?小夏焉能受她轻蔑,于是溜冰场上小夏让她尽出洋相,溜得一塌糊涂。小夏说衣衣呀,你怎么水蛇一样,注定一辈子爬在地上立不起来,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衣衣气得伸出长舌头,露出神凶恶煞,鬼片中的脸孔,仿佛要把小夏一口吞掉一样。小夏哈哈大笑,小夏说衣衣你还嫩着呢!

出了溜冰场,我们又去了一家“猫猫”的餐厅吃晚饭,走进包厢,她就给我一个拥抱。我说再来一下吧,于是我们再次拥抱。吃饭的时候她仍帮我夹菜,吃罢饭,我想吻她,结果遭到拒绝,她说慢慢品尝吧。本来计划还要去“大富豪”蹦迪的,她也说不去了,只想回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考虑了很久,因为她一直不说话,在想些什么。问她时,她只是说什么也没想。付帐时又是她抢先付了。我感到很不好意思,说真的,每次我和女孩子在一起,付帐的总是我。

多马一个班的八个同学,清一色的都是男的,却只有小米饭一个女的。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地和小米饭答着话,在春天的光景里,阅览室里弥漫了快活的空气。

冬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期末考试迫在眉睫,阿可上自修室看书,自修室里灯火通明,座无虚席,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人干脆自备凳子,端坐于桌角。室外寒气逼人,自修室里却暖烘烘的。

“说,怎么惩罚你呢?”小西收了拳脚,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乐不可吱地说道。

“不知道胡子大叔知不知道?”衣衣有些不安。

小夏肯定地回答道:“胡子大叔一定还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了,依他的性子还不气个半死!”

“多马胆子也真大,怎么会和老师谈恋爱呢。”衣衣想不通。“真不知道多马是怎样想的。”

“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小夏调侃道,逗得衣衣笑了起来。

深夜里,我又重新点上烟,坐在电脑前,继续做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时间干过的事情,耳朵里仍然响着那《清晨》的旋律。小勇说我和多马长得很像,童童也赞成。我和多马很不熟悉,但多亏了那几瓶子酒,不幸的多马喝进去的是酒,吐出来的却是满肚肺腑之言。渐渐地觉,我不光是外表长得和多马相像,内心也颇有许多共同之处。夜到深处,我瞧见自己的影子,在台灯的照射下被拉出一道长长的高大朦胧的阴影,从墙壁上折转上来,盖住了我的头顶。那时,仿佛多马就站在我的身旁,我的身影也就是他的身影。那一刻,我突然现我是多么地了解多马!我感觉我们的心灵相通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那天晚上,我和多马喝了很多的酒,多马的脸上煞白煞白的。多马说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许多的梦想,那时候的梦想如童年时代玩的泥巴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再大一点的时候,跟着年长的孩子似懂非懂的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于是便以书中主人翁自居,幻想着有朝一日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业绩来。那时候,他还住在南方的山村,多马说他的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南方一个偏僻的荒野,他喝着那里的泉水吃着那里的粮食一天天地快乐成长,在美妙的童年里做着那些可爱而又豪迈的梦。坐在夕阳下的杂草丛里,他幻想着一位温柔美丽的母性神仙下凡,前来搭救,教他绝世本领,长大之后,他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业绩来,成为千古一帝,坐于高堂,受人俯仰。多马说,那时候他才觉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我说多马你喝多了,多马说他没醉,说他经过这么多年的辗转之后,他又重新找回了童年时代的幸福感觉,仿佛再次回到了童年时代。多马说他在读大学之前,也谈过恋爱,但谈得全没感觉,于是多马就给我讲他和小米饭的爱情故事。在谈论他和小米饭之前,多马给我来了一段前奏。

多马喷着酒气说他在读大学之前,读大学之前怎么了?多马说读大学之前周围的同学都喜欢那些单纯幼稚可爱的女孩子,他却惟独喜欢那些成熟稳重有气质的女人,简言之就是有女人味的女人。那些女人好呀!为什么好呢?多马往嘴里灌进一口酒,打了个喷嚏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后来到了城里念书,面对纷繁复杂的城市,真他妈的感觉孤立无助惶恐不已!那时我非常地胆小,哪有现在这么大胆,被城里人欺负,竟然没有想到会失去他妈的什么尊严,等到人家都嘲笑贬低我,我才知道是她妈的尊严引起的,于是深夜里我躲进单薄的被子里面暗暗掉泪。晚上宿舍里几个狗娘养的以为我睡着了,商议着来脱我裤子,我以为他们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们真的动手了。我掀开被窝就和他们打了起来,那时我傻得真是不敢想象,明明知道他们是几个人,斗不过他们,也不晓得拿根棍子或是铁撮箕来护身,单知道非打不可,就站在那里随意地给他们扔拳头踢狗腿。我的头被他们紧紧拽住荡秋千,眼睛闪花了,鼻孔流血了,仿佛脑髓都流了出来,但我真是贱骨头,当时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他们打累了,上床说了几句笑话照样睡觉了,我却窝在寒冷的被子里睡不着,脑子里想象着怎么怎么一个个扁死他们。是的,当初我满脑子想象自己面对他们,是如何如何地应招,如何如何地进攻,如何如何地一个个被我收拾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情景。

但是你知道吗,面对现实我是多么地懦弱。多马喝完瓶中的最后一滴酒,又拿了一瓶,用牙齿咬开瓶盖继续往嘴里灌,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又被人打了,当时我看见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就站在我对面,我忍无可忍,徒手还击,最后被打趴在地。我当时想,那个女孩子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她一定会出来帮我的,指责他们或是哪怕扶我起来,但是她没有,她像看戏般地,戏演完了,她也就走了。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扶我起来,说:“多么可怜的孩子!”她说我多么可怜,说我可怜那就是看得起我,我灼痛的心立即涌进了一股暖意,那是多么幸福呀!

“多么可怜的孩子!”我永远记住这句话,那是出自一个中年妇女的口中。当时从我模糊的瞳孔里晃荡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富态女人,成熟稳重,很漂亮。她的手扶我起来的时候贴在我的手臂上,让我感到非常地温暖。她说完“多么可怜的孩子!”,就摇头走了。

从那以后,从那以后……,多马看了看我,说皮皮你千万别笑话我。我说我不会,多马才放心的说了。多马说从那以后,每当看见那些成熟稳重有气质的女人,他就会产生一种安全感一种依赖感。常言说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多马说他的大树原来就是那些成熟的女人,所以他很喜欢那些成熟稳重有气质的女人。到了大学,他遇见了小米饭,小米饭就是那样的女人,小米饭成就了他的喜好。

不幸的多马咳嗽着问我,这是不是变态?我说不是的,他喝了一口酒自圆其说道,那叫有特色!

我说多马你喝多了,多马说他没醉,一点也没醉,他清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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