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强子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电话铃忽的响起来,强子神经有点紧张,光着身子去厅里接电话,是一个女声,是高强家吗?我们是县社会事务办公室的,明天去你们家了解情况。

我没钱,有个哥们儿有钱。

强子没吱声。他知道这和他的复仇有关。

张两只手紧紧握住强子的手说兄弟,这以后全是康庄大道了,你高兴才对。

强子说你挂吧,我打个电话不麻烦他了。

我还想买点鞭炮,有卖的吗?

强子说你是好人。

医生哆嗦着手把扩阴器拔出来,孬子四外看,妞的裤子在地上扔着。冲门边的一人说,把外衣给我。

树华说大哥你没事吧。

一个穿制服的人说是我。

隐约传来嘶哑的呼叫,万千万千。

不回家干啥。

手机被人一把抢手,强子愣了,看妞,光着身子坐起来,把手机扣在耳边上尖叫,不去,臭狗腿儿。

结婚证。

晕晕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有医生出来说没事了,进来吧。

当然,爹啥时候说话不算了。

强子把妞放下,把春燕抱出去。

老早,在村里,冬天晚上,她去,还抱强子,打我。

回到家里,强子并不轻松,他给周树华打电话,说结婚证和孩子户口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生育证,都得帮忙了,树华说,前两项好办,后面这项啊,估计找张县长也困难。强子说,你们张县长管这事儿?树华说,管啊,正管,主抓计划生育、文教、卫生、城管的副县长啊。

强子突然的眼角酸,这是他最爱吃的菜,十几年了,他居然没吃过一口。

强子侧身往里迎,快进来进来,从小在一个村子长大的,能不认识?

春燕满房跑着,抱这收拾那,虎皮蹒跚着抓春燕的衣服,姐,姐,姐。

不,不要,你不是不回家,不要不要不要。

今天傻媳妇脸上未痊愈的伤说明什么?周太懂男人,虽然她还没有过男人,她又燃起希望。

警察说,“好了,没你们的事儿了,签个字带孩子回家吧。”

强子急急的声音低吼,你咋回事,又一个人瞎跑,快回去,听到没?

妞不敢挣扎了,顺着强子乱扯自己的手把衣服脱掉,强子的呼吸渐重,一手摸向妞的下身,一手揉着妞的奶子。

医生说,她常来?

强子把他扯过来,“去呀。”

一个个不令人开心的清晨和黄昏,一日接一日。五天过去了,强子的眼睛充满血丝,妞的眼神却逐渐的闪亮,她哦哦的摇着怀里的男孩。

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王飚问去哪里,强子说回家。

妞高兴地大声说,“你找她,跟她说,强子说,明天让王飚拿东西。”

妞把另一屋的被子叠起来,似乎闻到强子的气息,可是强子为啥这几天和平常不一样呢,妞停下手中活儿,想着,用力想,想得头有点晕,终于想到小时候记的几句,"小白菜呀,心里黄啊,两三岁啊,没有娘啊。"强子是没娘,不知道啥时候没的,不象是因为这,她再想到一句,是听电视里人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差不多,准是强子看医生大哥来了,想家了,准是,又想起爸了,想姐了。

妞不解,但她听话地回房去抱孩子。

“做饭了?”

“医生家里的呀,都疯十来年了。”

王飚很想捂捂鼻子,满屋里弥漫着了酵的尿骚味,然而他没有,他静静地看着强子慢慢坐在了脏乎乎的炕上,伸出手,那手不由地抖动着,一点点伸向被窝里伸出来的黑黑瘦瘦的手,然后紧紧紧紧地握住,再用另一只手捧在手心。

两人沉默了,一路上看过田间里人欢马叫,不时还有农耕机器突突地冒着黑烟,强子不时长呼着气,他确信,自己的家乡也会和这里一样,天高气爽。

强子伸手摸上妞的奶子,妞浑身一颤,用手抹掉眼泪惊恐地看着强子。

说啥?

咋摔的?

强子拉着张,“大哥,我不行,你知道我家里还有大人孩子,得早些回去了,很荣幸今天认识械哥,改天我请客,咱们再聊。”

王飚冷冷地看着他,你活够了是不是?

强子去叫医生,医生说,让孩子吃吃奶,强子说哪儿有啊,医生说不是先让你吸吸吗?孩子不足月,没劲儿吸不出来,如果明天还没奶,再想办法。

强子忙过来把妞抱住,“快躺好,不能动。”

孬子抱着妞不放,双手在妞身上乱摸,妞急了,一股从没有过的怒气喷出,伸手在孬子身上乱打,拼命用脚踢孬子。

不让这人再碰自己的身子,不让。

乐子笑,嫂子,你吃吧,你吃好孩子才会结实。

强子愣愣,“啥?”

强子忍住笑,“别胡说了,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