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玩笑一阵,李临山向童星秀道“童姑娘还是刚来的吧,想来有些困乏了,我带你去休息。”童星秀笑道“你们兄妹不用管我,我自己四处走走,也好熟悉一下这黄山的地形。”李临山提议被拒绝,神情颇为尴尬。李嘉柔道“那妹子一路走好。”童星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便向西而去。

那人微笑道“黄山、李居安。木子李,居安思危的居安。”时落花以指弹剑道“那时某就领教黄山世家的高招了。”说完展开落花剑法攻了过去,这落花剑法乃时落花二十三岁时惜叹春花秋落而创,因此剑意之中纠缠着一股哀怨之气,这套剑法剑招倒不如何精妙高深,只是重在剑意,敌手会于不知不觉间被这股哀怨之气所染,更甚者心志也被其所夺。

那一双兄弟见群豪竟让自己兄弟独自面对玉杀,自是极为心寒,听得铁夫人一番话后更是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双双抱拳道“刘家庄刘虎刘彪兄弟谢过玉前辈一话之恩,不过父仇不报安能为人,三年之后我兄弟定当登门求教。”说完大踏步转身离去。

然而不管他怎么逃避,罗幕轻的话还是如同重锤敲进了他耳中一般“铁二侠为人豪侠仗义,我罗幕轻能得他青睐自是千肯万肯的,只可惜妹子心中早已经有了人,这个姐姐想来是知道的。”铁群虽明知道答案,此刻听来却还是心如刀割,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惟有一个念头就是“我铁群可不能被她给看轻了”,因此步履倒是甚为稳健。

龙亭阁这些日子时常听他们谈及一个人,连一问这等年过花甲的高僧都称之为大哥,而铁翼夫妻更时常因为这位“大哥”闹不和。他看得多了,这才知道那铁夫人原来是喜欢他们那个大哥的,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嫁了铁翼。

龙亭阁早知道路右有一悬崖,终年雾气弥漫,也不知道崖有多高谷有多深,他却一时也下不了这个决心。见那人眼中似乎有嘲弄之色,心中不忿,想道“我武功低微,总是这样被人擒来抓去的,倒不如陪他一块跳崖,或许运气好会有奇遇什么的,那我龙亭阁岂不是赚大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纯属胡思乱想,道“若是阁下肯跳的话我龙亭阁又有什么好怕的。”

童星秀一路追来,却总赶不及李嘉柔,正彷徨无助间耳畔传来一个柔和悦耳的的声音道“姑娘是在找龙公子么?”童星秀抬头望去,见一青衣男子卓立于一块凸石之上,衣带随风飘舞,犹似乘风归去。童星秀见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自己身边,知道武功定然高出自己许多,想来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便道“阁下何人?怎么知道我正在找龙公子?”

三人逃出数里,却见那韩心湖已是奄奄一息,显然是命不长久了。童星秀放下韩心湖,但见他创口处乌黑腥臭显是被剧毒所伤。龙亭阁怒道“这帮人也真是狠毒,竟在兵刃上喂有剧毒。”童星秀垂头道“都怪我不好,没能护住他。”龙亭阁安慰道“他们存心杀人灭口,这也不能怪你。”百苦本有些话想问童星秀,听见龙亭阁这话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声“这龙少侠真是太过天真了。”

龙亭阁虽觉他言不尽实,但听来仍觉得受用非常。童星秀却狠狠瞪了叶竹青一眼道“叶帮主好伶俐的口舌。”对龙亭阁道“竹叶青虽是一种好酒的名字,却也是一种剧毒蛇叫竹叶青。”龙亭阁听得大是尴尬,叶竹青却似毫无所觉般道“请大师与两位上座。”百苦道“贫僧这次只为一事而来,五天前贫僧的两位师侄与韩心湖还有那暗中襄助八仙门的忽然出事,今年的杭州怕是要归八仙门管辖了。”叶竹青道“我也听到了消息,只怕传言不实,如今看来……唉,我一定派人找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王八羔子找出来。”百苦道“如此甚好,我和两位小施主也去找找,就不打扰帮主了。”叶竹青道“这种时候我也就不多留大师了,大师请。”

时落花眼如利剑般发出寒光,直至庄丁散尽,他还是没有发现龙亭阁的身影,而此刻、龙亭阁定然还在庄内。

龙亭阁看见许多毫不相干的人在追杀自己,都怪自己不辨善恶,乱趟浑水,他自己却又身软体乏,绝非那些人的对手,想逃腿上却没有半点气力,但见诸般兵器向他全身杀来。龙亭阁一惊一乍,身上出了许多冷汗,这才发觉不过是一场噩梦。游目四顾,但见锦帐暖被,软榻绣衾,鼻间犹有丝丝幽香。那童星秀却坐在一张椅子上枕着椅被睡意正浓。

岸上赌赤舟赢的顿时傻了眼,那赌金舟赢的却是欢呼雀跃不已。

李嘉柔见她努力思索,拉了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两人奋力攀缘,好不容易登上黄山顶峰,那里一座数十丈高的石峰崛地而起,直刺云霄。云雾隐隐中可见峰顶有一古松傲然独处,四周更无一丝绿意。

童星秀只觉这里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不禁梦呓道“梦壁、梦壁松。”一人笑声朗朗,从那峰顶古松跃下道“难为童姑娘还记得这梦壁和梦壁松。”那人正是李临山。只见他长袍鼓风,双袖如帆,乌黑墨发在风中轻舞飞扬。

李临山自高空缓缓而降,直若神仙中人!

童星秀脑中印象愈发清楚了些这情景、五天前确曾发生过。

五天前童星秀随李居安、李嘉柔两人到黄山世家,后来又和李嘉柔一道见到了依栏的李临山。再后来、再后来便和李临山一起游览了这五百里黄山的奇松怪石。

当日也便是在山尖石峰顶李临山向她介绍“这座石峰本无名,不过我时常到这儿来玩,它是承载着我童年梦想的地方,我称它为梦壁,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童星秀道“李公子文才武功俱为上乘,这名字自是极好的了,却不知道这梦壁顶峰的松树可叫梦壁松?”

李临山笑道“童姑娘果然好见识。”说完跃下崖来,那日他着一袭蓝色长衫,山风吹起长衫下摆,衫袖却如同饱风之帆。看着他如同神人一般从天而降,童星秀不觉出口道“果然是两袖清风啊。”

今日李临山旧事重演,童星秀笑道“李公子的清风袖果真厉害。”这一刻,五天前与此时仿佛重叠,那日李临山听得她的说辞道“我正愁找不出我这套袖功的名字呢,清风袖,好、就是清风袖了。”

这时。童星秀对她五天前与李临山在一起再无半点猜疑。只是、那些画,那画中人,莫非只是一场梦?

此后三人经常一道切磋,李嘉柔与童星秀也是尽释前嫌,好的便如同亲生姐妹一般。而李临山更是黄山百年来的奇才,非但人才俊秀,文才武略也是世所罕有。而他似乎也对童星秀极有好感,对童星秀比对亲生妹子李嘉柔还要好些。

这日童星秀不在,李家兄妹却为她吵了起来。

李嘉柔问李临山道“你不会是真的喜欢童姑娘吧?”李临山道“怎么不会?若是不会,我又怎么会对她施那种梦大法让她忘记了那些画?”李嘉柔冷笑道“你施展种梦大法篡改她的记忆并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是借助她与那些画斗法。”

李临山也跟着冷笑“你倒看得清楚,那又何以见得我在和那几幅画斗法?”李嘉柔笑道“说到你的痛处了吧,你根本就是嫉妒,你在嫉妒那几幅画,因为你再怎么做也不会象他那般魅力天成。”李临山继续冷笑“哦,我嫉妒,我嫉妒那几幅画?”

李嘉柔道“否则你怎么不把她记忆中那些关于画像的部分全部抹掉?”李临山叹气道“你倒说的轻巧,我能用种梦大法抹掉你对那些画像的记忆么?”

李嘉柔想想也是,道“好!那就算你说的对,但你还是最好不要喜欢童姑娘,她可是龙亭阁喜欢的人。”李临山道“龙亭阁,就是那个命中能够找出燕楚余的人?哼,就凭他也想与我争?”李嘉柔道“临山,你还是改不了世家子弟的那种自负。”李临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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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第三章晚十二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