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像在欺负你。忍的笑脸出现在我上空,我不由得眯起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一脸本樱的脸,一脸本樱年轻时候的脸,不,一张比我记忆中的人更年轻的脸。

不能吃肉,他冲我笑嘻嘻的说道。你和你父亲死法一样。我是执法者之一。他真的很强,你甚至还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他耸了耸肩膀,好像也觉得很好笑。

直觉,女人的直觉最不可靠。我不禁恼怒。

她总会一直荡,一直荡,从天亮荡到天黑,直到家里的人干活回来,大呼小叫的让她回屋。她偶尔哼歌,但都是看着天空直愣。小小的身子坐在秋天上,随着风荡来荡去。轻飘飘的,像一根羽毛。我觉得她不经意松开手后也许就会匆匆忙忙就飘走。

出师想做什么?

求你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禅音是我父亲,他鬼族的族长。

现在的我身体也忽冷忽热,我呻yin着,口腔干涸,牙根酸,汗从额头上涌出来,身体猛烈的痉挛。我仿佛坐在云端之上,不停的下坠又不停的上升旋转。张大嘴时却没有空气流动,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我皱起眉头,被撕裂成碎片的声音从我的冒烟的喉咙里飘出来,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在不停的叫着姐姐,姐姐,姐姐……

我想压抑这浪费体力的愚蠢行为。可是控制不了自己,即使知道她并不在我身边。

不一会,透过我微张的唇缝,有像温水一样的东西一点一滴的流进来。这些都宛如清新的风,我精神为之一振,这是血的味道,它刚滑过我的喉咙时,身体的痉挛并停止,我不禁贪婪的张大嘴,那温润的液体却果断的离开了我。

就这样,时断时续的救助。我活了下来,真正清醒睁眼之时,正好也是太阳上升之时。才感觉阳光的温度我并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眸,那冰冷的眸底甚至还沉淀着少许嘲讽。他冲我微笑,也许在嘲笑我晕迷时没出息的样子。但他毕竟没杀我。我感到很意外。

他站起来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我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收拾得很干净,我的身下是厚厚的羊毛毯,已经黑的白毛在我脑后扫来扫去。但我还是动不了,全身痛得厉害,仅仅清醒一会,又晕睡过去。

在以后的日子,悲蝉会带上药与食物慢慢的蹁步进来,举止总是那么文雅,他一点都不像本樱,给我的感觉甚至比本樱更加沧桑。他的脸总挂着无端的笑意,但我却觉得他是一个冷酷的人。当他带着平静如水的表情给我换药时,我欣慰的感受到他的挣扎,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不能完全隐瞒自己情绪的孩子,我比较喜欢那个时候的他。

身体上的伤恢复得很快,也许得宜于那孩子的照顾。当我能慢慢移动的时候,他并再也不给我换药了,但是还会带食物给我。黄昏时,我倚在洞口远眺,他都会在远处的树林里对着那些大树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少年的身体削瘦而修长,看他的侧脸时我会不由自主的怀念起本樱。那个记忆中笑容温柔的少年。百无聊赖之际,我从旁边的树桩剥下一层半透明的内表皮,细细的捻薄后,我用它吹起自己熟悉曲子,那是一小时候时常听姐姐吹的曲子,它的名字叫一生如梦,姐姐常常吹给我听。她总说人生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就算醒了也会一直做下去的梦。梦醒了,还是在梦里。死亡也只不过是另外一场不会醒在这个世界的梦。

听到她的话时,我觉得死亡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是我还是不想死,因为我怕,我怕另一场梦的出口会让我再也见不到她。我刚闭上眼睛并有阴影扑面而来,睁眼后看到悲蝉的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我笑了,我非常喜欢看现在的他。

三天后和我决斗。他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并匆匆忙忙的离去,确切的说应该是跑了,而且是落荒而逃的那种跑。我没有回应,只是又接着吹起那没吹完的曲子,我知道悲蝉的愤怒一定与它有关。那是什么事情呢,我忽然不想知道。

离开鬼谷的那天,我被师父夹在腋下,而且蒙着头,我在黑布下闷不作声的使劲踹他。在被狠狠的摔进坚硬的马车后厢里后,我终于愤怒的大叫起来,疯的把自己所触及到的物件往窗外扔,师父也不管我,在前面赶着马,因为他知道,被灌下蒙汗药的孩子就算流着鬼族族长的血也是无用的,虽然无法挣脱束缚我的绳索,但我有自己的法宝,第二天我并拒绝吃任何东西,一直咬牙坚持了五天,一直到姐姐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原来师父又把我送回了鬼谷,姐姐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她说黎,你一定要离开鬼谷,越远越好。我哭着摇头,姐姐煽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木然的我竟然会觉得自己看到她的脸苍白如纸,她说黎,如果你想害死我的话你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