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纳兰却轻笑一声,开口道:“姑娘适才言道只要在下赢了姑娘一盘,就可带这位谢先生离开,不知此话可否当真?”

管家连忙说道:“姑爷这是哪里话来。为柳府效力乃是老朽分内的事,何况老爷现在蒙冤在身,就是豁出这我条老命不要,也要老爷平安无事。谢雄在江夏城内有一处宅邸,既然他现在离开赌场,那很可能会回到他自己的宅院。老朽这就带路和姑爷一同前去。”

纳兰眼见众人被自己这手震的木立当场,无人能开口说话,只好自己先说道:“谢老板,承让了。”

四周的赌徒都瞪大双眼,随着骰子一粒粒停下来,有眼尖的大叫道:“四五六,十五”一片羡慕之声。田涛也面有得色。三粒骰子最多也只有十八点,现在自己一把掷出十五点,也是手气够壮,看来老天也站自己一边。他手一摊,意思请纳兰继续。

金翠羽过来和绿萝坐在一处。先给柳夫人请安,再开口道:“纳兰公子还未曾为翠羽介绍这位小姐。”说罢一指依依。她其实已从妹妹书信中得知依依就是昭阳公主。只是故意问,厅中之人,妹妹自不必说,柳夫人自己已经请安,算是不亏理数,再要纳兰介绍依依给自己,却偏偏提也不提如烟,就是恼她给自己难堪,虽然纳兰语中暗求自己,但她就是气不顺,转眼还了如烟一个尴尬。

一番话,说得余济心头一阵乱跳,他毕竟只是一个布衣,虽是外人看来狐假虎威,跟着太守行事,这江夏一地谁不高看他一眼?可是这点身份在公主眼中还不是蝼蚁一般?他连忙从头细想一遍,开口试探道:“此案事以来,太守俱是照章办事,并无有亏法理。想那公主就是再有心照拂柳家,但她铡刀虽利,却斩不了我这无罪之头。”

四人横行江夏多时,今日眼见诺大一个财良机,岂肯被纳兰搅乱好事,虽然他们也知纳兰身手厉害。只听刚才一喝之力,足以硬抗自己任意一人,但钱财面前,岂容这小子挡路,再说自己这方有四人在此,以四敌一,还不是稳操胜券。所以一亮兵刃,并肩而上,就要立时杀纳兰于当场。

到的柳府,才一进门,见柳府众人各个脸上满是忧色,纳兰就知道自己所料不虚,果然江夏有事情生,且正是柳府有难。

余济连忙道:“三木之下,何不可求?或许柳夔早已杀害那些妇孺多时。只要找到尸,柳夔死罪难逃。如此结案,当可还百姓一个公平。也显太守勤政为民,不愧明镜高悬之誉!”他心想只要随便不拘哪里弄来几具妇孺尸体,大刑之下让柳夔承认自己所为,就能马上了结此事。就算以后万一丢失的妇孺有回来的,但柳夔人也死了,罪也认了,苦主得到家人返回只有高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案也翻不过来。那柳家庞大的家财不是稳稳落进口袋吗?

晏修听完,又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给纳兰一些老弱病残之兵,倭寇若即刻前来,想必纳兰新兵未成,老兵却无战力,谅必也无法抵御。若倭寇不来,则这段时间相信自在如来也能解决掉纳兰了。

颂帝哈哈一笑,说道:“补之家传竟如此艰辛,朕到次得知。卿也是朝廷肱骨,退朝之后去太医院寻些大补之物,也是朝廷心意。”冯补之连忙跪倒谢恩。

邵子摇位列京兆尹,正是负责京师防卫重任,地方守土清盗他份所当为。如今匈奴使节出此事故,他势必不能沉默下去,所以连忙抢出,对巴兰勃微一抱拳开言:“在下京兆尹邵子摇,请问巴兰勃王子何出此言。天子脚下乃善之都,虽不敢妄言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自问百姓也俱安居乐业,适才闻得王子颇受骚扰,职责所在,冒昧请王子详加明示当时景况。”

一切收拾完毕,纳兰再细细察看一遍,除了自己外衣已经破损不能再穿,其他一如从前,看看时辰不早,才纵声一呼,招来左近的侍卫,簇拥着明艳不可方物的昭阳公主返城。

太师接过邸报,却没打开,而是放过一边,先静静的看着颂帝泄心中的怒火。自从二十年前,先帝委以太子少傅重任,他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几十年风起云涌,看着自己的学生一天一天由一个懵懂少年终于得掌大宝,期间艰辛,纵是梦中回想都难免惊醒。

金绿罗却不为难如烟,开口说道:“柳姐姐,宫中传来消息,公主病体初愈,出城散心,纳兰公子已被皇上赐封御医,在公主身边陪伴,一时三刻无法前来。”

昭阳公主听颂帝如此一说,吓了一跳,心道:“怎么竟是皇兄安排的刺客,那刺杀自己却是为何,又惹得纳兰公子险些丧命?”纳兰已明了其中关键,心道:“皇上必然已经知道了晏修密件是由我手中流出。当时只有天道盟和地神教,再加上屋外那神秘之人了解此事,皇上又是从哪一方得知哪?地神教当不会如此。

纳兰自知转眼即要离开这个世界,却不知何故,竟突然想看一眼窗外。他也不再留意眼前的利刃,也不忧虑皇上的生死,甚至天下苍生,也一时记不起来了,这时候,他只想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若能有一只小鸟恰好飞过窗口,他甚至觉得很满足。只是不知,在利刃透体之前,是不是他还能有这个福气。

纳兰心想,这盟约之事她早晚会得知,不如就此开解她心结,也好痊愈她的病体。于是说道:“今日汉室,不似前朝。只因前朝盛势,为海内一时之雄,天下莫不归顺,为此,才有文成公主一事。我朝今日,比如一羸弱之户,空有良田千顷,却兄弟不和于家,外有强盗窥探。欲效当日文成之和蕃,恰如刻舟求剑,不可得也。皆因形势已变,外贼岂肯因如此小利,放弃千顷良田?根本之法,当强健自家筋骨,消弭祸端于萧墙之内,则外贼无可乘之机,自然合家安稳。”

金明灭微微一叹,说道:“公主心病难医啊。”他微一沉吟,继续说道:“晏修势大,常有篡逆之心。若他无外援,当无力难。如今此人和匈奴勾结,谋我大汉,这汉室江山,危矣。皇上定计,暂缓匈奴之心,许昭阳公主给匈奴单于的长子休屠豹,以两家和亲,欲换一时的辗转之机。你想公主从此远嫁万里,一生托付蛮人,她如何不病那?”

纳兰更是吃惊,心想皇家难道就能如此蛮不讲理?不由有气。只听门声一响,进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指点纳兰:“你过来,跟咱家去叩见公主。”纳兰眼见众人目光满目伤心,想是担心再不能生离此地,不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救这些人出去。

纳兰知道钹犁伽犹胜自己半分,不敢逼他背水一战,唯恐两败俱伤,所以留一条生路给他。见钹犁伽冲破屋顶,全力奔逃而去,纳兰冰雨之劲尽撤,立刻送上一计阵风,直击在钹犁伽背上。钹犁伽只觉得身后一股强似一股的力道直打到内心深处,虽然自己越奔越远,但是力量却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几口鲜血喷出,全身功力几欲散去,心下骇然,不知此人身负何等武功,惊人若此。他不敢停留,拼尽余力,逃出商洛。

她心里高兴,也未敲纳兰房门,直接推门而入。却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纳兰正坐在床边,握着人家姑娘的手。如烟心里一腔蜜意尽去,颤声说道:“相公,你。。。”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原来如此。”净饭王点头说道。

正寻找间,却听后面马蹄声响。纳兰回头一看,却见一匹枣红马直奔过来,马上一件熟悉的绿衫,正是金翠羽。纳兰没想到她会在此出现,不欲被她现,一带如烟的马缰,两人让到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