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雄从赌场出来,带着一众手下回到他江夏的府中。这里也是司空家在江夏的一个落脚之处。谢雄回想纳兰谈笑间不动声色的从自己手下带走田涛,还赢去了鸿运赌场。自己却连对方深浅都试探不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心里不由的有点怵。他招手叫过来一名手下,吩咐带几个兄弟即刻去打探一下纳兰的底细。然后扯过一张纸,准备写几个字让手下送到正在荆州的二公子司空玉,可犹豫了一下又把纸揉成一团,心想这事太过复杂,自己肚子里面的几滴墨水,写个今日收到欠银十两还可以,这么难缠的一件事情可讲不清楚,还是亲自去荆州一趟,而且,那人擒住田涛,定会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乃是胁迫田涛之人,比会来寻自己晦气,现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却听一声撞击传来,众人立时全呆在当场,无不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况。原来纳兰的三粒骰子不偏不斜正好落在谢雄适才掷到桌面的骰子之上,一粒压着一粒,分毫不差,而且恰好把谢雄所掷的骰子又砸下去一截。桌面之上依然只露出与桌面平齐的三粒骰子,俱是六点向上,还是一个满堂红。

只听一声脆响,霎时厅中鸦雀无声。原来三粒骰子却似着魔一般,一碰到碗底就乖乖的一动不动。一众赌徒自来那见过如此的情况。骰子小小的一个,就是寸许高处落下,也要翻滚多时,更何况纳兰用力一挥之下,且是如此光滑的碗里,怎能就如轻手放下一般安稳。三粒骰子俱是六点一面朝天,正是满堂红十八点。

金翠羽哼的一声,未曾理会纳兰,径自走进厅中。纳兰苦笑一下随后跟了进来。厅中除了如烟和绿萝,柳夫人和依依一见翠羽进来,俱是吃了一惊。她们万没想到这进来的金姑娘竟和厅中的金绿萝一般模样,不由看了又看。翠羽尚且无妨,绿萝却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开口道:“大家莫怪,我和姐姐乃双生姐妹,所以模样如此相似,就是亲近之人也无从分辨。绿萝鬓角戴一朵桃花,就是为了好让人分别。”众人这才注意果然绿萝鬓上一朵粉色桃花,娇艳欲滴。

余济心想:“确是如此。我却是被公主名号吓得傻了。”脸上一红,心道:“听太守之言,似是朝中丞相有心暗助此事,那是又一番模样,看来事还可为。”连忙问道:“不知在下走后太守又和那纳兰有何交涉?”

他见四人从那头目身后窜出来,身手很是不错,知道柳家家丁不能抵挡,连忙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他微含内力运功出,一时两边人马俱是一震,呆在当场。余济不会武功,更是抵挡不住,竟然腾腾倒退两步,方缓过神来,见纳兰独自一人长身而立,不动若泰山当前,他阅人无数,看此人于虎狼般差官环视之下若无其事,知道不可小视。此刻断不能让局势顺着纳兰意思展。

柳夫人整肃衣裙,迎到院中。如烟一见母亲,连忙欢喜的扑入柳夫人怀中,分开一段时日,不但想念娘亲,更何况一路在外,没有母亲在身边,连相公又娶一房这么大的事情也无人和自己商量处置,自己一路尽心憔悴,终于见到亲人,如烟怎能不开心到落泪。

孙轻墨淡然一笑,开口道:“在下乃江夏太守,是百姓父母。地方不安我岂能心安;百姓骨肉离散,我这太守又怎能不动容?所以必得尽侦破此案,否则下愧黎民,上亦有负朝廷所望。”

太师哈哈一笑,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抱拳施礼对颂帝道:“陛下,驸马之言果然是安邦妙计。恭喜陛下又得一良将。”

颂帝也是心里一震。他适才一时疏漏,忘记纳兰已是使君有妇。他贵为天子,这些年来为了坐稳龙庭,尽心竭力策划施为,天下万民不过是他手中棋子,他要拱卒便拱卒,何须过问小卒子是否同意。可纳兰毕竟不是他棋盘上一粒棋子。满堂文武面前,还有外使在场,颂帝如何下的来台那?

巴兰勃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将柳如烟冲撞仪仗,纳兰相救如烟之事一一道出。他口才甚好,又笔削春秋,更何况却是如烟先无礼,一番解说下来,纳兰和如烟简直就成了杀人越货之徒。他略微一顿,继续道:“此二人已然被带在殿外候审。望陛下斩此二人以全两家之好。”

纳兰深深吻了一下公主,提气聚声说道:“公主殿下有令,不喜如此兴师动众的出游,山野之美被你等的戎装败兴不少。众侍卫脱下军服放于崖边,远远散去。若被个殿下看到一人,则一起斩。”纳兰一直留神崖上的情况。听到众侍卫闻啸声前来,见凉亭破败,显见刚刚一场打斗,却不见公主,正急做一团,四处寻找。纳兰巧妙声,虽然他身处崖下,声音却从四面传到侍卫耳中。一众侍卫将信将疑,但纳兰和公主相伴而行,他们之间的情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何况这群比猴还精的侍卫。虽然莫名其妙于公主的命令,但照做总是不错,不做却保不住项上人头,那是想都不用想的。立时解衣摘帽,乱作一团。片刻后,崖上又平静下来。纳兰知道侍卫已然远去,留恋的看了怀中公主一眼,方才他全部精力都用来对付险境,现在一旦决定离开,竟有丝丝的不舍。恰好公主此时抬起头来,双眼热切的迎上纳兰,终于他再也无法控制,双手一紧,公主一对饱满的椒乳紧贴过来,双唇带火,娇艳欲滴,和纳兰唇齿交接,一时无边无际的幸福弥漫在这崖下水帘里。。

颂帝听完自失的一笑,开口道:“慎!忍!太师教训的是,朕一时烦躁了。”

转过山角,公主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凉亭,开心的叫道:“生死同心,我们到这里了。”纳兰奇怪的问道:“这个亭子叫生死同心吗?这么古怪?”公主说道:“这是有来由的,不过你想知道,却不是那么容易。”说完闭上眼镜,把小嘴微微翘起。纳兰知她心意,遂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公主小巧的樱唇。公主满心欢喜,抱住纳兰,开口说道:“这亭子本名观云。你看亭前几步,就是断崖了,花溪也在此直下而去。不知多少年前,一对情侣相爱很深很深,却因双方身世相差悬殊,父母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两人就在此地双双跃下悬崖殉情。这个亭子也改名叫生死同心。”纳兰听罢,心里嘀咕:“不会吧,这么巧。怎么说的像自己和公主似的。”见公主正在情浓,丝毫没有在意她自己说得故事,心想“还好,她自己没被这个凄惨故事影响心情。”却见公主垂下头去,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袖,低低声音说道:“要是你我有那么一日,不知你会不会随我跳下去哪?”

地神教势大,唯天道盟可在江湖上与之抗衡。颂帝手下有此一系,才和情理,否则事急乱起,如何应对南方的江湖。“纳兰想到天道盟,立刻想起如烟还和绿罗在一起,那现在当安然无恙了。他看了看那破了一个洞的大门,心想:”皇上既然安排如此人物,巧设机关试探我的心思,那则自己暗放晏修密约归相府,却又救了金绿罗,已经让他看不透自己作为,才不得不如此试探我心。只是这帝王之术,也太过让人心寒。如若自己当时没能舍身救驾,则现在已命丧那人手中了。

纳兰拼尽全力使出太极经日章中威力最强横的的一招,是猜对方心理,于此皇宫禁地,随然他功力高绝,但也当想战决,所以这功向颂帝的一招,必全力出手,自身所余护体功力必然不多,如此则自己或许能重伤此人,暂时使之无力再难,方可等到大内护卫赶来救驾。他只恐自己功力差此人太多,难以重创对方,所以此招已是全力施为,再不曾留半点功力护身。

长安的天道盟总舵,一如往日,几个门卫站立门前,波澜不惊。但是府中却一早就忙碌起来。众人打扫庭院,净水泼道,忙碌不休。柳如烟早早起来,见此情景,不觉奇怪。见绿罗过来看她,连忙问道:“你们要迎接什么重要人物,这么隆重?”金绿罗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就是迎接你家相公啊。”如烟一听,脸上一红,说道:“绿罗妹妹别逗我了。他来怎么要这么样子的排场?”金绿罗嘿嘿一笑,说道:“他或许不用这样,但是和他一起来得那位,却不得不如此接待。”柳如烟心里纳闷,想纳兰在京城难道认识什么很有地位的人物吗?从没听他说起过啊。可是再说,京城,还有谁当的起天道盟如此隆重的接待?想想也不知道答案,所幸不去费脑筋。反正一会纳兰来了,一见就知道了。她也不再问绿罗,只强自己耐下心来,静静等待纳兰。

金明灭一笑说道:“爹爹倒要看看纳兰春水何等人物,竟惹的我绿罗的垂青。

纳兰见公主仿似未觉,半晌依旧不动,心里有气,回头就想离开这里。转眼想到这是皇宫内院,即使自己说走就走,但那众多长安城里的郎中,却依然要留在此地,不能和家人团聚。只好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眼见钹犁伽双拳击出,全身空门大开,纳兰轻轻一运劲,推开绿罗,自己也起身避过钹犁伽拳劲,随即将凝聚的功力全力击出,攻向钹犁伽胸腹之间。

如烟大吃一惊,没想到相公竟有此功力,却又有点暗恨,竟然连自己都瞒着。纳兰见她脸上神色变化,知道她心里所想,不待她开口,自己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娘子别生气,这事情不怪我。”说完轻轻一吻如烟脸颊。

钹犁伽起身一楫说道:“陛下,汉颂帝刘仁与宰相晏修,俱是一世枭雄,不论谁人主掌朝纲,皆不是我朝之福。上上计,当是此二人两败俱伤,金陵王刘屹坐上帝位。刘屹此人,虽有不臣之心,却一直苦无时机。今日时机已显,臣心下推测,他必有所举动。”

眼见簪将及翠羽后背,却见她也不回头,手中马鞭向后一挥,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正击在簪之上。簪立时倒转,去势更急,转眼来到如烟眼前。如烟见簪尚未近前,一股劲力已扑面而来,几欲窒息,心知自己接不下来,连忙侧身避过,心里不解:“金妖女几日不见,怎么功力竟增进这么多,这下可打不过她了。”更添烦恼。

帝释天今日意外得此锦盒,心中欢喜。教主自在如来已早已告知,相府的密使徐寿,自代丞相出使匈奴返回,就遭天道盟截杀。无法返回长安,有可能一路南来。如果见到此人,务必保护好他所携之物。那看来就是这一方锦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