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你这广告算是成功了!

伤心至死

“你来了,我好等。”

常婉点点头,轻轻说了声“再见”,踩起了油门。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是谁?”常婉轻声问着。

不可能。傅霜洁再仔细看,才现其实因为光线暗淡,根本看不太清湖底的一切,不可能辨认字迹,更不用说会看到什么血水。全是自己的想象!

张聪不愿相信,那是再荒唐不过的一派胡言。他使劲揉揉眼,天空中根本没有任何字迹,更不要说有什么鲜血滴落。都是因为自己太伤心,陷入了古怪的幻觉中。

那人终于半转过身,侧对着袁荃,整张脸仍罩在雨帽的阴影里,只能大致感觉出是一个老头。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格外苍老嘶哑,听上去让人感觉如同有一张砂纸在磨擦着心脏:“难道我说得还不够大声吗?回头!”

“为什么?”商小曼似乎被老头吓着了,也抓住了袁荃的手。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老头问。

“涅磐崖啊。”袁荃才不怕,双眼紧盯着老头的眼。

“知道什么是‘涅磐’?”

袁荃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您老眼里,我们都特没文化,但我至少知道,涅磐大概是重生的意思,知道这个很要紧吗?”

老头也冷笑了一声:“你们现在回头,就是由死亡转而重生,你倒是说说,要紧不要紧?”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他在说什么呢?!

“奇怪了,您老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呢,怎么就扯上死啊活啊的?”袁荃的嘴永不服输。

“这个山上,最吸引人、也最难找的,就是棺材洞,我在这山里住了这么多年,逢人被问得最多的就是那棺材洞,我想你们也不例外吧?”

“您说的是拾夕洞吗?难道有很多人来找过?”孟思瑶这时已消了一些惧意,走上前了几步问道。

“拾夕洞?你们哪里听来的高雅名字?来找这洞的人不多,今年还是头一次。”老头转过身,又面对着深谷坐下。

“那洞既然如此吸引人,为什么没有游客?离武夷山正式的景点这么近,为什么没有得到开?”袁荃显然考虑得更多。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山谷,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洞。”

“那些去过洞的人呢,为什么不传播这个好地方?”

“因为去过洞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老头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至极的事实。

众人又是一惊,山风吹来,都觉得有些寒意。

“您是谁?不好意思这样问您,因为我现您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像是长年居住在深谷中的本地山民。”袁荃话一出口,众人心里都暗暗叫好,还是这个袁荃厉害,观察得仔细,考虑得周到。

“少小离家老大回。我的确是本地出生,年轻时在外飘荡,退休后返回故里。我知道你真正的问题是:‘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无法逼迫你相信任何结论,但我也没有必要说谎。吓唬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进去过棺材洞的人,最终都死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所在的村里自古就有这个说法,我也亲眼目睹过熟识的村民从那山洞返回后,莫名其妙地死掉。”

“都是怎么死的呢?”刘毓舟问道。

“伤心至死。”老头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

“最早是从我们村的小学老师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十多年前了,他是一个外乡来的青年,不信邪,听不进乡里人的劝,去了棺材洞,回来后一个月就死了,县里的大夫说是心肺衰竭,临死时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像是白日里见了鬼的样子,说出了‘伤心至死’四个字。我退休后整天在这山里转悠,才知道这四个字的确不同寻常。”

“到底怎么个不同寻常?”袁荃追问着。

“你们到底回不回头?”老头咄咄逼人地反问。

“您讲的这些似乎过于离奇,”孟思瑶说。“反而让我觉得这棺材洞更神秘了。”

“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肯回头?”老头又转过身来,几乎是在咆哮了,但随即又缓和了语调。“我不会告诉你棺材洞的路径。如果你们今天一定要去,最好告知你们的亲朋好友,准备好半年之内,为你们安排丧事,因为你们最终会……伤心至死。”

说完,老头起身,一副高瘦的身材,腰板依然坚挺。他径直往山下走,孟思瑶忽然叫了声:“老先生,您等等!”

老头停住了脚步,但并不回头:“我看得出,你是最不相信我的一个,我也不信你会改变主意。”

“我只是想问您,现在艳阳高照,您为什么穿着一身雨衣?”

“现在虽然是晴空,难道晚上就不会下雨?”

“谢谢您了,您走好。”孟思瑶笑了笑。

待老头走得远了,乔乔叫起来:“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去送死了。”

孟思瑶“切”地笑了一下:“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谁会相信那些荒诞不经的话,何况,我试出他信口胡说了:今天一早的气象预报说得清楚,这两天都是晴天,什么叫‘难道晚上就不会下雨’?整个儿就是在故弄玄虚。”

商小曼说:“对我来说,去不去也不要紧了,反正也很难找,要是找到天黑再下山可就麻烦了。”

袁荃“哼”了一声说:“你就直说你害怕不得了?还有你婉儿,是不是也想打退堂鼓?”

“别把我也扯进去啊,我是累了,想回旅社泡澡,这也有错呀?”常婉撅起嘴。

孟思瑶说:“既然都到这儿了,索性再找找看,天黑前再找不到,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反正被这老头儿一说,我的兴趣反而更重了。小刘、林芒,你们两位男士的意见呢?”

刘毓舟看了一眼袁荃,笑道:“我们的一家之主在这儿,我只管奉命行事。”

林芒说:“我可没把老头儿的话当真,你知道的,我只相信我眼睛观察到的东西,我可是连属相、血型和星座这类学说都不当回事儿的。”最相信这类学说的商小曼“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