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裹了伤势,身上还尽是鲜血。秦谊抱着方天画戟侍立身侧。陈卫、李黑等俱提刀、持矛昂然站在我身后,气势凛然。

随董卓回到长安后,吕布见到妻子严氏、妾曹氏以及女儿吕蓉儿,自觉有些尴尬。

声音凄凉,充满悲伤、无奈与不祥。

我站在旁边,心中急转,方天画戟紧了又紧,想突然难擒住董卓,但见他没捉王允,又存有一线希望。小不忍则乱大谋,镇定,镇定,我不停告诫自己。董卓身边的数名跟我有仇的西凉高手都死死盯着我,仿佛感觉到我若有所无的杀气颤动。徐荣和杨定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暗暗盯牢我的一举一动。

苍茫大地、芸芸终生都是别人眼中的猎物、箭靶。

苏灵勃然大怒。唰地将长袍打开。我目瞪口呆:苏灵身材确实不错,但更恐怖的是她腰间围了一个有好几层口袋的皮囊,密密麻麻插了上百把小飞剑,像是穿着一件“剑裙”。苏灵双手搭在剑柄上,斜睨厉道长道:“厉鸣!别仗着你们御剑流势大就欺负人!可要决一死战!”原来他不是厉鸿,我松了一口气。

奇怪!我明明真气鼓荡,雄浑磅礴,怎会无法移动它?

我笑着转移话题,问道:“你为什么要刺杀董卓啊?”貂婵知道我对董卓暗怀不满,心中一动,突然道:“你要刺杀董卓?”我诧异道:“是啊,你怎么猜到?”忙闭嘴已经不及。我怎么也这样口无遮拦了?自觉已经对貂婵的美貌很有抵抗力了,没想到还是不知不觉中招。

那人笑道:“高手还不少呢?可惜你这大挪移手还远远不到家。”伸手将棠溪剑抓在手中,人剑合一,带着刺耳的尖啸向士孙瑞射来。士孙瑞须飞舞,脸上变色。这一剑威势惊人,就算挡下,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王允与我并肩遥送,瞅着一个别人不注意的机会,低声对我道:“家设薄筵,将军肯一顾否?”我感觉到李儒的目光正盯着我,便假装没听见。大家各自散去。当晚,我换了衣服,间行来到司徒府。王允见我,大喜。我解释李儒当时正在注意我,所以没有回应。王允道:“无妨无妨。”引我入密室而坐。屏风后有两个人,我没有点破。

我悄悄摸近那房间十丈之内,再近就只能明闯了。

来到貂婵房前,正看见貂婵一脸凄惶地扑在满面黑气的董卓怀里,一副惊吓不已的模样。几人忙上前拜见,道:“太师!”董卓暴跳如雷,骂道:“饭桶!饭桶!全是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刺客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你陈贽不是号称祁连剑派第一高手吗?祁连剑派就这等水平?你看看,把我的美人儿吓得?乖,别哭别哭,我一定把那个贼子抓住,把他碎尸体万段,为美人压惊!”后面是对怀里的貂婵说的。

我觉得有些不对,这人好像在故意引我前来。当下准备抽身返回,突然风声飒然,一面黑乎乎的东西旋转着向我飞来,来势十分猛恶。电光石火之间我已经现那是一面铜锣。来人是想故意暴露我身份!

董卓一张锅盔般的大脸乌黑,身子前倾,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吕布!你可知罪?”我自然单膝跪地道:“下官不知。”董卓道:“少给我装糊涂!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渭阳君!”我愕然抬头,来之前想过董白会如何说我的坏话,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条。我调戏她?

我道:“别着急嘛。你只说了你自己是炼气派,还没有说其他流派呢?这些流派主要在哪里活动?你给我细说说。”对坎离子和黄巾的关系我倒不怎么看重,现在朝廷失去威望,对黄巾余众无法追讨。我想的是:看来天下间真有不少隐在暗中的流派。如果修道人确实存在派别,那么武林必然也有派别。什么祁连剑派、铁枪雍家之类的必须引起重视,不然难保不会阴沟翻船。

不料董白却不买帐,突然一脚向那老人怀里的琴踢去,怒道:“欺负又怎么了?你一个奴才原就管不了我!”我大怒。大戟闪电伸出,平拍向她的脚。几个少年强忍心中胆怯,齐声喝道:“吕布放肆!”几柄长剑一同斩在镔铁戟杆上。方天画戟微微一转将他们引开去,大戟拍在董白脚底,将她“腾腾腾”震出老远,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脸色通红,怒火冲天,叫道:“吕布!我要杀了你!”人剑合一,飞身扑来。我大戟一横,将她扫向正挺剑冲上的几个少年。少年们顿时手忙脚乱地收剑,又不敢闪开,怕董白摔着。于是董白不由自主地将他们压在地上。于是“啪”“啪”“哎呀”“哎呀”一阵响声和叫声,几个少年每人脸上都挨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蔡硕砰地倒地,喉间一个血洞。

唯有制造死亡与鲜血的方天戟——

当地一声响。魏续挥矛将戟格开。他刚才看到我神色不对,一直在密切注意我的动静。我心神不属,竟然被他将方天画戟打落在地。身材胖大、满脸横肉的郝萌早跳下马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叫道:“主公!你这是做什么?”我凄然道:“我居然舍你们逃命?我算什么英雄?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苟且偷生?”

胡轸不到三十,人又瘦又长,活像一根麻杆,马脸上嵌着一对闪动着凶光的小眼睛,他召集此次出征的诸将就简单的宣布急行军,说道:“敌人就在眼前,须臾可破,一定要立下大功才可以休息。”解散开拔。胡轸骑着一匹大黑马在队伍中来回跑,鞭打着士兵要求加快加快再加快,士兵敢怒不敢言。郭汜的士卒也挨过鞭子,他部曲将夏育、高硕都大怒,欲与胡轸火并,被郭汜喝住。我一一看在眼里。

成廉字绪飞,长的人高马大,但一副面孔总是铁青色,好象有人欠着他三百吊钱似的,刮得光溜溜的下巴上不小心剩下两根胡须,显得很是滑稽。

但笑了没有多久,我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傻了。一个问题——我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