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下了马,徒步奔去,却见山洞中出来一个道装老人,手执长剑,悠悠地走近了木杆,然后将长剑搁在吊索上笑道:“来人止步,否则老夫只要一挑剑锋,绳子就会断,这个女子就会掉下去!”

刘笑亭想想道:“思汉,当我刘家的子孙,并不比一个小邦之君差,好比财富而言,我刘家拿出两成来,就可买下整个撒马尔罕部,不过我并不是以财富来衡量,而是为了大局着想,撒马尔罕部如能与龟兹全并;对撒马尔罕部有益无害,龟兹是西域四部第一大部,物丰民阜,由你弟弟兼并之后,也可以改变善族人的生活。”

那回将道:“这些我们不管,敝统领吩咐过了,关于贵国的纷争我们不得介人。”独孤长明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不

刘笑亭一怔道:“你别胡说八道了!”

秦汉一怔道:“你不加理会”刘笑亭点点头道:“是的,不理会,如果对方能对一个终日来诵经念怫的妇人下手,其卑劣可知,我就是屈服妥协广,也不见得会使她安全,再者,对她来说,她已有她信仰的菩萨,如果菩萨有灵,就能够显灵救她,如果没有救,是她命中该遭劫数,也不会感到痛疼,甚至于认为是应劫脱的时机,我如果救了,反倒误了她的劫……”

龙千里道:“是的,但周密却逊之,虽然我一直保着先,但是拖久了,恐不免于疏忽,而一个疏忽,即予人以可乘之机了!”

“你为什么不追上去,把他截下来。”

楚平淡淡地道:“是想问我刚才那一招?”

那僧人似乎不愿跟他多搭讪,只轻轻嗯一声.楚平笑笑又问道:“大师父此刻是晚课的钟吗?”

薛小涛一怔道:“前辈这话怎么说?”

八骏侠只是在暗中监视着,并没有直接露面,看了这种情形,楚平一皱眉,道:“五风堡不知从那儿找来这四个这种好手,看他们的刀法出手很稳健,不类无名之徒,可是就没见过他们。

楚平道:“证实他没有虚言恫吓,而且也要我们知道裘中平的阴险之处。”

楚平笑道:“裴大姐,你该打听一下,薛小涛书寓虽是屈一指的金陵风月窝,但她们也有个规矩是绝不留宿,荒唐两个字是用不上的。”

薛小涛十分惊异地道:“她是怎么来的,莫非腾云驾雾,缩地神行?”

酒菜是早已经备好的,一张大圆桌上设了八席,龙千里与华无双已进入中年,依然是飘逸潇洒,风姿如仙。

楚平道:“不过我还是不敢有把握说你师父一定会死,他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既未真正落败,又不是别无退路,为什么会自己退到这绝路上来呢?”

“你是说师父不会死?”

“很难说,希望他是死了,不过现在无法证实他是否真的死亡,只好放在心里了,我们事了之后,就要回中原的,你还是需要小心一点!”

五个人继续向前走去,没多久,来到一个深洞中,天龙生道:“这就是九龙洞,今天应该是剑笈现影之日,只可惜午时已过,看不见剑笈了!”

那个洞里有一个小孔,外透天光,照到洞壁上,成了圆圆的一个白影,朱若兰道:“以前剑笈出现在什么地方?”

天龙生指着另一个洞壁深处道:“在那里,现在日光已偏,看不见了!”

朱若兰道:“一定是日光映照才能见到剑笈吗?”

“是的,平时我们也试过,用火把的光照遍洞壁,却是一无所见,每年只有半个月,每天也只有半个时辰,才可以见到剑笈。”

“那是刻在墙上的吗”

“不是,像是写在墙上的,墨迹已经很淡了,只能隐约可见。”

朱若兰想了一下道:“彩虹,你的马包中带有镜子吗?”

彩虹公主道:“有的,因为我是公主,随时都要注意仪容,这些东西倒是不能的少。”

她在马包中取出一面圆形铜镜,朱若兰拿了镜子,走到进光的对面,用镜于把日光反映到四壁的墙上,慢慢地称去着,终于称到一个部位时,墙上现出了淡淡的影子,是几个人相比着手势。

天龙生诧然叫道:“这就是天龙九大式,兰姨!您真是天才,怎么知道用这个方法的。”

朱若兰笑道:“说穿了并不是希奇,一年四时,日光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才有日夜长短之分,从你所说的情形看,只是日影偏移之故,所以才会每年的定时现影,过了这段时间,日影偏斜,就照不到那个位置了。”

天龙生道:“那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把剑式及早学会了,不必慢慢等每年一度定时来此了。”

楚平看看那些手势道:”这是剑式吗?怎么上面的人都不持剑呢”

天龙生道:“师父说,这天龙九式虽是剑法,却无须持剑来操演,把手势练熟了,执剑在手,自然生威。”

楚平笑道:“没有的事,你们受骗了,这是一套剑式不错,但不是用剑来施展的。”

“指剑,用手指代剑!”

天龙生愕然道:“手指可以代剑吗?”

楚平道:“这是天竺的武学,你们见过天竺的舞女吗?她们在祭神献舞时,手指上都戴了长约三四寸的铜指套,十分尖锐,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指剑,你师父是怕你们一下子学了去,才骗你们说要代以长剑,用长剑固然也能挥威力,但学起来就慢得多了,如果你不信,我就演练一下给你们看。”

他在马包中取出一把生火的细干木棒,折了十小段,裴玉霜帮忙,一一绑在手指上,自己则目不睛地凝视着墙上的剑式,等绑好之后,他慢慢地比划了一阵,忽地手势加,指尖出嘶嘶的劲风,一连作了六式变化,可是墙上四面已经被他的指端劲气,划出了许多深槽。

天龙生看得目瞪口呆地道:“平叔叔,您真了不起,才这片刻工夫,您已经就了六式,小侄化了十年工夫,也不过才学成四式。”

楚平道:“这没什么,虽然说各人的悟性有别,但是与所学也有一点关系,你们只学过一门武功,又加上方法的错误,自然难以有进步了。”

天龙生道:“师父这么做实在不太应该了,他不愿意教我们,可以不带我们上此地来,何必浪费我们的时间与精力呢?”

楚平想了一下道:“这倒是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你师父这一点上倒是对的,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指剑的招式,但就是知道,他教你们的方式仍是对的!因为照指剑的方式练,虽然成,却无大用你们不能一天到晚在手指上带了铜套,倒不如把招式化在长剑中,慢慢钻研,练成了随时都能用。”

这时日影更偏,墙上的书影更淡了,楚平一叹道:“只可惜没有时间了,否则把这套剑式练成了,倒是一套很奇特的剑法;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是它的手法与中原武学大相迳庭,必要时施出来,颇有制敌之效!”

朱若兰笑道:“你若是真有意,把剑式抄下来,带回去慢慢研究好了。”

楚平道:“那也得等明天了,今天的日影已过,就是用镜光反射,也射不到那里了。”

朱若兰道:“剑式是在原来的位置,只要在那里,随时都可以录下来。”

天龙生道:“不,一定要日光照射才可映现:我们试用火炬照过,一点都看不见!”

朱若兰笑了一笑,持了火炬,来到剑区所在,果然一无所见,洞壁上只有一层光的白色物体,如同瓷器一般,乃问道:“这是什么?”

天龙生道:“是玄冰,积有多年,连火都烤不化……”

朱若兰用手中的刀子用力地砍上去,却只击碎了一点点,她不停手,连连地砍击,终于砍下了寸来厚的一层,里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黑影,图形又出现了。

楚平愕然道:“原来剑式是藏在冰层下面的!”

朱若兰再轻轻的敲下去,终于从墙上揭下来一幅绢条,长约丈许,天龙九式就绘在绢上,平张在墙上,外面用冰层压住,她慢慢地把娟幅取下来道:“天龙之秘,尽在于此,以后可对图参研,不必上这儿来挨冻了。

天龙生万分钦佩地道:“兰婶,您怎么会知道的?”

朱若兰笑道:“这不过是前人故作神秘,天下事没有真正能难住人的,你只要戳破了它的神秘,就没有什么希罕了,就以此为例,为什么火炬的光照不见,而一定要日光照到了才现呢?道理很简单,因为火光不如日光强烈,照不透冰层,所以里面的图形隐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