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真的不贵了,咱们这里的竹筐都是大老远的从南边贩过来的,挣不了几个钱。你要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其他的铺子里肯定比咱们的贵。”

“傅夫人放心,你这主要是心神损耗过度,今后注意静静休养,少思虑些事情,再配以药物,一定就会好转。”那位郝大夫说着,刷刷提笔就写了药方,那位夫人接过药方递给身边的丫鬟,丫鬟拿着药方去了里屋抓药。

麝鹿体型都比较小,这次李紫玉打的算是比较大的了。像是别的鹿种体型就有大的,像是马鹿,体重能有二百多斤。李紫玉其实更倾向于打马鹿,虽说价钱低一些,但体重大呀。

李紫玉拿过一个枕头接过旧棉被去东屋,把旧被铺在了东屋炕头上。三个小的立即爬上炕,手里拿着自己的布偶玩耍起来。

李紫玉把男孩儿用力一抱放进了竹筐。没办法,她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是她深入骨髓的东西,真的是不好改。

森林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因为天气严寒,积雪也没有融化多少。李紫玉脚上穿着自己原来的那双旧鞋,走在森林里。旧鞋外面她又罩了一双密实的草鞋。这双草鞋是她用茅草编的,里面铺了一层油布,这样既防寒又防透。走在森林里,脚一点都不冻,走得多了脚还变得暖和了。

看时辰是辰时末巳时初了,李紫玉就准备做饭。

第二天,李紫玉早早起来捅开灶。灶火晚上一直是烧着的,这是自从李紫玉醒过来后一直坚持的。后面傍着大山,她又有一身力气,砍柴根本就不是个事,何必冻着呢。现在正是数九寒天,天寒地冻,她可不想活受罪。生火是为了熬浆糊,添上几块木柴,一会儿就熬好了。她准备给自己和两个弟弟每人做一双做棉鞋,也做几双袜子,大冬天的光着脚实在是不保暖也不习惯啊。家里现在就她和小山和小文还穿着旧棉鞋,都漏了脚趾头了。前几天给两个小的做了新棉鞋了,小虎那身衣服包括棉鞋都是李紫玉刚做了不久的,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穿了。

李紫玉先让小山给赵清家去送饺子,用干净布兜了两碗,嘱咐赵奶奶一碗,小花家一碗。又嘱咐他回来时从杨婶家借两条木凳,才让他去了。又让小文给杨婶家送了一碗,仍然嘱咐让他从杨婶家借两条木凳。杨婶不让送,李紫玉执意送了一大碗。杨婶想想还是过年吃的饺子呢,当家的和两个孩子指不定咋馋呢,也就没坚持。

李紫玉打量了他身上的穿着,这么冷的天脚上穿的还是夹鞋,脚趾还露出来了,一看家境就不好。于是就对他说:“十文吧,按十文算吧,给我称五斤。”

福掌柜知道她没说假话,看她的穿着家里面必定生活艰难,能识字就不错了,不会写字很正常。于是,不客气的坐在了桌前,拿起了毛笔,在李紫玉缓缓的叙述中,将熟皮子的法子记了下来。

小文同意的点点头。

李紫玉感觉自己很没用,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如何使。自己怎么也是两世的头脑,该怎么改变这个家的状况呢,自己好像有了一些思路。唉,慢慢来吧,现在首要的是把房子修好,然后才能想其他。嗯,修好房子还得做鞋。今天看见弟弟们脚上的破鞋,感觉很羞愧。作为长姐,让弟妹们穿破鞋这是不可原谅的。以前是没条件,现在那两袋布头和碎棉花,做鞋肯定用不了。想着想着,李紫玉就睡着了。

李紫玉心中高兴面上却不显,心说,还是掌柜的会做生意,就是二百个大钱一口锅肯定也有赚头。李紫玉笑眯眯的付了钱,嘴里说着“多谢掌柜的。”就要离去,想起还没有锅盖,又花了十文钱买了两个用高粱杆缝制的锅盖。一扭头,却发现北墙上挂着一个草编的蜻蜓,紫橙色的眼睛,翠绿色的身子和翅膀,栩栩如生。忙问道:“这个怎么卖?”

李紫玉点点头,二弟就这点好,干啥都能把心塌下来,认认真真的让人放心。一扭头,不见了小花,却听见外面小花和人说笑的声音。按理,小花和李紫玉都到了避嫌的年龄。但李紫玉是没办法,她必须出外和人打交道。而小花在家里是老小,家里都宠着,再加上这里就是个小山沟没那么多讲究,也就没人说啥。

何世贵向赵清点点头,望着李紫玉说:“侄女啦,我跟你说说这房子咋个修法。”

“给我来六张。”

小山看的眼都直了,欢呼一声就跑了出去。拎起两只野鸡,欢喜的笑着,崇拜的看着姐姐。

“爷爷,”李紫玉赶紧截住话头,“我家不管饭,但工钱我们多加十文,您看行吗”

小山他们看见了李紫玉,马上欢喜的跑了过来。

吴凡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正是他的意思,没想到小姑娘懂得还挺多,还知道立契约。

说来也怪,这条小河冬天不结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小河并不宽阔的水面上升腾着淡淡的雾气,宛若仙境。这在羊草沟子村也算是一景,村民们也闹不明白是啥原因。这条小河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河水总是那么清澈。李紫玉分析里面可能有某些矿物质,能自动过滤。这也是李紫玉家吃这小河水的原因。村里倒有一口井,李紫玉家离得远,不太方便。

李紫玉很庆幸,最起码炕是热的,最起码东屋没有塌,还有她们的方寸之地。更庆幸的是,昨晚她的预感。她把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东西都收拾的妥妥帖帖,就是明天还继续下雪,她的弟妹们也不会挨饿,也有东西吃。这就够了,别的也顾不到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看吧。

声音里充满了释然和欢喜。小山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不见了大姐,门也锁上了,就知道大姐又砍柴去了。他和弟妹们都已经习惯了,每逢大姐去砍柴,都会把门锁上,窗户关紧。例外也有,就是大姐摔伤躺在炕上的时候。家里没柴了,又怕弟妹们在家里打扰姐姐。于是打柴的时候,把他们都带了出去,把大姐一人锁在家里。因为带着弟妹不敢去山里,只在山脚下捡的小柴火。只是每次大姐去山里砍柴,他和小文必须有一个留在家里,有一个跟着姐姐。今天就姐姐一个人去了,他醒了以后就提心吊胆的,心里很不踏实。直到听见姐姐的脚步声,心里的一块大石才落了地。

李紫玉所在的村子叫羊草沟子村,是个只有三十几户的小山村。李紫玉现所处的朝代叫大叶朝,大叶朝东北边陲重镇白山城辖下有一个县叫抚远县,羊草沟子村隶属于抚远县。羊草沟子村北面是大岭子山,南面是一小块平原,村东有一条不大的小河。所谓的平原是村里的村民开发的荒地。羊草沟子村的村民大都是外地逃荒的在这儿落脚的,姓很杂,姓啥的都有。村民们大都善良好心,也很勤谨,邻里之间相处的也和睦。本来这里也就几户人家,后来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村落。十几年前,原抚远县令林寿春有次微服寻访,发现这里有个村落給命名了村名,任命了赵清为村长兼里正。村民们也都正式有了户口,也按每家的所有田地亩数交了赋税。据说之所以叫羊草沟子村,是因为村西有一条狭长的深沟,里面长满了杂草。村民有几个养羊的,每天把羊往里一轰就不管了,天黑才把羊赶回家。林寿春那天正好走到了深沟旁,看见了羊群啃食着杂草,故而起了此名。

孩子的鼻子是最灵的,以李紫文为首的四个孩子全都跑了出来。

小伙计便低头拨拉算盘,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串串数字:

“粉色两匹二两银子、粉紫色两匹二两银子、紫红色两匹二两银子、青绿色三匹三两银子、青色六匹六两银子、湖蓝色一匹一两银子、普蓝两匹二两银子、十斤棉花五百个大钱、深青色粗布一匹三百个大钱,总共十八两八百文。两个油布口袋就不要钱了,本布庄送给你了。”

李紫玉在旁边听着小伙计算账,心里完全了解了为什么他们姐弟六人穿的都是粗棉布衣裳了,主要是这细棉布太贵了。要不是她歪打正着发了两笔横财,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穿上细棉布做的衣裳。

再看看东面那几个女子,身上穿的都是上等绸缎,就是丫鬟也是细棉布做的衣裳。贫富两极分化,在哪个朝代都无法避免。就是在现代不也是一样吗?穷的太穷,富的太富。虽说国家鼓励个人发家致富,也有成功人士,但不能否认特权阶层的作用。那些成功人士背后付出的钱权交易,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紫玉付了钱,将用油布袋装好的布匹和棉花用麻绳捆在竹筐上,左手拎着斧子,右手抓着捆好的粮食口袋,背起了竹筐就向门口走去。

这时,那几名女子穿着或淡粉色或淡蓝色或紫红色的绸缎罗裙,头上插着或金或银的钗环,身披织锦斗篷,身旁前呼后拥的一帮丫鬟,直奔门口而来。

“哎!你站住!在那等着,过一会再走!”

这时,人群中冲出了一个身穿葱绿色细棉布百褶裙的丫鬟,冲着李紫玉喊道。

李紫玉其实已经听到了丫鬟的话,只是她想装听不到快走几步,出了门口就好了,毕竟离门口就差两步了。

“说你呢,你个乡下贱丫头,你怎么还敢走?”

说着话,几个丫鬟蹬蹬蹬的就跑到了李紫玉跟前,将她围了起来。其中第一个开口的丫鬟,可能想在主子面前立功,竟伸手用力推了李紫玉一下。

李紫玉不想惹事,于是压了压心里涌上来的怒火,身子装作不支的趔趄了一下,随即低着头站到一边。如果凭李紫玉的伸手,这丫鬟当然推不动她。可她现在哪里能惹事?几个孤儿无依无靠,稍微有一点权的就能把他们灭了。为了弟妹,她也得忍气吞声。可是,她发现这事情不是她不想惹就行了的,躲都躲不过去。

她这一示弱,反倒让这群丫鬟们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说出的话越发的难听。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欠教训。”

“咦?这贱丫头不怪胆子大,你们看她劲儿还挺大的,背着这么多东西,手里还能拎着这么多的粮食。”

“傻劲儿呗,哎?还真是怪,看这丫头的穷酸样,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还真是,也不知这银子是咋来的,凭她这样的,就是棉布她也买不起呀。”

“就凭她?还能咋来莫不是偷的吧?”

“偷?下贱丫头,说!哪儿来的银子,是不是偷的?”

“对,老实交代,在哪儿偷得?”

这几个丫鬟嚣张带有人身攻击侮辱人的话,让李紫玉忘了这里是古代,心底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李紫玉抬起头来,沉着一张脸,稍显稚气的小脸上满是冰霜,瘦弱的身躯稳稳站在那里气势全开。她上下打量了这几个丫鬟几眼,又瞅瞅旁边看戏看的正热闹的几名看似高贵的女子一眼,露出略带讥讽的笑来:

“今天我这个乡下丫头真的是开了眼界,我不知这石岩镇属不属于大叶朝,如果属于,那么大叶朝的律法莫不是几个小小的丫鬟制定的?你们应该都是奴籍吧,几个奴才就能判案定案?就能随随便便给人安个罪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乡下丫头进城买东西就不行了?就得被当成小偷了?你们说我是贼,那么请你们出示我是小偷的证据,如果出示不了,那咱们就去衙门说话。我还就不信了,抚远县衙是几个小小的丫鬟说了算的。”

李紫玉边说边观察着几名女子的反应,就见其中一名身披淡粉色织锦缎镶毛斗篷,头插一支鎏金点翠钗,相貌秀丽的女子听完李紫玉的话,面色变了变随即“嗯”了一声,几个丫鬟听到这女子发出的声音,皆瞪了李紫玉一眼,迅速的收敛了气势,退回到几名女子身边。

于是,以那名女子为首的一群人也不理李紫玉,各自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随即远去了。

李紫玉看她们走了,就急忙向门口走去。天已经不早了,她得加紧赶路才行。

身后,祥嫂看着李紫玉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口气。

李紫玉出得门来,急匆匆拐出西巷,向南走去。拐出西巷时,见街口停着一辆马车,也没在意就只顾往前走。却听马车里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

“小妹妹,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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