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逐渐安静了下来。有的老夫老妻指点着车窗外的景色,有褒有贬的议论着。有的小两口,贴着面颊,垂耳细语着。有的民工则在吃着零食,有的学生模样的人,在玩着手提电脑,估计是打游戏。还有的在看书,一些要么很八卦,要么很经典的名著。还有少部分人,打着轻鼾,估计是太累了,疲倦至极。仅仅等车就是一段难熬的历练,一如苦行僧。

吴曼宽慰道:“姨理解你,书亭,命是八尺,难求一丈。冥冥中,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被老天安排好了。姨也算是过来人,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有时候,并由不得我们去掌控。进一步说,听从命运的安排。退一步说,顺其自然。虽然这话很空洞,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平凡的人来说,又能怎么样呢?辂”

吴曼站在月台上,看着刘满月,莫名的眼泪竟然滑落不止姝。

栗书亭忙问工作人员:“同志,晚多久?”

“哎呀,你那边没有去富民村吧?”

“书亭,你赶快去找栗严冬,告诉他,事情了结了。那十万块不用拿了,对方已经全都散了。”

“她------?”

梧桐树下苦少易年

“那------爸,我们应该怎么办?”栗书亭急切的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裴天柱笑了:“杠头,跟大哥也有几年了,怎么,大哥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水漂?那要看我愿不愿意。愿意了,三十万,我也捐了。不愿意,三分钱也必须还给我。你别在这啰嗦了,赶紧去医院把钱送去。”

杠头不敢再问了,只好老大说什么是什么了。

裴天柱的手下人把轿车团团围住。有的人上前把栗书亭拽了下来。

刘满月又对高家二嫂说道:“二嫂,你家确实多出了一亩地,根据实际情况,你看是不是均匀给大嫂家几分地?”

周宇吃了多少咸盐,经历了多少大小事情?她对此坚决反对:“行了,严冬,你别跟着捣乱,这车是我的,我说了算。你不准去。”周宇真的怕节外生枝,但是她就是不知道栗严冬为了儿子,挨了两记耳光。

几个亲属也跟着来了劲儿:“恩,小伙子不错,两个人般配。”

“哎呀,女儿,那又何必呢。换一杯啤酒也行啊。”邓亚说完,不由得刘满月,把被子换掉了,换了一杯啤酒。

刘建国已经喝得有些微醉,见此状况,那点微醉立刻被激醒了。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既然女儿领来的,自然有女儿的道理。所以也很客气道:“书亭来啦,快坐下,喝几杯。”

“王老二,你他妈的别逞能,来啊,真正的大爷在这呢。”

“你他妈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王老二一看栗严冬蛮不讲理,心里就憋气。

“宝贵,周六学校学生会组织歌舞晚会,我们也去吧。”

“哦,这------这里的空气好。”王宝贵一时无措,不知所以。

“恩,恩。”王老二连声答应着。

李潇不明其中,冲着张大嘴:“这个------”她不晓得自己得了便宜还是这次真的赔了。

“真的啊!太好了,姑妈。但是,宝贵能答应么?”

王老二轻抚着方景岚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是大爷呀,哎呀,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可想你了。”方卉打开门一见是王老二,那可真的是喜出望外。

“我昨天睡了,你今天又要出差,我怕耽误了你的事,起床洗把脸就过来了。”

“要不,我让二伯父和伯母谁来一个吧?”栗书亭建议让栗严冬父母来医院轮流侍候。

王老二没有回答栗严冬,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道:“我们两个有仇么?”

栗书亭也显得很有礼貌,“不是找你大爷,是找你。”

一旁的李潇撇撇嘴,“咱们家可没有贵宾席,也请不动你这个贵宾。”

张大嘴瞪了李潇一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转过头来对王老二说道,“兄弟啊,你可不要和她一样的。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嘴贱事多,咱们都是爷们儿,犯不上和她计较。今天有空么?要不要进屋打几圈儿?”

“哦,改日吧,我刚下班,总得回家一趟吧。”王老二忘不掉他对方景岚的许诺,只好推辞。

张大嘴察言观色,意识到一切都还没有到火候。于是顺着话往下赶,“恩,说的是,说的是。回去晚了,方老板又着急了,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不值当。你请回,有时间来玩,我就不让你了。”

王老二冲张大嘴点点头,意思够哥们意思,能理解人,不刁难人。比李潇可强多了。

“那我走了。”王老二跨上摩托车,一股烟就没有了身影。

“大嘴,你怎么不撺说他进屋?那小子我太了解,就像一个吸毒犯。刚才明摆着是在硬装。其实手和心都痒痒的要命。”

“这些我能不知道,小刀割肉慢慢来。你一下子强做出来,他倒是反感,而且会对我们有戒心,甚至以后会排斥我们。所以,不要因小失大。莫说这一次,再有个三五次,我们照方抓药,绝不要强留他。等火候到了,我们再浇上一桶油,嘿嘿,那个时候,你再看看,那是什么效果。”

李潇被张大嘴的一番话,说的眉开眼笑:“死鬼,就你一天心眼多。”

张大嘴得意的踱着四方步,走回了麻将馆。

王老二一路狂飚,很快就到了歌舞厅。

现在的王老二真的是不同以往,不仅在穿衣,言行举止上,有了很大的改观,而且待人接物,也是平易近人。丝毫没有自己是老板娘老公的意思。

门口的两个保安,看见王老二,立刻打了个敬礼。

这个可不是常规,只有方景岚和王老二加一些尊贵的客人,才能有此礼遇。

王老二很礼貌的和两个保安摆摆手,点点头。

上了三楼,走进方景岚的卧室,或者也可以称作二人的小家。王老二一眼瞄到方景岚沉闷的坐在沙发上,以往不是这样的。方景岚会立刻迎上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一口,然后,投一把毛巾,亲自给王老二擦汗,然后牵过王老二的手,两个人在一个沙发上坐着,开始东西南北的扯闲篇。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王老二一头雾水。

“景岚,你病了?”说着,王老二试着去摸方景岚的额头。

方景岚用手给挡了回去。

“景岚,到底怎么啦?有事说事啊。”

方景岚淡淡的说道:“是有事,很大的事。”

“你说!”王老二急不可耐道。

“方卉已经定好了飞机票,打算去看宝贵了。”

“这是好事啊。”

“好事?”方景岚反而迷惑了。

“对啊,两个人终于可以见面了,当然皆大欢喜。”

“老二,你长心没有?自己说过的话难道都忘记了?”

王老二用手摸摸脑门,“好像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