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岚的目光里多少有些迷离,或者是失落。

王老二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现在身背高利贷。虽说看在李潇的份上,可以缓一缓,可是那本金就够压死人的。自己就算再兼一份工作,也只不过每个月能还上利息而已。必须在这两个女人当中寻找一个,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宝贵能有个依靠。万一自己真有个长短,宝贵也不至于辍学。经济能力看上去,方景岚要强大得多。不过,吴曼这女人花钱很细致,这几年估计小打小闹的也会有点存款轹。

“唉,都怪咱哥太老实。这年头,烈女怕男追,让咱哥哥多多主动一些,她刘满月的心也是肉长的。这么长的时间,只要咱哥肯下功夫,我看准行。”栗严冬说的这些,那可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他打小从光屁股那会起,就把栗书亭当亲哥哥待。长大以后,栗书亭还真没有亏待过这个堂弟。由此,两人的关系相处的非常好。

原本刘满月已经计划了对栗严冬实施报复。别看是一个年轻文静的女孩儿,办起事来,那才叫“稳准狠”。无论打着父亲的旗号,还是凭借自己的人际关系,刘满月绝对能把李严冬给治了。知识后不一定怎么说,也许比王老二打的还要重,也许会轻许多。当得知栗严冬被王老二打的住了院的消息后,刘满月震惊不小。原因是,自己想亲自出气的事儿,让王老二给办了。这也正常。亲情和爱情之间并不矛盾,何况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可以想象,王老二有多么的心疼王宝贵。其它的事情,刘满月都蒙在鼓里,可是,王老二明明告诉自己要出远门,并且已经走了啊。他怎么会知道宝贵被打了?而且这么快就回来报仇?不对,这里面有蹊跷。刘满月在盘算着该怎么办,并没有把事情告诉王宝贵。两人每天都互发信息,当然,刘满月会找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以免耽误宝贵的学业。至于栗严冬被王老二暴揍一事儿,刘满月只字未提。只是问一些学校的大概环境,适不适应学校食堂的伙食,不愿意吃就到外面馆子里去吃点好的,千万不用考虑经济问题。还说准备给宝贵再买一部手机,目前王宝贵用的是王老二的旧手机。王宝贵万般推辞,说那样就属于乱花钱了,自己会很不开心的。刘满月只好作罢。

栗家是有私家车的。由于周宇很少回家,车就那么放着,周宇感觉是浪费。于是把车开回家,自建了一个车库。并且积极鼓励栗志和栗书亭考驾照。栗书亭哪有那份心和时间啊。倒是栗志正在练车。

王老二跑到一公里处的一家小卖店,买了一瓶白酒,两根火腿肠。又小跑着赶回了草垛中,心想,酒喝得差不多了,这小子再不见踪影,今天就放过他,明天继续。

“恩,这话在理。”刘建国表面镇定,暗地里很吃惊,没有想到这孩子这么早熟。

王宝贵还年轻着,带着一种傻乎乎的气质。一切未知可云,凡事有刘满月张罗着,自己倒也少了一份操心。不过,沉重的情绪还是压在他的内心最深处“大爷不知道这么大的喜事,他居然能不知道!他应该第一个知道,第一个分享自己喜悦的人。然而,事事难遂人愿。人生的诸多遗憾总是有的。

还没进屋,刘满月就喊:“大少爷,饿了吧?等着急没有?这鸡太老,不好炖以后得买个高压锅。”

他们拿的器械也是五花八门。有拿自己学少林寺里不伦不类的那种三节棍,七节鞭的,有拿大铁棍子的,大木棒子的,还有拿铁锹的。好想去打的对象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不是一个高中生,而是社会流氓。这就是痞子的本性,仗着人多势众,拉大旗作虎皮。装大水牛,出气,扬眉毛,时候作为谈资,当做混社会的本钱,实际上,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那边的周宇可真的失眠了。想想自己也是过来人,多余的劝慰都是徒劳的。一个人如若喜欢上另一个人,那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大爷真的这么交待?”

“大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刘满月着一次没有鄙视的意识,很认真的准备倾听着。

这十万块,就是提裤带要饭,十年也要不来。别说一个月了。王老二又趴在麻将桌上,一阵痛哭。这次他是再也睡不着了。李潇是有意回避着自己,即便不回避,结果也如此,只是一丁点情面,给自己保留着而已。

“那王宝贵住医院了,具体什么病不知道。不过,现在在医院里护理照顾她的可不是王老二,是刘满月。听说特意请假,就是为了服侍王宝贵。”

沉吟了一会,刘满月坚强的忍住了泪水。“宝贵,好好养病,这事不赖你,等病好了,再作计议。”刘满月反过来安慰王宝贵,足以见得这般爱情真的是钢筋铁打。

客观地说,王老二没有那么狠心,绝对没有!相反,他很疼爱王宝贵。可是目前,他已经成了职业赌徒,赌徒从社会角度来看,是很可恨的,做错了事不可以原谅的。但是在和王宝贵之间,好像又是可以原谅,甚至可以理解的事儿。

“你再细看看,同志,这不可能啊。”

“这手机要多少钱?怎么这也要一千多块吧。”大爷很是开心。

刘满月可顾不了其它人想些什么,想做什么。她现在心里甜蜜着呢。早已经把王宝贵,当成了自己的准老公。

小月破涕一笑:“这还行,我还以为你在侮辱我,耍弄我。”

周宇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做出反应。

“怎么,嫌少啊,等你考上了大学,所有费用,阿姨全包了。”方景岚不能喝酒,因此没有喝醉,所以也不是醉话。

“你怎么可以,还是我请吧。有方卉在,我得有点大爷的样子嘛。”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学生,喝酒不太好。”我很装摸做样。

打扫卫生忙碌着的小女生问方景岚:“你要玩麻将?等一会儿吧,马上就上来人了。”

“不,我找你们老板。”

fúwù生见不是玩麻将的,又看来者气质不凡。就很小心的说道:“老板起床了,可能在吃饭。”

方景岚不再理会fúwù生,蹬蹬蹬的几步上了二楼。

这麻将馆就是个小二层楼。一楼除了大厅散桌以外,就是几个包间。二楼是东西厢各两处房间。东厢房是李潇常年住的。一间做自己的卧室,另一间做自己的办公室。至于西厢两处房干什么用的,目前谁也不清楚。

方景岚只知道李潇在二楼,并不知道在哪一端,上楼后,东张张西望望。正准备逐个房间找时,李潇恰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

两人相距还有个一小段,李潇一眼就看到了方景岚。赶紧把馒头丢进走廊的纸篓里。

“哎呀,什么风把你这个大仙女给吹来了。”李潇显得尤为热情。

方景岚勉强笑了笑,“你方便么?我有事找你谈。”

“方便啊,走,回屋去说。”说完,李潇折转身带着方景岚进了自己的卧室。

方景岚坐在沙发上,李潇忙着给洗水果。

“别忙了,我想和你认真谈谈。”方景岚表情很冷艳,丝毫没有笑意和回敬礼貌的意思。

“什么事?这么严肃?”李潇心情也沉淀下来,看看方景岚到底要说什么。

“王老二这个人怎么样?”

李潇觉得方景岚这话问的很别扭,“方老板,有话请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李潇不屑的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

“你为什么放高利贷给王老二?他的家境你不知道么?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方景岚话刚说完,李潇的火气就来了。

“方老板,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再说了,这事儿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着呢。”方景岚的话音低沉而有力。

“那你说说什么关系,我倒想听听。”

“听这个没有用,有用的是把这些欠债借据全部销毁。”方景岚依旧不卑不亢。

“什么?你疯了吧?你方大老板有的是钱,可不在乎这几个小钱。我们可不行,我们要吃饭,要生存。”李潇开始高度关注方景岚的来意了。

“如果我今天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也不照着做。那么,你算是白白混了一场社会。后果会很严重。”方景岚的语气开始加重。

李潇气得脸色铁青。“怎么,什么时候你变成讨债公司的人了?”

“说这些都没用,今天我来就和你清算这笔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