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祭祀又名“荐新”,将以今年收成的第一批新谷为祭品,以答谢天地厚泽,祖先庇佑,祈求余下的日子都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盂兰盘会,皇帝要在青龙渠上放出第一盏河灯。

“小齐,你不会是认错路了吧?”

若是陛下看见我一边吃烤驴肉一边听这曲子,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但眼前又立即浮现临别那两天皇帝没有笑意的黑沉的脸。

那么,有些人仍是来不及救?

姚司丞先发制人道:“陛下,今日工部缮修翰林院时,把门前沙堤铲起,沙丸俱碎,此处格局一坏,只怕要危及众位大学士啊。臣等不可不报。”

萧澈怪声答道:“我该叫碧媛也帮小崔刻一个的!”

崔捷眼皮一跳,这听起来莫明其妙、答非所问的话似乎要把她导向某个一直十分惧怕的方向,她要把它扭转过来:“子明想找我谈易州的事,还是兵部的事?”

两人相对默然,前面徐常礼一行已转左拐入承宁街,他们大觉意外,本以为徐常礼会继续直走,向亲王、郡王和郡公府邸最多的长乐坊至兴宁坊一带去呢。

“据说现在最好的外科大夫是扬州城的莫大夫,我本想去投奔他的。”

崔捷不禁跟着进去,果然见到那位青衣人侧身坐着,低头检视黄狗的身体。崔捷走到他面前,他笑笑示意请她等等,对那小童说:“你都喂甚么给它吃了?”

蕖英心想女官的标准是有才学、貌平庸的妇人,哪有这么年轻的呢,碍着司籍女史在旁,改口说道:“难怪太后会认错,五品女官也是一样颜色的官服,冠帽也差不多。”

3.注释

“是,全看过了。”

“你不到处走走?”

崔捷如蒙大赦,笑答道:“以前我们工部的人最爱吃潘大娘的五花牛肉麻油炒面了!”她心情兴奋,没注意到皇帝听了这油腻腻的名字啼笑皆非地瑟缩了一下。

皇帝又说:“那湖变成光秃秃一块平地真浪费了,我又不能叫颖王拆了园子种树,恐怕也只能让他家几位县主打打马球罢了。”

崔捷揣度他话中含义,似乎是不带侍卫只他们两人出去,犹豫着答道:“陛下,还是请陆校尉派几个人跟着?”

“放心,你已经舞得很好了。明天可要累一整天,歇息去吧。”

他背着药篓走得飞快,崔捷骑着驴远远地跟在后面,快到村子时,看到他进了土地庙中。通常这种庙子也是乡里蒙童上课的地方,莫非他还是个老师?

晚宴设在含凉殿前,太液池边。

崔捷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很失礼地退了一步,连忙站稳了回禀道:“只是……略有点腹痛,不碍事的。”

“已叫人仔细盯着,一有消息立即禀报。”

崔捷一愣,忙问是何人之命,两人对望一眼,都含糊敷衍说“日后便知”。

崔捷见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勉强应酬一番。

惠毅皇太后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肌白肤莹,秀眉俊目,高高的乌髻梳的一丝不苟,望去好像只有三十多岁。身后立着她的心腹婢女蕖英、瑶英,另外两个小的含光、集羽没有出现,四人的名字都有点飘然出尘的意味,打扮和气派又是宫女之首,宫里人在背后暗称她们为承香殿四大女侍。

老板虽没读过书,也曾听醉仙楼的说书人讲,皇上选大官要看“体貌丰伟”,就是人要长得壮,还不能太丑。这批肃州的人倒还能看,就是其中一个瘦不啦叽的,面有菜色,穿得那么差还要外带个病恹恹的书僮,是以这位崔小哥问他讨点药时,他很不屑地不予理睬。

池阳县主是颖王家温婉贞静的大小姐,由她去应该比较能取得那孩子的信任吧。

不久以后,池阳县主果然牵着泪痕未干的吴王回来了。他见到晋王愣了愣,甩脱了县主径直走过来,向晋王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

晋王轻轻叹了口气,牵住他说:“好,我带你回去,你可别再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