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令脸上仍旧带着笑,吕柘却觉的脸上烧的厉害,叶适沉稳机智,曹靖豪爽不屈,自己带兵威胁的招数非但没有效用,反而成了笑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法控制的冲动,既然你要和我对着干,咱们就耗到底,恶狠狠的说道:“吃,吃死他。”

三十鞭子抽完,叶青的后背早已血迹模糊,兀自走到祠堂前,跪在台阶下的青石板上,聆听长辈训斥。叶适说道:“我知你自幼好武不喜读书,素有从军之志,原想你读些韬略之书,待弟妹长大,父母有人赡养,或许可以应武举从军,也算是一条正道。”

吕柘气的眼睛鼻孔都要喷出火来,这个叶适还真的难缠,武的不敢用,文的斗不过,想要吓唬吓唬还被顶了回来,恼羞成怒却又作不得。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绝不能灰溜溜的退出去。原本还想要杯茶水喝,这时候倔脾气上来,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走到水渠边,掬起一捧水来一边喝一边洗脸,喝了几口水,口渴的感觉消退了,站起身来,扭着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不用伺候我,我还怕被人家说成扰民呢!”

黄秋令说道:“为朝廷征收赋税,卑职不敢推脱,只是大人前些日子交代的差事也紧得很,府衙里催着要,卑职也是分身乏术,想请主簿大人过来帮几日忙。”

几个寇家的老人手立刻小声的议论起来,这种按照劳动成果计算报酬的方式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都大感意外。寇家的三娃说道:“钱掌柜的,要是学徒们抄不出纸来,那我们不是拿不到钱吗?”

后面的百姓中有人小声说道:“前些年我到温州城去,正巧碰到有人娶媳妇,那炮仗放的,吓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动静大着呢!”也有人说:“我要是会做就好了,听说造那玩意也费不了什么,卖的却是贵。”乱哄哄的说着,面前的几个富商也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说话,显然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

钱掌柜看着字据,迷茫的点着头,看着吕柘一脸的正气,好像寇家得了好处似的,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能做到县尊这个程度应该算是炉火纯青了,放眼天下,只怕在没有比这更高明的手段了。恭敬的收起字据,告辞离开。

尹纪德坐直了身体,说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亲事桑麻垂范百姓,哥哥虽是外臣,心中也是十分的敬仰。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件物品,想献给皇后娘娘以表孝心,只是皇后娘娘体恤天下臣民,严禁百姓进献膏血,哥哥的这一点孝心……。”

尹纪德笑呵呵的端着杯子,说道:“不过是句玩笑。”一口喝了。

叶澜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在上,说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两位带回去吧!”几个人都是吃了一惊,这个叶澜,怎么如此行事。

叶适说道:“叶某当年在温州城外三十里内查访民户,一二等户几乎占有了半数还多的土地,那些没有土地的客户也要占到半数,土地兼并如此之重,百姓生活可见其困苦。然大人兴建纸坊,虽是义举,却也之能算是杯水车薪了。”

纸坊里乱哄哄的,到处都堆满了建筑材料,建筑的规划魏斌已经按照他的心思规划好了,只等工匠一来就可以开工,老汉引着吕柘在场地上四处查看,不停的解释,那里要建窖池,哪里要建水碓,吕柘也听的不是很明白,他不过是想来看看,可是来了却又现自己无事可干,竟然觉得有些失落。

吕柘气的鼻子都歪了,且不说他把集资当成了捐资,单看他说话的这副嘴脸,分明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来给自己行贿的,咬着牙说道:“县尉大人知道我要这些钱做什么吗?”

吕柘冷哼着说道:“县尉大人辛苦的很呀!永嘉名册上有三百兵士,怎么才这几个人来操练?”

安排完了,向那黑汉子招手,喊道:“兄弟,过来见见两位贵客。”

黄秋令说道:“卑职草拟告示时,曾询问魏主簿的意见,魏主簿主张按照田亩征收,上等田每亩征收一斗的义仓粮,中下等田依次递减,卑职已在告示中写明。”既然魏斌已经看过,那么也就不用看了,吕柘将文书还给黄秋令,说道:“那就这样下去吧!”

吕柘说道:“那就种几棵葡萄,等到葡萄熟了的时候,还可以一边乘凉,一边吃葡萄。”这会心情好,也想和文倩多说几句。

吕柘却没有心思听,只觉得这个魏斌是诚心在和自己作对,兴修水利造福百姓,怎么会有错,无故的夸大困难,还不是不想接这个差事,有意推托,担心办砸了耽搁自己的前程。

吕柘摆摆手,说道:“你不懂。”坐在椅子上看文倩收拾东西,心想,今天就算了,从明日起先要让衙门里这些的人打起精神来才行,先把上下班的规矩给定严了。新官上任,总要有些新气象,那就先从作风纪律抓起。

银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吕柘轻轻一碰,一口饮下,她做惯了这样的事,没有丝毫的羞涩与生疏,挨着吕柘坐下频频相劝。

吕柘说道:“黄大人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这是在家里的最后一夜了,许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知县的职务到手了,但回想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的经历,为了得到这个职位,在皇后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装出乖巧可爱的样子,百般讨好,值得吗?

看着夫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不满化解,许峰更加疑惑她们的关系,只是两人说的隐晦,他也猜不出究竟当年她们经历过什么,又想起燕红说漏嘴时的话,隐约觉得皇后娘娘当年在落难时,似乎受过夫人的恩惠。

韩眐说道:“那我便押穿绿衣的。”

许锋装作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我小的时候咱们在一起玩的,皇后娘娘也在,对吗?”

许锋也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自己住在那里,最起码也好互相通报赴任的时间,黄秋令又是客气几句,这才目送着许锋离开。

树林边,文倩款款走来,给众位公子行了礼,说道:“少爷,夫人已经用过斋饭,正等着你回去呢!”许锋也不想待在这里,跟这些被惯大的公子哥呆在一起实在没意思,晃悠着站起,就要告辞。

吴侃话不多,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燕红撇撇嘴,说道:“少爷,这些香烛是给庙里菩萨的,要是少了,吴妈一定又要训斥人了。”许锋立刻瞪了眼睛,岳飞一生征战,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泥塑的菩萨,喝道:“快去拿来。”他这是第一次对燕红脾气,燕红吓得脸都白了,文倩拉着她,说道:“妹妹不要多嘴,这庙里供奉的可是一位大英雄。”

燕红喜滋滋的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对翡翠制成的手镯,说道:“少爷你看,这是皇后娘娘赏我的,好看吗?”将手镯戴在手腕上。

皇后娘娘叹口气,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说道:“姨娘不用担心,我怎么会难为弟弟,只是他年龄还小,不知道这些话的轻重,当年赵汝愚丞相曾对人说,夜里梦见苍龙背负升天,官家以真龙天子自居,他却坐在龙的背上,这不是欺君犯上图谋不轨吗!哎,其实他不过是想独揽朝政,作威作福罢了,结果却被有心人利用,落得个身异处,不得善终。这梦寐之中的事情,都是官家才能说的,臣子百姓谁敢乱言。”

许峰惬意的坐在木桶里,感受着两人柔滑的手指从自己皮肤上划过的酥痒,心里荡起一阵阵的激情,舒服的闭上眼睛,陶醉的享受着这穿越带来的温柔。

文倩说道:“少爷别说了,这都是命。”

后面已经备好热水,几个丫鬟搀扶着许锋和胡三洗浴,坐在热水里,酸疼疲乏的身体得到舒缓,丫鬟仔细的擦拭去他身上的血污,对于那些因为厮打扭扯而产生的淤青肿胀,亦是轻柔的按摩。

许锋被那人扯着头,感觉头皮都要掉了,不自觉的随着那人向前,那人一边用脚踹他,一边说道:“老大,这公子哥细皮嫩肉的,只怕扛不住咱们的拳脚。”角落里那人说道:“是吗?那就给他来点好东西尝尝。”那人嬉笑着招呼来几个汉子,拉胳膊拽腿的将许锋紧紧围住,许锋被他们围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文倩厌恶的说道:“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到别处去吧!”站起身来想要抢过她手中的酒壶,那妇人用身体护住酒壶,笑嘻嘻的说道:“这种倒酒的粗笨活儿怎么能让小姐做,几位只管喝酒,我定然将几位客官伺候的周到。”妇人腰间系着青花布手巾,头绾成高高的髻,模样并不怎么好,脸上施了脂粉更显得俗气,一脸的笑意,没有半点的生分,显然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

湖中有一座不大的岛屿,岛上树木苍翠,春意浓浓,岛上有一座小山,依着山势修建有许多房屋,气势宏大,屋顶上都是明黄色的琉璃瓦片,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一看就知是皇家别院。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说:我十五岁立志于学习,三十岁就能够自立,四十岁时遇到事请就不会迷惑,五十岁时懂得了天命的道理,六十岁时能听进各种不同的声音,七十岁时达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达到这样的境界就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越过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