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跟在朱宣身后,先去看了营防安排,对着守营的士兵们鼓励几句:“怕不怕,夜里没准许儿还要杀过来。”

“傻孩子,”朱宣就这么说一句,然后低下头来随意地翻着朱喜书案上的公文,才对妙姐儿道:“要看打仗不是,带你去看打仗去。”

丹珠低下头来不说话,过一会儿才道:“你想让人以为是南平王杀的,可没有这么容易。”看看四周比较偏僻道:“这是哪里?”

看着她随即就出来,对着宗先生略点一点头,很有气派地就出去了。乌珍跟在后面又看一看这位宗先生,此人真的是不长眼睛也。

佩服吃喝玩乐都想绝的妙姐儿,当然高兴这是自己在享用。这一会儿双手还是冷,放到朱宣袖子里去取暖,道:“要是好,给母亲弄一个才是。”

这一次回来,房里都换上的是竹帘,近六月的天气,外面也有骄阳似火的感觉,妙姐儿对薛夫人道:“我还请的有客人呢,我请了淮王妃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美人?”江秀雅眉目宛然,就是放在宫里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妙姐儿也点点头,小孩子们当然是还不老成,刚和如音说到这里,瑞雪从房外走进来,悄声对王妃禀道:“都问清楚了。上午王妃顶了王爷的话,易姨娘去到园子里,站在演武场外面看王爷射箭呢,站了有一会儿才往咱们这里来。

朱禄也是跟朱宣一样,一跳下马来先赏伙计银子,招待就热情周到的多,一坐下来茶水点心就川流不息的往桌子上摆。

朱宣只是一笑,毅将军却听进去了,又把弹弓对着树上瞄来瞄去的,嘴里对母亲道:“我也会打鸟,看我打几只好吃的鸟下来。”

果然还是老缘由,乌珍还是生硬的汉话回话:“如音,怕马踢。”如音则是话说得飞快:“她说我骑马不行,我说她不会做针指,以后嫁不出去。她说嫁给朱禄不如不嫁。”

绿云看着把描金箱子往船上,对着妙姐儿嗔怪道:“今天是正月十六,一年才只有这样一个正月十六,是我和姐姐们回娘家的日子,做主人的居然不在。让父母亲来招待我们。”当然要生气,而且气的很:“还要起一个大早,帮你们送行,而且还要送你们东西。”

坐在马车上不服气,一向管教甚严,为什么那天晚上堵在房外不教训她,这几天没有来秋夫人是一心的心虚,想想王爷回去一定会教训沈王妃,沈王妃再看到自己一定不会客气,哪里想到前天月下王爷抚琴,当着众人分分怜惜,让夫人们大跌眼睛。

而那位一脸是笑的秋夫人想来不会瞒着,一定会把这样的风波尽她能力传到天涯海角去,当然她以后见了我,还是一脸的笑。

朱宣颇为自负的说了一句:“我的儿子会说不到一门好亲事,小丫头,你好好看着,不带嘴硬的。”

青芝进去了,小丫头赶快就倒了热茶来,送到了若花的手上,笑道:“请姐姐暖暖手。”

看了一下,还有北平王的人在,朱寿与大家见了都嘻笑了,大家心照不宣地都不问什么,桌子上有吃有喝的,坐下来吃就行了。

看了王妃用完了饭,如音递了漱口的茶上来,笑道:“这倒是不用,我问了管事的妈妈,王爷和太夫人都说了,王妃房里进人,可以不按府里的制来,进了这两个人,是王爷应了下来。”一下子什么事情都出来了。

淮王妃不得不辩解两句了,看了王妃黑瞳瞳的眼睛看了自己,真是一双明眸。江秀雅笑着接着道:“我父亲还在的时候,家里虽然不是大富,我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有自己一间房子。”

“是。”朱宣答应了一声。“让谁说都是一堆理儿,只有自己做的时候做不到,所以看到别人做到了,心里难受。”沈玉妙格格笑了一声儿。

卸下来的珍珠头面静静的放在了镜台上,月色映了珠光白幽幽的。南平王夫妻一个人想了给淮王找门亲事;一个人想了让淮王好好出力帮自己做事情,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同床异

好在陶秀珠以后听了淮王只会觉得想笑,不会再害怕了。大家互有了把柄在手里。

一拳砸到了树上的南平王手是没有受伤,心里难过死了。看了我老婆,居然还想了再多看一眼,还敢告诫我,阻拦不了。这样的强硬法,朱宣一时之间拿淮王还无可奈何,而且淮王说的也对,有心要见,在京里总是能见到。就象今天,明显就是打听了特意来的。

朱宣淡淡嗯了一声。吃完了也不见出去,沈玉妙刚笑问了:“表哥今天不出去?”房里响起了哭声,朱宣看了妙姐儿快步走进了房里,心里不能说一点儿酸意也没有。

然后又说了一句:“王爷会帮我们兵吗?”

看了眼前南平王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微微弯了身子,两道黑眸里也有了怒气,慢慢道:“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

这一下子起了变故,香夭被吓了一跳,赶着过来扶了淮阳郡主,一叠声地问了:“郡主您怎么了?”一面瞪了睐娘一眼,不知道如何惊吓到了郡主。

母夫人要接了四少爷去,又是一片好心。正房抚养了别人生下来的孩子,如果是从小带着不知道倒也罢了,可是又长大了,对卫夫人来说,把四少爷抚养成人,教以学问,以后不孝顺了,会不会心里遗憾?

看了周亦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许连翔立即就站起来出去找周夫人了。周亦玉看了心想,原来他有这么着急,幸好我也准备好了。

朱宣有些无奈的抱了她,好象抱了一只小火炉,只是煞风景也。

沈王妃回到了王府里,与朱宣也是在谈这件事情:“表哥也同意他们重新去争斗,是为了什么?”她新换了家常的衣服,看了对面朱宣又晕在酒里了,象是一在家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阴沉了脸,看了朱福把一盆热水放下来,正在拧手巾把子,朱宣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这时候院子里冲进来一个人来,进门就不客气了:“老板在吗?你们这是什么店,好吃懒做的婆娘在你们这里也收留了,这是什么道理。让老板出来说个清楚。”

房里一片欢腾,采药人也守在这里,赶了过来吩咐:“用干净的棉花团,沾了水一点点沾着擦蘸,不要抹擦,世子爷小呢,这样大了不留疤痕。再一分糖一分盐和了水,等世子爷醒子给他喝这个。”

方氏后来无意中听到了一句,王爷成亲整一个月不出门。青桃乱打听的毛病不改,这是在家里就养成的。

慕容夫人哼了一声道:“不在这里约你,哪里约你。你们家的母老虎现在厉害了,不让你往我府上来,一知道来了又要来闹了。只能外面见你。”

先不让大家入坐,老侯爷先抚了胡须,环视了家人,才缓缓说了话:“家里嘛,没有规矩的地方也多,这都是你母亲不爱受拘束。现在都长大成人,各自有房头了,以后该有规矩的地方还是不能少。”

朱喜一向是听惯了,看惯了若花的脸色,笑道:“原来是难得的。我今天可算是知道了。”

自己有计谋,南平王可以随意地把自己安排到战场上去,前锋军中去,那都是死得快的地方。如果自己抗命,南平王可以随意治自己的罪名,或者把自己解送到京里去治罪名。

为什么同晋王殿下好,两个人都不喜欢南平王。巴不得他栽跟头才好。

如音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骂道:“小丫头一点儿大,就要谈论人了。以后不许乱说了。”这个小丫头八岁跟了姑娘,今年也才十岁,一点点大的孩子也要乱说话了。

然后就参观房子,带玉秀一一看过来,又看了为她准备的房子,小虽然小,但东西俱全,里面还有两件新衣服。

如音觉得他这一点儿傲气上面,还真的象王爷。见他问,就笑道:“公主在房里,让人都出来。你觉得不好,自己进去侍候去不好吗?”

朱宣又拉了脸:“又是神马表情摆在脸上,整天闲着,诗书不成,功名不成,算什么。”妙姐儿的两位舅舅也是运气不好的,就像徐从安一样。

就象玉秀一样,喊了:“表哥慢走。”也不起一点作用。还是只为了周寒梅作了媒,全然不管玉秀的事情。

朱宣也有这种想法,年青的时候也认识字,是怎么过来的,别说没有看过。

徐从安一笑,这不是等于变相承认了。就轻笑道:“这个当然,王爷是最体谅人的。不过请兄处事上,留一些以后相见的余地。”

太年青了,又是一族里身份最贵重的人,人前没有威仪那还行。偶然太夫人对房里人说话,都是一句:“看看王爷在哪里。”

却不知道母女两个人避到了房里,这是在客户里租下的一间柴房,勉强可以住人。母女两个立即开始收拾衣服,退了房,立刻就离开了这里,惹得掌柜申老祥也觉得纳闷。

朱宣道:“今年在这里我带了你过年,出了正月才进京。”这一次进京离成亲的日子不远了,成了亲才回来。

居然是一段三级描写。玉妙笑得捂了嘴,尹夫人还没有觉得什么,只是也看了她笑,问她:“难道是笑话?”

都是不上台盘的东西。

给陶秀珠回了信,又让若花去前面看了,表哥还是没有回来。

四姨娘扭了身子道:“我今天在大姑娘房里出来时,看到她院子里摆了新鲜菜,怎么我就没有?”

圆通撑着道:“是是京里一些女眷的事情。”朱宣脸色阴晴不定,一直没有打开来看,就是知道不会只是自己家的,这一打开来,里面秽不可闻,一下子就得罪了无数人。

薛夫人一心想对玉妙说自己的丈夫最近转变奇怪,又碍了一房子的人。两个人只闲聊着,就听到外面喧闹起来。

妙姐儿这才来看易姨娘,见到易姨娘,也是唯唯诺诺,带她去看嫁妆也是不得不看,心里突然明白的妙姐儿这才明白自己又天真无邪了。

自己是王妃,姨娘们就是出府,也不敢得罪表哥和自己,当然还是恭敬如昔,和以前一样。妙姐儿来看过两位姨娘以后,心里这才安下心来,表哥又说对了,这件事情是会平稳过去的。

易姨娘也是想见王爷,妙姐儿让人送易姨娘也去书房。

妙姐儿一点儿也不好奇姨娘们为什么要见朱宣说什么,不过是再诉说一下情意,再看一看表哥的英俊面容,只能如此罢了,还能怎么样呢。

朱宣坐在书案后,看着跪在面前的石姨娘,石姨娘本来只是想和王爷再见一面,临走时好好的说一声,可是一看到朱宣端坐的身影,情绪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