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意犹未尽。
应时应景，他驱车经过万达广场时天空飘起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找好停车位到下车不过五分钟时间，落在肩头的雪却已变成鹅毛一般大小。
明成佑冷笑了句，插话说道，“妈，你以为别人都跟我和傅染似的，要迫不及待搬到一起呢？”
回到罗家，明铮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明成佑不耐烦地甩甩手里钞票。“我们就借你们阳台一会，这些钱足够了吧？”
见始终没人，他抬起腿。
良久沉默，傅染任凉风侵袭入体，她屈起膝盖，头枕着沙椅背，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她眼见明成佑从浴室出来，一件白色浴袍慵懒地穿在身上。傅染紧握手机，像是在跟空气说话，“哥哥，你真要订婚了是吗？”
明铮见她走来，自然地伸手将她带到身旁，罗闻樱顺势贴住他的手臂。
明成佑收起眼里暗芒，不动声色搂住傅染回到屋内。
“小染，沈宁的事情也解决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她背后垫个靠枕，目光幽幽再度望向二人，长时间沉默后，还是由沈宁打破僵局，“对不起。”
“你想做什么？”傅染想起身，却被明铮更用力地紧拥，直到电梯停在底层，他这才松手，并将身体让开，自己并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傅染盯着男人手里的酒杯出神，明铮知道她是会跳舞的，他一句话将局面推入如此尴尬的境界，他又凭什么认为她能赢得了明成佑？
“早就备着呢，放心，绝对的私人场所，不会让人看到的……”
身后传来明成佑均匀的呼吸声，傅染关灯，尽量把动作落轻，被子只有一条，她缩在靠近床沿的地方，把身子小心翼翼拱进去。
“我不会妨碍你。”
明成佑怒火攻心，飞起一脚踹向花盆，陶瓷盆底劈里啪啦滚出台阶，长势正好的茎叶匍匐在地，深褐色泥土被雨水反复冲刷。
傅染醒来时，第一时间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动了动手指。
明成佑气定神闲调台，眼睛从傅染踏进房门第一步起便落在了她身上，傅染坐在另一侧床沿不动，但她能感觉到后背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她坐了会，由于在外一个晚上，不得不先去浴室洗了澡。
……
沈宁缄默，她反复想过李韵苓的话，她想见明成佑，想看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分量，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以为，至少你会开口让我离开这，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做些什么。”
“回家！”
明成佑当天有事，只打了个电话给傅染让她先过去，并告诉她包厢号及具体时间，吩咐了她别迟到。
傅染胸口漾起莫名恶心，堵得再难说出一句话，她面色比进来时还要煞白，想起明成佑昨晚的话，心里愈钝痛难忍。
“你究竟想说什么？”
可方向显然不同。
“不想去。”
傅染笑了笑，“不是那个家，是想回另一边看看。”
她手里方向盘差点失控，明成佑打开天窗，脸露意兴阑珊，月色冲淡了他话里的寥落，迎风而语的话显得格外低沉，“就像你先前认定我爸必然时时把我捧在手心不舍得打一下一样，很多事众口相传，反而成了真相。”
明铮几不可闻的浅笑出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染端在手里，挺沉，用来切蛋糕还真是滑稽。
明成佑别的没听清，这‘尤’字却异常深刻，傅染，尤染……
“小染，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庆祝生日。”尤应蕊得体大方地伸出手。
“我，我上厕所。”
明成佑穿戴整齐靠在白玉色栏杆前，傅染一眼便瞅出他在拖延时间，他两腿前后站立，指尖烟星如蛇信，薄雾袅袅，见傅染过来，他也不搭理，自顾轻抿了个烟圈。
约见的地方选在离傅染工作室不远，她下班走过去才几分钟，沈宁早早守在那，咖啡都续了第二杯。
傅染下意识，神色一紧。
“我……我不该擅自出来找你。”尽管知错，口气却避免不了委屈。
天字vip包厢门口，推开门进去，该到齐的一个不少，见明成佑走来，沙上几人相继起身，“三少可算是到了，订婚后到底不一样，沉浸在女人怀里爬不起来了吧？”
明成佑解开皮带，视线陡然扫过镜子，傅染留下的字这会已显模糊，字体尾端的水汽化作水滴，正蜿蜒盘亘而落，他忍不住靠近，嘴里轻念。
“我如何开车还用你来教，你混哪的？”明成佑倚在车前，两手环胸，虽然年轻，但天生的尊贵与桀骜越衬出整个人咄咄逼人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