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揪,不由的调高了声音,“什么,不见了,还几天,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当初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看好它,你不是答应的很好吗?”

他待很长时间了么?一直在等我醒来?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冷不防的问道,“小妹,你说的那件你必须解决的事情…”他的话却被开门声打断了,韩晨阳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一次的餐盒,他招手让我过去,附在我耳朵上低声说,“出去吃。”我好奇,“这是什么?”

我扑哧一下就笑出来,“江风,其实安妍对你真的不错,前几天她还跟我说,小时候她可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哥哥。”

快乐吗,我有些疑惑,天地间白色的一片,只有为了早上出行的需要而扫出的马路,灰黑色的横贯在城市里,其余都是洁白一片。

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呼喊声,“唐医生,icu叫!”

他哈哈大笑,然后扶了扶眼镜,“小妹,我们以前的美术作业你家还有么,我找了好几天,把家里都翻尽了都没找到。”

他还真的自己的脸,“这么快就看出效果了呀,这国产的还真不错。”

我叹气,继续狡辩,“我说的是事实呀,铁铮铮的事实,你别这样威胁我,怪恐怖的,中国的法律可是保护言论自由的呀。”

他诧异的望着我,我叹气,“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反而有不敢相信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梦幻,醒来之后就又是现实。”

“怎么说呢,我现在都搞不懂是不是喜欢他的了,真纠结!”

天很冷,我们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慢慢的消散,他问我,“江止水,广州的冬天是不是只有雨,没有雪,可是既然你那么想念南京的雪,三年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没有反应,淡淡的“恩”了一声,就没有再回话,我觉得气氛很诡异,“江风,怎么我每次提到董安妍你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们以前的感情不是挺好的,有时候你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别人都说董安妍更像你的妹妹。”

前有青紫的吻痕,是属于昨夜的印记,即使它们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淡去,可是那股陌生而不可抗拒的情欲,永远烙在肌肤的纹理间。

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他挑眉,我改口到,“馄饨和-函数的关系就是,可以用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收买一位好的指导老师。”

我傻傻的看着手机,仍不知道是什么出卖了我,让他知道我所在地,此刻我有些混乱,为他,也为唐君然,这个城市那么大,居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他一刻也不肯离开电脑,“上面有名字,自己看,我不是很能对的上每一个学生的。”

他只是把手撑在栏杆上,侧过脸看着我,暧昧的情愫在眼睛里流转,我继续轻轻的说,“小时候春游来了好几遍,都觉得腻的慌,长大之后也只来过一次,记忆反而更加深刻,那是夏天,湖里有大片的荷花,我就在湖边静静的吹风,坐了大半天也不知道。”

说不出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感受,寂静的夜里只有下雨的声音,淅淅沥沥,伴着冷风,打在因为酒而微微泛红发烫的脸颊,伸手想去捕捉住一滴雨,只有指尖风雨划过,不着痕迹。

他的表情突然变的落寂,声调懒懒的,“话说,我们两真是这个家的失败。”我抬头看他,坚毅的下巴上浮上青青的胡渣,说不出的颓丧,却又不同于沉浸在艺术创作中的气质,是那种看破一切、漫不经心的颓废。

一旁有女孩子娇嗔的声音传来,“师兄,你说底色以什么色气为主呢,我觉得蓝色有些空灵,而橘色配上灯光效果不是很好!”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来,在我手掌里落下明晃晃的一个小光圈,我抬起头,伸手想捕捉一丝光线,恰巧细密的阳光的纹理从指缝间穿过,仿佛镀在手上。

他也止不住大笑,“那时候你男朋友不气晕了才怪呢,做你男朋友太不容易了。”

很长时间没有回答,我回头看去,常泽的眼神在两侧斑斓的阳光里忽然没了光芒,深邃难以见底,以往的那些暖渐渐微凉,他缓缓开口,“江止水,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我很久没有看见过太阳,没有感受过温暖,我忽然很想知道生活在阳光中的滋味。

我再也坚持不住那种剧烈的疼痛,心里深藏的无力、挫败、歉疚、委屈通通涌了上来,眼前立刻朦胧一片,脸上有冰冷的触感,随即对上赵景铭那双写满焦虑的眼睛,他柔声安慰我,“是不是胃疼?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手忙脚乱的抱住我,不停的自责,“我真该死,我混账,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中午请我和安妍吃饭,我要吃红烧和小瓜炒,最好还有豆腐汤。”

不知道过了多久,板报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从凳子上跳下来,没留意后面,退后几步想看效果的时候踩到了一个东西,我连忙转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他微微笑,眼神还是那般的清澈,“赵景铭。”

我手下一滞,想开口,只觉得喉咙沙哑,怎么也没有办法回答,只要站在他面前,我的骄傲、自傲、优越、光芒全都自动的消失,变的跟一般的小女人没有任何两样,死乞白赖的乞求他的垂怜和关爱,无法自拔。

是不是握上去,还会有她的体温,可以用来怀念,可是我突然很遗憾,为什么我没有唐君然的东西,可以用来想念。

我摇摇头,“不是,没什么,只是很好奇,问问而已。”

阿九闻到烤肠味就按捺不住,我把她放下来,她亦光明正大在店门口吃起来。

去哪里,我问自己,隔壁是唐君然的母校,对我而言,那么熟悉。

我正在幻觉中,冷不防后面有人跟我说话,“吃饭去。”

因为如果他想找到我,轻而易举,可是他三年没有跟我有过任何音讯,分明,我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过客,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她比我镇定,“明天去,都下午了,哪有那个时间折腾。”

他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的傲气都被你磨尽了,找不回来了。”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和唐君然有那么深的牵绊,如有可能,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唐君然,李楠,还有蒋迎熙。

又是冗长的讲话,然后下发项目认定书,上面有下批的经费,我探头往李楠师兄手上看去,倒抽一口凉气,重点项目,经费就是多的吓人。

回宿舍,打开电脑继续任务。

陆宣这次喜欢上的人,一定又是她爱惨了,但是那个人不怎么把她当回事的那种。

赵霜雪化完妆,穿上她那双九厘米的小高跟鞋款款的关上门,半晌,陈烨吐出一句,“赵霜雪跟我们系主任也有一腿,你们知道不?”

最后这款耳坠被陆宣买了下来,她把她遗忘的耳洞重新穿了一次,那款闪闪亮亮的耳坠配着她的中波浪的长发,在耳边晃晃悠悠的,很是惹眼。

终于把一部分数据整理出来,我累的摊到了椅子上,这样的姿势虽说非常不雅,但是很舒服,在一些没有原则的问题上,我比较习惯随的放任自己。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我探着身子过来,看了一眼,毫无预警的接起来,“难得你亲自找我,不是在医院里躺的太无聊了,找你家小妹来消遣的?”

江风几乎用吼的,“小妹,董安妍去哪里了,我问你,她去哪里了!”

不说这语气,我就被雷到了,活脱脱的一个现实版的咆哮马,这个台词我更是招架不住,我没好气的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她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重重的叹气,很不对劲的感觉,我追问,“喂,我说你不是欺负人家还是说了什么伤人心的话,搞的安妍不理你了,你事后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