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俱到,心思细腻,体贴温柔,爸爸曾经这样说过唐君然,作为医生,他有种莫名的力量让病人全然的信任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必成大器。
李楠师兄在实验室准备课题,我在一旁制图,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并不熟悉的歌曲响起来,他伸手去接,我连忙阻止,“等等,让我把这首歌听完。”
她挽着我的手臂,一如大学时候那样,可是脸上没有了当时的神采,不安、憔悴、敏感统统写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止水,我和他分手了。”
三、
我睡不着,尽管神志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但是耳朵可以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一点点小小的动静就让我心不停的跳动,自我折磨。
他白我一眼,“我哪里知道,据说是预算不够了。”
一个小护士跑过来,扶住我,“小姐,你没事吧。”
我目瞪口呆,不是说猫儿是流浪的动物,难道它也知道南京房价大涨,趁此安身。
我苦笑,“大哥,我在医院吊针,我能走的了吗?”
我激动的发花痴,不知道九龙湖校区的哪位本科美女这么有才,数码照相机效果清晰,抓拍效果快、狠、准,细致到他白衬衫下细的锁骨都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出的妩媚、感。
同理,唐君然,还好你没被我征服,不然,我现在一定在后悔,我当初是眼瞎了。
现在的夫子庙不比当初,明清时候辉煌一时的孔庙,是东南之省的文教中心,现在已经成为南京小吃的荟萃之地,不是说不好,只是这样的转变让人很有感慨。
我不喜欢,酸辣粉店更适合我,但是个人兴趣不同,只好入乡随俗。
我干笑两声,“你不知道现在大叔都有萝莉情结,正太都有御姐情结,上次某个小孩子还跟我说,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姐姐,上床有经验,结婚有钞票,离婚不会哭。”
老板立刻就叫起来了,“怎么会痛呢,我耳朵上打了五个呢!”
我们排队站在他们前面,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刚才那个男生正站在我后面,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他军姿站的标准,手指紧紧贴着裤缝,如果我猛的去拉,也一定会纹丝不动。
被告知午饭要迟点才开,队伍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教官不在,说话声越来越大,后面男生有人说话,“赵景铭,你那招哪里学的,这么厉害!”
可是我当时并没有听清楚他的名字,于是脚稍稍往后挪了一步,斜过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男生愣了一下,傻傻的指自己,“我?”
我撇嘴,一仰头就看见男生高挺的鼻梁和垂在额前的黑发,很是帅气,“我问你呢!”
他微微笑,眼神还是那般的清澈,“赵景铭。”
我点点头,默念了一遍,想起他刚才漂亮的身手,还有那双水晶般澄澈的眼睛,不由的莞尔。
渐渐的,一个班的人也熟稔起来,男生女生即使不在一起训练,也会趁吃饭时候聊上几句,多半也是互相认识一下,聊聊天气,然后草草结束。
排队吃饭的时候董安妍对后面男生抱怨,“你们男生睡觉时候就好好睡,别老是敲墙,害得我以为是老鼠呢!”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军训住的营房和男生只有一墙之隔,如果打穿那面墙,贴墙睡的男生女生基本就是同床不共枕了,顿时觉得很搞笑。
那个叫陆子寻的男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不是我敲的,孙老大敲的,不会你正好睡在墙那边吧?”
董安妍狠狠的瞪他一眼,“托你们福,我昨晚都被你们搅和的一夜难眠。”
陆子寻立刻噤言,立刻有女生开始问男生睡哪里,陆子寻问我,“江止水,你睡哪里的?”
我比划了一下,“靠窗户最近的墙边,难道你们男生也有人睡那里?”
他想了一下,“那地方我还真没注意,你不怕热,那角落吹不到风扇的。”
我笑笑,“那里安静,没有老鼠没有敲墙。”
话一出,几个男生面色尴尬,互相打闹扭作一团,“看你还敲!敲你个头!”
我抿起嘴偷偷的笑,无意中对上赵景铭的目光,他站在梧桐树下,笑容清浅,浓密的树里几丝阳光漏下来碎金一般洒落在他肩头,微微的风吹起他鬓边的碎发,实在是赏心悦目。
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早上,因为天气实在是热的受不了,我早早的起床,发现天还是昏灰一片,便拿起牙刷水杯去水房梳洗,水泥砌台上爬满了青苔,井水很凉快,我捧起水拍在手臂、脖颈、腿脚上,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
就在我维持着半弯腰状态时候,一双nike的Airzoom映入眼帘,再抬头便看见赵景铭叼着一牙刷,嘴边沾着些许泡沫,对着我招招手。
有些无措和尴尬,偌大的水房就我们两个人,只有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我一向不知道如何和陌生人开口说话,也不好意思冷场,便和他随意扯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忽然他问我,“这里伙食吃的习惯不?”
我叹气,非常苦恼,“难吃,很难吃,尤其是早饭,我最喝不惯没有味道的白米稀饭,如果有小笼包就好了,或者包也可以,我快想死它们了。”
他噗哧笑出来,“原来你是食动物呀,我也吃不惯白米粥,都是水,没有米,没有体力训练都没劲,对了,你等我一下。”
我愣住了,只见他敏捷的跳上水泥台,松松垮垮的t恤衬出他纤细的骨骼,却十分有力,他站在那里嘱咐我,“帮我把这些东西递回宿舍,然后去场后墙那等我。”然后踩上墙边的裂缝,一只手撑住墙头,整个人一下子就腾空跃起,消失在水房。
只留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的半天回不了神,以为这一切是幻觉。
我在场后墙的树林里等他,闲来无事望着天边的太阳,天空没有云彩,一片湛蓝,太阳静静的,一点点从晨雾中露出她的身影,柔美、温情。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江止水,你在不在?”
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矮墙上有只手巴在上面,连忙走过去答应了一声,然后随着那声“接着”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落到我手上,他也从墙上跳了下来,额发被汗水打湿了,却不喘,笑眯眯的卖关子,“猜猜什么东西?”
我凑过去闻,惊奇的喊出来,“你居然跑出去买包子!太胆大了吧!”
他大笑,然后动手拆塑料袋,“这家包子做的最好,皮薄多,又不贵,来来来,很久没吃到了吧,尝一个热的!”
我瞪大眼睛,眼见他递来一个,也不推辞,一口下去,果然味十足,还有香菇青菜,油而不腻,鲜而不涩,很是可口。
于是我们两就躲在场的角落里啃包子,那天的阳光温柔的不可思议,连树叶上都闪着点点滴滴金光,那是我吃过最的早餐。
那天赵景铭一直微微笑,眼睛清澈的像一潭幽深的水,笑意泛滥到眼底,激起层层涟漪。
一如多年之后一样。
十五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阅兵式一结束,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家。
董爸爸开车来接我们,董妈妈看到女儿眼睛都红了,把董安妍上下了个遍,“女儿,你们军训没给饭吃,怎么瘦成这样,我都认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