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我拉着她出去走走,外面阳光正好,偌大的校园平添了很多生气。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一定不要来找我,因为那是爱情最美的死亡方式。他对着静静流淌的河流吐出一字一句,像是中古世纪的巫师,预言一场劫数,言之凿凿。

蹲下身子去熟睡的阿九,“小美女,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呢?”

我曾经打趣的问他,“怎么不弄一个指纹识别功能?”

刚走进大厅,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到一旁的凳子上,膝盖被狠狠的磕了一下,疼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起身一看,原来是刚才几个民工正在和保安扭打。

可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猫突然窜了起来,咬住我的裤脚,我惊讶,没办法,只好它的小脑袋,它一把松开嘴,跑到我宿舍门前叫唤。

忽然,手机响起来了,我出来接通,常泽的声音,“止水,小七今晚请去红泥吃饭,你去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韩老师现在成为东大炙手可热的人物,连学校BBs上也贴出了他的玉照,那时候我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李楠师兄的实验室里啃苹果。

等到有一天我征服了cAtiA,也许它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我没了法子,只好陪她去夫子庙,领略秦淮特色。

在宿舍发酵了两天后,陆宣打电话来说让我见见她的新男朋友,于是约在大洋的星巴克,很小资的地方。

她好奇,“我原来是想会正太穿白的,显得自己清纯一点。”

打耳洞的女孩子是她们的学妹,见到她们甜甜的喊“师姐好”,江止水笑笑,指指她的耳朵,“痛不痛呀,看上去挺吓人的!”

我真的好奇,刚想开口,李楠师兄一下子站起来,“饿了,走了,吃饭去。”

我惊讶的不行,吃饭这样的词语从李楠师兄口中说出简直就是如同惊雷,只得支支吾吾回答,“是去食堂,还是外面的?”

“东区门口,走到哪里是哪里,你来定——咦,止水,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被美工刀划到了。”

“我用的那个?你傻呀,又不是玩具,那个刀片很锋利的,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满不在乎的笑笑,“就划破皮而已,师兄,那个美工刀好旧,看不出你挺怀旧的。”

他怔怔的看着我,嘴唇仿佛动了动,下巴微微抬起,然后淡淡清浅的笑起来,“还好吧,走吧,晚了人又多了,你又要嚷嚷等的不耐烦了。”

我黯然,想笑出来又没有表情,心里却了然,那把美工刀其实就是蒋迎熙的,那么多年了,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是不是握上去,还会有她的体温,可以用来怀念,可是我突然很遗憾,为什么我没有唐君然的东西,可以用来想念。

吃完炒饭,天已经快黑了,一路上街灯都亮了,各家小店进入营业的高峰期,接近深秋,融融的灯光和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让人有种深夜的错觉。

我没有戴手套,跑去苏果便利店买了一杯温热的午后红茶,捧在手里,觉得暖暖的,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想把手指上裹着的纸巾拿下来,谁知道血凝固之后特别难撕,李楠师兄帮我,我夸张的吸着凉气,一副苦愁样子,“大哥,轻点呀!”

被我这么一说他更不知所措,“很疼吗,都粘皮上了,不好弄。”

我叹气,只好自己忍痛哗啦一下拽了下来,顺手扔到一边垃圾车里,“没很疼,我比较擅长装作很疼,就是所谓的矫情。”

李楠师兄却一点没有笑意,眼神泛起几丝愧疚,语气轻柔,“止水,刚才是打电话给我的人是唐君然。”

忽然间,周围寂静一片,我什么都听不见,头脑中只有那三个字,心脏像是被密密织织的情感缚住,听的到回响,我很用力,才强抑住自己翻山倒海般的情绪,“恩,怎么了?”

似乎觉察到我有些失常的情绪,李楠师兄字句斟酌,“呃,他不是找我的,是找你的。”

我努力绽放一个看起来云淡风清的笑容,“呵,他找我做什么。”

“找你聚聚,你之前见过他已经,还留了我实验室的电话号码,结果我上次不在,吴承接的电话,就顺便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他了。”他顿了顿,“我说你不在,只是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我不知道做如何反应,讪讪的笑,“为什么说我不在,却又把号码给他。”

他摊手,似笑非笑却带着极其怜悯的目光,“如果我当时把手机丢给你,你会怎么说,吓的六神无主,还是完全没辙了,止水,面对唐君然,你没一次正常的。”

我点头,表示非常赞同,然后长长的叹气,“谢谢你师兄,还好你没让我接电话,不然我估计又要丑大了,这事我得花时间想想,不然准神经错乱。”

“你一遇到唐君然就变的不像你自己,止水,说实话,尽管我知道你对他不是一两天就可以遗忘的,但是我还是不愿意,你去见他。”

“为什么,我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见他,可是我想,非常想。”

“小师妹,你是个好孩子,没必要为了唐君然遭第二次罪。”

我大口的喝下红茶,几乎呛到,“师兄,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人说我说好孩子,因为很多人都说我格乖戾,可是我也不明白,我是怎么样的人。”

小时候,带我去淮安的慈云寺,那里一个得道的老和尚对着我连连叹息,“武曲守命化为权,志气峥嵘多出众,左右禄来相逢聚,双全富贵美无穷,可惜将星一宿最刚强,女命逢之异常。”

好一个秉异常,我便开始被他们约束的滴水不漏,从小开始学美术、钢琴、小提琴、舞蹈,只要能修身养的,我都学过;那时候我没有星期日,没有朋友;我初中之前不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我的一切都是由大学教授的爷爷和安排的。

我被教育要听话,要好好学习,要出类拔萃。

他们煞费苦心的教育我,灌输各种积极、健康、向上的思想,终是想磨去我身上所有的戾气和乖张。

可是本如何摒弃,于是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矛盾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