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那么脆弱,持续冷战的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但是谁都舍不得彼此,因为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尊,因为那一年,他们都是不顾一切的孩子。

他眯起眼睛,抿起嘴,显然对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些介意,“我已经不是你老师了,以后就叫我名字或者师兄都可以,还有,我比较希望星期五时候听到你说‘生日快乐’!”

看来,我们两都是对冷笑话情有独钟的人。

干脆闭上眼睛,听周围嘈杂的声音,窜入脑袋中,混混沌沌,这样的日子遥遥无期。

开门,它窜了进来,我没养过猫,只能眼睁睁看一只活物上窜下跳,很有生气。

不远处,正有一对情侣,女孩子打着点滴,男孩子搂住她,轻吻她的额角,无限怜惜。

李楠师兄拿书敲我脑袋,我示意他过来一看,他索然无味,“你们小女生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有空你帮我产品设计一个外形。”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cAtiA比ug难学,而且上海大众、上海通用、同济大学等都在教学和研究中使用ug作为工作软件,为什么我的老板偏偏规定要用cAtiA制图。

人潮汹涌,刚进去就看见打折减价的服装区,再往里面走,索然无味,只有秦淮河两旁的建筑有些古风,青砖斑驳,记录历史的沧桑。

比如我中学的同桌,公认的校花,现在在北大读物理,将来一定又是一名出口的美女博士,时不时跟我聊天时候,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唉,我们老板这个项目的经费不多呀,害得我每次去香港的时候,都不能尽兴。”

宿舍里三个人全部笑起来了,我顺手拉张凳子坐下来,“跟这些小孩子聊天才觉得自己老了,不是落后,是已经被时代遗弃了。”

陆宣转头看了一下,说的轻描淡写,“哦,打耳洞呢!”

我莞尔,“能被我打击是福气,有些人我还不屑打击呢!”

她没再接话,阳光透过她发梢照在她脸上,浅淡清风般的笑容浮现,“止水,以前真好,那么快乐,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风把她这句话吹散,我的耳边尽是一片苍茫。

没有岁月可回头。

晚上李楠师兄接我去吃饭,我不喜欢打车,宁愿去挤公交,平常的下班高峰,华灯初上,站牌下等待那车明黄的温暖徐徐过来,塞进密密匝匝的人群,规律的拥堵,然后随着公交车一起摇摆,移动广播电视里放着介绍南京各大景点的节目。

我指着屏幕问,“师兄,你去过那个教堂没?”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圣保罗教堂,白下区那个,没有去过。难道你是基督教徒?”

我摇摇头,“不是,没什么,只是很好奇,问问而已。”

他笑,“是不是准备考试了,要临时抱抱上帝的脚?”

我做悲切状,“要是有用的话,我天天给上帝烧香算了!”

视线一直没有从节目上移下来,一幕幕的都是绿荫围绕的教堂,有雕花彩色玻璃,巨大十字架,通明的吊灯,我不由的心存向往,李楠师兄不知道,当年唐君然答应我的三个生日礼物,其中一个就是陪我去这所教堂。

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到向阳渔港时候,已经迟到了,韩晨阳站在大堂里面等我们,微微锁着眉,李楠师兄抱歉的解释,“不好意思,迟了,路上有些赌车,小丫头非得做公交车。”

他有些意外,目光转向我,倒也没说什么,“上去吧。”

一进包厢,我就被吓到了,一半的人是我不认识的,而且衣冠楚楚,看上去很有来头的样子,其中一个美女姐姐特别亮眼,站在窗前笑靥如花,小波浪的卷发,粉白相间的高领毛衣,下配一条嫩黄的及膝短裙,脚上是一双带透明水钻的白色浅口细跟皮鞋。

简直是从时尚杂志上走下的都市丽人,我不淑女,也不熟女,充其量是宅女一只,永远到不了那种羽化登仙的境界。

李楠师兄显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礼貌的寒暄了一会就落座,也许是觉察到我放空的眼神,低声问我,“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我点点头,诚恳的回答,“别扭,但是没办法,我的信条就一个字——吃!”

他笑起来,“好样的,别抬头的吃。”

澳龙刺身口感极佳,拆下来的龙虾头翘须昂扬在木船上,耀武扬威跟活生生似的,冰上隐隐浮动着白汽,衬得龙虾晶莹剔透,还有烤鳗香嫩,小鲍鱼的质很结实,扇贝味道鲜美,黑椒洋葱牛仔骨,都是我爱吃的。

这种地方,偶尔来吃还是可以,如此消费,我还是汗颜。

几圈敬酒下来大家也差不多都熟悉了,原来我们不太熟的人都是省里有些来头的人,还有中央的,来这里开会,官僚和学生一桌,实在诡异。

我不喝酒,尽管是2000年的法国chateaumargaux波尔多,我仍然喝我的菠萝果汁,我心情不错,没必要用酒为难自己。

我的胃已经被威士忌喝坏了,只能容的下低浓度的酒。

吃到差不多最后时候,我起身去洗手间,外面空气很好,不由的多站了一会。

深秋的南京,华灯初上之际,投身于黑夜的怀抱之中,豪华饭店,灯火通明,包间大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窗外是流云暗夜,天上人间,竞相辉映。

我看的出神,冷不防后面有阵阵清甜的酒气传来,还没回头,手腕轻轻被钳制住,真是卑劣的游戏,我不由的皱眉,“韩晨阳,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笑起来,走廊璀璨的光华齐齐坠到他身上,说不出的温柔,深黑的眼眸中敛去了那股倨傲的神采,他附在我耳朵处,低沉醇厚的嗓音,“小孩子,帮我一个忙。”

我心里明白了八分,探头一看,美女姐姐身影出现在转角处,不可抑制的笑起来,“风流债,债主上门了,欠债还钱,没钱央告,明人不做暗事,做暗事不是英雄。”

我挑衅的看着他,他掠起我耳边的长发,在手指上缠绕,丝丝缕缕撩的我的脖颈发痒,刚想伸手去阻止,他的薄唇便贴在我的唇上,辗转吸吮,一点一点再一点,我模模糊糊的问,“非得搞成这样呀,拍电影都是利用视觉假吻的。”

唇上轻轻的被咬了一下,我吃痛,他小声嘀咕,“小孩子,专心点!”

他的吻柔和缠绵,辗转不息,我的大脑开始失灵,看上去薄凉的嘴唇吻上去火热,直至滚烫,简直不可思议。他的舌在我舌尖挑逗,让我魂不守舍,亲吻如春水流泻,无处不在,掀起无数的涟漪,我能够尝到他嘴里香甜的红酒味道,我甚至有种坠入蜜糖水的错觉。

一半的假戏,一半的真做,我们游走在暧昧的边缘,不进不退,保持平衡。

他离开我的嘴唇,辗转到了我的耳垂,极其□的啃噬,然后一路向下,沿着脖颈到锁骨,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我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难得我还保持清醒,承受两重火热的煎熬,虽然看不到美女姐姐的表情,但是毒辣的目光让我如针毡一般,只想隐身或是掉线。

我低声问,“韩晨阳,美女姐姐是你老情人?”

他愣了一下,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不知道就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