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问你一句么?”

八公主见身旁的申柔佳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不觉轻推了一把,不满道,“申姐姐,想叫你献舞呢,怎么,不乐意?”

鹂儿先是瞟了一眼榻上的申柔佳,讥笑地走近床榻上,满目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申柔佳,带着挑衅的语气道,“宓主子让我带姑娘一句话,姑娘今儿早点休息,不用等王爷了!”

沈千染重睁开眼时,就撞入一双如泼墨般的眸子里,瞳仁深处隐隐泛起涟漪,沈千染忽然心口一悸——只因那双眼睛里,分明还有什么是自已看不懂的东西。

沈老夫人脸色稍稍一缓,看着一旁惊魂未定的沈千雪,叹息道,“好,把她的嘴堵实了,今晚你可别让她再乱嚷乱叫!”

凤凰斗:携子重生

“不——”沈千染尖叫一声,狠狠地挣扎着,他转过,看着她,眼色凝重,“跟我走,什么也不要想,只需要跟着我的脚步。”

她双眸微红,带了隐约欲泣的怒意,“我不过是想为母亲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寿辰,你无需反应这么大。”

“你是在要我的命么?”兰亭突然一个返身,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只觉心里强烈翻腾起热浪,那股抑制不住的狂热念想,连绵不断地奔走于四肢百骸,带着一种偏执热切的的痛楚,“今年的选秀马上开始,你在这当口让父皇看到你,你知道后果么?”选秀的权利握在珍妃的手上,珍妃已经答应她,若现沈千染在名单上,就将她淘汰。可若是沈千染出现在皇帝面前,被皇帝卿点,那谁能阻挡得住?

沈千染突然出现在鞍都镇,她的艳名已经在京城中悄悄的流传。

其它人他并不担心,但他的父皇呢?

兰御谡虽算不上是个好色的帝王,就算有所耳闻,也不会过于关注。

但亲眼见到就不同,沈千染这样的倾颜,世间哪个男人肯轻易放过?

他为了她,连自已的母妃都逼上了,可为什么她要把自已祭上?

沈千染的脸上一直挂着缥缈轻忽的微笑,轻声反问,“三殿下认为千染应该永远缩在沈家这龟壳之中么?”

“不用,过了今天,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你已是我兰亭的人!”他抬看着满天的雨水,眼光夹杂讥诮冷酷,“谁敢碰你一下?”

他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跟我走!”只要他带着她上自已的马车。他的名字就会烙在她的身上。

“你带我去哪,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让全西凌的人都知道,你,沈千染是我兰亭的女人。”

双眸倏地一历,紧紧扎向兰亭的眼睛。眸含痛楚、迷蒙又宛如千斛明珠,“你想伤害我的名誉么?”

诚然,这一次她已经不在乎,但她的内心里有一种声音告诉她,谁都可以再伤她,但兰亭不行!因为前世她因他受了太多太多难以承受的苦难,凭什么,这一次以爱为名,再一次狠狠的将她推到风头浪尖。

“失去名誉的将是我,是我众目睽睽下闯进沈府之中,是我,众目睽睽下把你绑走。”

“你?”沈千染嘲讽,眼眸又浮现出轻淡如羽的缥缈之笑,“你是皇子,世人只会说你风流倜傥,于我呢,所有的污水都会喷向我,言我沈千染不知羞耻,勾引皇子。三殿下,这是你所说的喜欢么?”

兰亭面色黯淡,如同夕阳下的山峦,余辉一点一点地熄灭,“可我不能将你拱手送给我的父皇。沈千染,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一直不肯正视我和你之间所存在的。你避不了,千染,你已是我的人,三年前就是!”

蓦然想起珈兰寺的那一夜,她面目僵硬,嘴角紧紧抿起,眼光极快地掠向旁处,低低道,“你放心,到那一天,我就是站到你父皇面前,你父皇的眼里是看不到我的。”

“哪个男人眼睛瞎了会看不到你!”他怒斥一声,遂又极力压抑自已欲喷出来的怒气,瞬间交织出复杂难言,快已压抑不住,“听我一句,哪怕是半句也好。把你母亲的生辰宴取消,现在还来得及!”

“不!”她摇,抬起的眼眸中,皓眸中流闪着晶莹古怪的光绪,她一字一句地道,“相信我,那一晚,就算我站到你父皇的面前,他的眼睛也看不到我!兰亭,我沈千染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把自已也赔上!”

“老夫人来了!”广嬷嬷快到门口时喊了一声。

兰亭松开沈千染的手,两人同时看向大门内。

只见,沈老夫人在鸣风和香月的扶持下,迈着小脚步过来,刚跨出门槛,便抬起重重的眼睑审视着兰亭,浑浊的眼里布满了疑惑不解。

一旁伫候的高溯忙上前道,“惊扰了,沈老夫人,方才是逸辰有急事让王爷转告沈二小姐,王爷公务在身,一时心急闯进了府内。”转又对沈千染道,“令兄的话现已传到,沈二小姐不必相送!”高溯说完撑起伞站在了兰亭地身侧。

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忙上前见礼道,“老身给王爷见礼,多谢王爷对我孙儿的关照。”

兰亭兰亭释然一笑,只微微颔,带着微微波澜的眸光看了沈千染一眼,清冷地吐出,“不必!”转身便投入倾盆大雨之中。

在经历了十个昼夜的雨天后,今日,京城的天空终于露出了金灿灿的太阳,一群群驯鸽终于能够展开双翅在湛蓝的天空中肆意飞翔,自万丈高空传来阵阵欢鸣。清风掠动着湖畔细柳,阳光洒在碧澄澄的水面上,让人的心情一下子放空了。

沈府经过十天的洗礼,一些花草树木被雨水冲刷后,枝叶落花满地。一大早,一群的丫环和婆子就自的起了个大早,在园中收拾着。

朝颜阁的丫环开始拿出纸鸢,连钟亚楠也起了个大早,在众丫环的团簇中,放着一个淡墨色的蟹纸鸢。

瑞安经过昨夜的一宿的好,心情愉快地起了个大早,特意穿了一件青绿的云锦织绣裙,下缀着点点梅花瓣裙裙。看上去清爽又年轻了几岁,她自秋霜的手中接过梳子,缓缓梳了几下耳鬓两旁过腰的长,吩咐,“今天就给本宫梳个吉详如意髻。”

“是,公主殿下!”瑞安放下梳子,听到园子里传来女儿清脆的笑声,唇角不知不觉地绽开。

昨天,她终于拿回了那块玉冈牌,为防夜长多,她亲自去了一趟郡王府,把玉冈牌交到了兰御风的手中。

“公主,今天天气很好,不如让奴婢让人把早膳摆到园子里用吧!二小姐这会也没吃,一起身后,就叫了几个丫头到园子里放纸鸢了。”

“好,就听你的!”

瑞安用完早膳后,心情愉快,突然想起,这阵子因为忙着筹银子,很少去给沈老夫人那请安,便唤了女儿,一行人姗姗地前往老夫人的院落。

刚出了朝颜阁没走两步,就听到水玉扯着嗓门在嚷着,“轻点抬,别磕了,要是象上回被那些蛮汉子打翻了,我可不饶你们!”

兰色宫装的小丫环突然跳出来,得意洋洋地道,“看我的,让那些大佬爷们回家抱儿子去!”那丫环极顽皮,一手高高地托起箱子大摇大摆地走着,惹得旁观的小丫头频频惊叹。

瑞安驻足,疑惑地绕过假山,只见水玉正挽着袖子,站在一处台阶上,差谴着府里的几个丫环,把箱子搬出来,可能已经搬了一会,这时空地上已经摆上了十几箱,上面的封条依然完整。

瑞安心中窃喜,看来,这些东西还没动过。突又觉得不安,好端端地把东西搬出来,难道是要拿走?

钟亚楠沉不住气,拽着母亲的衣袖急道,“娘亲,她们这是不是要把东西搬走呢?”

瑞安心里沉甸甸的,脸上却装着淡淡的神情,道,“娘哪里知道。别扯了,这云锦的料子不禁拽。”

秋霜眼里不无羡慕那兰衣丫环的本事,许久才道,“公主,依奴婢看,不象是要搬走。要是搬的话,全直接搬到马车上,何必堆在这里,一来二去的废力气。”

“那谁知道,那臭丫头专做别人看不懂的事。”钟亚楠记挂着那些饰。

“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瑞安沈觉得秋霜的话在理,呤片刻道,“不必,免得让人疑心生笑话,说我瑞安盯上人家的东西。走吧!”

钟亚芙有些不乐意了,跺了跺脚气道,“娘,我不去了,今儿天气好,我去玩纸鸢,何必去看那张老脸。”

瑞安脸色一沉,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方缓了缓神色,宠溺道,“别玩太累了!”

到了老夫人院里,老夫人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太师椅中晒太阳,看到瑞安,满脸是笑,扬手道,“我就说,今我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叫,原来不仅仅是天气放晴,合着是你一大早就赶过来看我这老太婆。”

瑞安瞥了一眼老夫人身边神色自定的沈千染,轻笑道,“这不是有人比我更早么?”

沈老夫人心里嘀咕一句:这个哪是来请安的,分明是添堵。

丫环们看到公主驾到,忙上去添了坐,端了茶后,香月乖巧地端上一叠新果脯,“公主殿下,您尝尝,这是一早二小姐送过来,东越的小吃食,方才二小姐多拿了一些,让我们也试了,挺不错的。”

“嗯!”瑞安公主瞄了一眼色泽艳丽的果肉,没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