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母亲准备忍一辈子吗?”

“我有为难她吗?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哥哥可以在这里陪她,他就不能吗?

来意?他们不是来看望芷晴的吗?两兄弟分别坐在秋芷晴两边,感到十分疑惑。

“那是当然。淑妃的身份何其尊贵。朕已下令建造一座奢华的宫殿赐予爱妃居住。”

意下如何?难道谁还敢提个“不”字吗?这多半是皇帝的私事,他们做臣子的谁敢插手呢?群臣起而叩拜,异口同声道:“臣等恭贺陛下喜纳新妃!”

对方说的不错,她是该为霍政戡想想,如她这般的残花败柳怎配留在他身边呢?他定会因为她下贱的身份而被世人耻笑的。秋芷晴,你又错了,你怎能当作那些噩梦都没生过?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还需要犹豫吗!莫非她内心的欲求更偏向于弟弟吗?水性杨花!霍政戡当即下了结论,怎能指望一个卖色的婊?子对他念念不忘啊!内心极度压抑,不知体内酝酿的是怒火还是欲?火……“秋芷晴!”霍然搬过她瑟缩的身体,她惊慌失措地接受到他眼中暴怒的信息。

“晚上,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去!今日是我一位好友的寿诞。有个聚会……行吗?”她的话时断时续,小心探听着对方的情绪。

“喔呜……”一声凄厉的狼号让半睡半醒的石遂猛然打了个寒战,刹时睡意全无,完全清醒了。段嫣然哗啦一声翻身而起,觉不远处的篝火已经熄灭了。

他被人砍了两刀?怪事,他可是一朝天子啊!究竟是谁伤了他的龙体?难道他旗下的五万兵士已全军覆没了吗?为何此时他身边就只她一个人呢?记忆在脑海里迅回放着:记得乱军之中忽然冲出一位猛将,挥舞着大刀向他直冲过来……

“小的该死!回禀季大将军,驸马督位他不见了!”内侍回话时,不由瑟瑟抖,那美男子若是真有个闪失,他纵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

车子在位于山顶的一间餐馆门前停了下来。闪烁的招牌上写着幽蓝的一串英文,两个月的刻苦终于派上了用场,她轻启珠唇低声念到:“oonado”。

两个月过去了,霍政衡始终没来接她。电话仿佛成了摆设,一直通着,却没见那个男人再打来过。他是一直在忙吗?还是已经另有新欢了?她并非盼他出现,而是盼他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将她彻底遗忘了。

石遂轻瞟对方一眼,冷冷的说到:“朕先回大帐稍作休整,晚些时候再与各位商讨战事。都先退下吧!”随即轻扯缰绳,马儿朝着后营缓缓而去……

“我饿了。”她眼珠一转,狡猾地切换了一个话题,嬉皮笑脸地望着对方,十二分的讨好。

大概是酒精作祟,霍政衡一连昏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四下张望,那女人已不在这里。下楼找遍整个一层,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去什么地方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心中忽然浮起一个非常不良的预感:难道一气之下真去投奔霍政戡了?

“打猎?听起来象是传说。你敢放枪吗?”他怀疑象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是否能端得起猎枪。

他一脸阴沉,手臂一挥,死活不肯搭理她。

“接着……”他话音刚过,那个小口袋已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手中。层层打开,里面装着许多以荷叶包裹着的干肉。她忽然觉得不饿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黄绿色的荷叶上。很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驸马督卫,你到底在想什么?”石遂坏坏一笑猛然坐起,一个倾身占据了主动位置。

他不怕她就此逃离吗?她刚在心里嘀咕,他就轻蔑的给出了答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瞬间起身夺过她手中酒杯,粗暴的掐着她柔弱的下巴,将她的后脑抵在他的胸口上压制着她痛苦的挣扎……

“驸马督卫,陛下让咱家把这枚令牌交给您。并提醒您且勿忘记今夜军中的口令。”

放下手中的活,跟大婶道了别,匆匆赶回尚阳宫。在奢华的宫门外遇到了焦急等在那里的太监启泰。

晚餐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出了酒店大门,秋芷晴不由大口呼吸着花园中的新鲜空气。今夜,她会在何处?是就此跟着霍政衡离开,还是重回那座海滨别墅?其实答案已在心中,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生出的诸多幻想。

“石遂,你的手?”看见镏金立柱上的殷红血迹,她即刻将目光移到他滴血的手背上。

“刘公公,这?”李公公面露难色。

他是说她迂腐吗?不遵循三从四德,她又该怎么做人?

他走了,汹涌的泪水赶来祭奠她往日的纯洁。她终究没能逃脱命运的嘲弄。她段嫣然一世清白,居然也会彻底舍弃了贞洁。究竟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当初也曾幻想过,他若真心待她,她不惜委屈求全,可如今……

“为什么?”

“可一个女人,你们要怎么分?我实在很难以想象。”她抱住双肩,对抗心底的寒意。

“娘娘保证不会告诉陛下这些话是我说的?”绮罗还是有些担心。

“芷晴。”他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好精致的园子哦?”她情不自禁感叹出声。事实上,这处布局精巧的园林根本就是在宫殿的里面,上面开了不大的一方天井。中有清澈小池,池中堆叠假山,奇花异草点缀其中,枝蔓藤萝交错掩映,沿途的廊檐上挂着一排排精致的银铃铛,被房檐上落下的水滴打的丁冬做响。

趁她换下衣服的时候,霍政戡毫不犹豫的为她买下了那条裙子。实在是太合适了,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幻想她挽着他的手臂出席某个酒会的场景。清醒之后,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惜,她不是社交名媛,只是个……

惨了,被现了,这下玩大了,等着砍头吧!

她丝毫不想答他的话,向霍政戡的身后挪了挪,仿佛只有那里才足够安全。

“那不如试试喽?”她朝他挤眉弄眼分明是在诱惑他。不是她秋芷晴生性下作,反正这身子也不是她的,借来用用嘛!这叫资本,放着可惜,何况放久了还是会贬值的。

将脸上晕染一片的浓妆彻彻底底洗干净,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杏眼,樱唇,皮肤细腻而白皙,只是一头长不知为何全是小卷卷,乱糟糟的堆在头顶。觉得这身体比起从前的自己稍稍消瘦一些,但属于女性特有的部位却依然十分显眼。伸出柔媚而修长的双臂掬着水,哗哗的从头顶浇下来,她忽然觉自己开始贪恋活在人世间的美好光阴。

“命还真硬,醒了?我还以为该叫人把你弄出去,找个地方埋了。”霍政戡扬着下巴,站在窗口,十二分的不屑。

“细细看来,这段小姐真可谓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怎么会放着荣华富贵不享,一时寻了短见呢?阎王不会是让你们二位去勾她回来的吧?”马面的目光流泻在白裙飘飘的段嫣然身上。真真是天资国色的可怜人儿。

“强奸?你可真抬举你自己。不过是个婊子,还谈得上强奸?”他果然是个畜生,全然不在乎她的感受,并用最文明的态度诋毁着她。

一身灰蓝色便装,腰间系着明黄色御带,步履铿锵,进入房间,远远望着坐在床上呆的段嫣然邪邪一笑:“呵呵,美人,等朕等得心急了吧?”

“假如天子真的错了呢?”

“那天下人也只能将错就错喽!”

“石遂,我醒来时,你真不是在跟我火吗?可你当时的脸色很吓人啊!”

她不说,他还想不起来,这太子石宣意在找死吗?执起她的锦袖,轻轻一扯,她已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轻挑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她粉嫩的嘴唇说到:“朝廷之事自有朕来安排,爱妃无须替朕担心。此时你只管安下心来仔细调养,为朕生个八面威风的小皇子。”